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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铁男传 / 010 所谓‘蜃’-中

010 所谓‘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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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恍惚,小尾巴的本名到底叫什么来着?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里混了不知十二年、还是十三年,反正没人曾经关心过,多亏了钦天局眼尖,把她这个‘苗子’给发现了。但钦天局收拾妖魔鬼怪虽在行,伺候小姑娘吃喝拉撒,可把他们给难坏了:一方面,不能给圈起来,得保障天才的健康成长,心理畸形了咋整?一方面,不能离了视线,得把控尺度,心智未开的赋能者,一激动惹出公众事件,擦屁股会擦出眼泪的——虽然随后证实她绝对心智早开。最终,是因为车祸,而忽然拥有了龙京户口的我,被拎了出来,上位合法监护人,她也毫不见外,大大方方的给自己起了个名字‘萧尾巴’写上了户口本——我还挺尴尬的——真跟石头缝里蹦出个闺女。
  这么形容是有深意的,石头缝里只能蹦出孙悟空大闹天宫,蹦不出闺女。
  杨司令亲自跟我提及了收养小尾巴一事,当时,我还搞不太清楚杨司令的官儿到底多大,听闻,在龙京,说自己官儿大也是挺忌讳的。对了,杨司令的本名就叫杨司令,这在他被提拔为司令的时候,帮了大忙,大家都觉得,一个队伍里,有俩司令,的确是挺不合适的。据说,自此之后,钦天局已经有个人改名叫孙政委了,倒是闲话一句。
  而杨司令让我做小尾巴的监护人,我当然抗拒,加入钦天局的2010年,我才二十出头,结束血腥之旅,到了正式收养了小尾巴的2012年,我也才二十出头,与小尾巴之间差距不到一轮,自己还监护不好自己,拿什么监护别人?但杨司令说,小尾巴认准了我,说是小尾巴表态了,如果监护人不是我,她就折腾个天翻地覆——我挺想看看她扬言的天翻地覆是怎么个天翻地覆法,反正我真的是天翻地覆了。
  “她是个孤儿!”杨司令谆谆善诱:“而听说你也是年纪轻轻,失恃失怙,跟她算是同病相怜,彼此搭伙过日子,有个照料,也是好的。”
  “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照料的好她?您另请高明罢!”
  “你的主要责任是看护,照料方面,我已经有人选了,可以协助你。”杨司令苦笑道:“你终归不会忘了那件事罢?本来,派到福利院三个赋能者,负责秘密看护她,你也知道,那件事里…”突然狠狠咬了咬牙:“他们都牺牲了!”长出一口气,才接着说:“现在钦天局都对这孩子避之不及,恐怕只有你了,你和她也相处了好一阵子,费用方面你不必担心,你的工资也可以酌情给你好好涨一涨,你还算新人,待遇保准惹人羡慕便是了。”
  “这不完全是个待遇问题…”诚实的说,我心动了点。
  “你知道大部分赋能者,都必然经历过的一件事,即见过六道之门,又能从人道之门中返回,意味着…”杨司令拉长声音,等着我接话。
  我只好接话:“死亡,意味着赋能者都死过一次。”
  “你仍然不觉得她很可怜?”
  “可怜是可怜,终归是活了,而且她那么小,很多不好的事情,想来也能更容易的忘掉…”我说,但说着说着,仿佛觉得说这话,其实也在自我宽慰,而又萌生了许多不解,便问道:“钦天局为什么这么重视她?只是因为觉得她可怜?”
  “不是…”
  “那…”
  杨司令迟疑了半晌,最终坦诚道:“她是一种极特殊的赋能者,她脑中六道之门的夹缝里,没有转轮王。”
  “没有转轮王?”我下意识的附和,但更深的潜意识里,倒是觉得,没有转轮王,那不挺好?一天到晚跟个带翅膀的大号沙皮狗讨价还价,还不够糟心的——当然、别人家的转轮王到底长什么德行我也不得而知。
  “这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是说,她六道之门的夹缝里,能量处于失控状态,也缺失了许多规则,她只要踏错一步,就可能在轮回里,永远消失了!”
  “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你暂时先这么理解罢!”
  “那客观的说,她对你们钦天局,并没什么用处…”
  杨司令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做了个结尾:“萧铁涵同志,有些机密事,我无法言明,但可以告诉你的是,她反而非常有用,这种赋能者,与‘蜃’有关系,总之,你只要知道,每一天,都可能是她在人道的最后一天,而她希望她的每个最后一天,能跟你一同度过。”
  “好吧…”
  但我和小尾巴之间,感情纽带的建立过程,其实夹杂了点儿暴力,我俩至今也不算多和谐,小尾巴认准了我,恐怕仅仅是因为我比较好欺负而已。
  “你会跳格子嘛?我教你?”
  在龙京不得不仓促开启的‘蜃’里,我的组员们各忙各的,连小尾巴本来的三个看护,也都鼎力相助去,只剩下我俩,徘徊在人道之门附近,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就顺着胡同溜达,并推开一扇门庭,进到了一方四合院里。这四合院很阔气,东西厢房都是起的二层楼,而正堂则足足起到三层,雕梁画栋,飞檐走壁。我就想随意逛逛,当旅游了——也不知这‘蜃’中的景物都是怎么来的。
  这时,小尾巴竟然提出跳格子这种无理的要求。
  “不是,那什么…跳格子…这种事你找你爸、你妈、找你同学去么!我…”
  当即戳到小尾巴的痛处,且这家伙的暴力倾向从不藏掖——我就说感情纽带建立的挺暴力,干净利落的一个粉拳上来,我竟然没躲开,‘砰’的一声冒了金星,左眼就黑了,疼的我直犯迷糊,气的大骂道:“你少教罢你!怎么动粗!”却又一个粉拳上来,还是没躲开,右眼也黑了,喜提一对儿熊猫眼,瞬间的,我毛了——彻底毛了,也虚了——彻底虚了,小尾巴当时也是艮级(国际标准评级:艮庚G7),和当时的我是同级,但她的六道能量没有转轮王制约,可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不怕被撕碎的话,我完全不是对手,至今,我也不好说,我能不能打赢小尾巴。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回答,你跳不跳!”
  “跳、跳!跳楼我也楼!”
  萌生出的一个脑洞是:这家伙是不是我的那位转轮王找来报复我的!
  “我没爸、没妈,我的同学也不喜欢我,你要是再在我耳边说这些,我把你牙也给打掉了!”
  这么说,当时,我反而很彻底的原谅她了,或许经历有些类似作祟,除了俩眼疼之外,还有心疼,人生长恨水长东,太小就体会过,稍有些乖戾是难免的,毕竟恬淡的幸福感,她从来没有。
  而时间艰难的流逝去,跳格子整整仨小时,累的我直想撅过去,小尾巴仍然一股子劲——看来真正肯陪她跳格子的人不稀有也会变得稀有。这时也感受到了韩毅佗的人造‘器’带来的负面效应,我的体重大增,本来是个挺轻巧的人,现在却总觉得像是背着一袋子面似的,幸亏我的那位转轮王给我增长了些体魄,要不然正常活动怕是都要受限。
  “我说…这过去多久了?‘蜃’好像还没结束,他们不会有危险吧?”我只是随口一提,只是不想再跳格子了,不想一语成箴——我也着实是个乌鸦嘴。
  雨忽然淅沥沥的下,天色竟然暗淡了,夜幕整个的砸。一阵凉意自脚后跟直达脖颈,我的生物本能告诉我要糟,然后就看到无数红灯笼高挂——原来这四合院里一盏红灯笼都没有我确信,不知从哪儿涌现的,红灯笼都跟活了一样,四处流窜,如徜徉的小溪,继而听到了悦耳——不——放浪——的欢笑声,无数红灯笼的亮儿下,又是无数浓妆艳抹的女子,身着旗袍,脚踩木屐,旗袍半撩起来,大白腿刺的我眼睛痛,酥胸**,鼻血都快止不住了。
  “小哥,来玩儿呀…”
  “不来…”
  “来玩儿嘛…”
  “钱…没得有…”
  “你不是还有肾么!”
  “肾给你我还玩儿啥…”
  这是要诱使我犯错误!不能够!不能够!
  韩毅佗都无法诱使我犯错误,让妖魔鬼怪得逞了,韩毅佗的面子往哪儿搁!
  脑子还算清楚,身子却被那些女子拽住,一个劲儿往里拖,往那窑子里拖,这四合院的正堂有一扇朱门,只顾着跳格子,没来得及一探究竟,不知里面是炮烙还是虿盆。我抵抗,我肯定抵抗,但没应付过这种场面,那些女子娇滴滴的,我也没敢想过要动点儿粗。正要求救,小尾巴已然不见了,我不由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危机时刻,她倒颠儿了!
  “小心我抽你们!拿铁链子抽你们!
  “哎呦!小哥儿你真会玩儿!奴家就爱给你抽!”
  顿时就没有好人走的道儿了!我心一横,干脆抱着雕栏不撒手,让那些女子拽我拽不动,终于,她们本来花枝乱颤的表情果然一变,这就呲牙咧嘴,好不吓人,果不其然,都是妖魔鬼怪!咱也闹不清楚是个啥原理,怎么平白无故就找上我来,这是拿我当唐僧肉?
  倒是,它们现了原形,我的顾虑便少了,好男不跟女斗,但可以跟女鬼斗!心念一动,我的脊椎骨,像上了齿轮一样‘咔啦啦’一通乱响,感觉脖子有点儿痒痒,随手一摸,摸到了一个把手,忍痛,顺势一抽,随即一股窜稀时那种一泻千里之感,手上已经盘了我的那条铁链子。这条铁链子,先有韩毅佗的人造‘器’,后有我的那位转轮王的匠心独运,绝对高科技。
  想着公园里大爷们抽陀螺的姿势,一甩,铁鞭迎空荡起,‘啪’的一声脆响,感觉空气都被撕裂,波纹荡漾,数十盏红灯笼,吓得四处逃窜,要啃我的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本来已呲牙咧嘴,也无踪无影。看来,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只是假象,却能拽住了我。
  “阿离?阿离你哪儿去了?”
  我下意识的找它——我的赋能猫,实在因为以往都是它主攻、我吃现成的,那会儿却不知,进入‘蜃’中,它跟我走的根本不是一个门,它是通过畜生道之门,进入了这个‘蜃’中,我走的则是人道之门,相距想多远有多远。
  万幸,那会儿,我已不必太过仰仗阿离,将手上的铁链子迎风祭起,感受其材质,猛然催动精魂,便将这条铁链子拆解成了一张铁链子网,铺天盖地的一砸,那数十盏红灯笼,尽数被我罩住,再一收网,几无幸免。
  “转转,嘬一口!”别说,少有自食其力,我还挺兴奋。
  我已经与我的转轮王有了良好的默契,纵然他可能对我颇多烦怨,架不住合作日久。我做为赋能者,在阿离的帮衬下,换来的六道能量好歹聚沙成海,小小不然的妖魔鬼怪,真要动起手,几下就给搓搓死了,无法整个儿带回我六道之门的夹缝,这时,便由我的那位转轮王‘嘬一口’,将那些妖魔鬼怪死后,散逸的六道能量,给归归位。
  我的那位转轮王不情不愿,仍是想到,蚂蚱腿也是肉,一点微微的刺痛自眉心传来,任何赋能者六道之门的开口,皆在印堂之上,前额正中,天眼是也。
  隐隐听到脑中,六道之门上匐着的我的转轮王大喊一声:“不对头…”
  “怎么了…”
  “你没打着正主,这些红灯笼,都是术法…”
  “正主在哪儿?”
  “到处都是!”
  “???”
  “哎呀!哎呀!不得了!这是个天道来的!你好像在它的腹中!”
  “那我是不是可以跑了?”
  “跑什么跑!难得来一大单!”
  还想再多询问,忽然感到一些动静,我的意识从人道之门里返回,是小尾巴出现了。
  “凭什么不招待我?”她大叫。
  “凭…凭…我小?”她大叫。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她大叫。
  连看我都没看我一眼,又使劲把这四合院正堂的门推开,挤进去了,恐怕刚刚不见,是往这正堂去了,也不知遭遇了什么,而我既然负责临时照看她,也不能由着她来,就跟着挤了进去。一向只顾着陪她跳格子,还没来得及探究,这三层的建筑,到底有什么玄机。
  “你这个小姑娘…”忽然听到沙哑的一声,不知发自何处。
  却被小尾巴打断:“你再蹦个‘小’字试试…”
  “你这个大姑娘…”
  “叫姑奶奶!”
  “你别欺俺太甚!”
  “闭嘴!什么品种,赶紧报告!”
  “闭嘴了还咋报告!你凭的不讲理!”
  ‘哐啷’、‘哐啷’,只见小尾巴手起棒球棍落——对——棒球棍——她最惯用的‘器’是根棒球棍,见这正堂是好雅致的一处酒楼——花酒楼,许多漂亮的实木桌椅摆在大厅,本已经七歪八扭,估计是刚刚小尾巴刚刚进来的时候折腾的,这下更加惨遭戕害。我趁机扫视这空荡的大厅,原来红灯笼乃零星挂在这大厅里,逮着机会,再结队出去搞事情,但这会儿都一动不动,怕的确如我的那位转轮王所言,只是种术法,由所谓‘正主’在操控而已。接着是那条正当中的大楼梯,呈Y字形,衬的这挑高十分华丽,连接到二层阁楼,Y字的裆部,是一处平台,有一大屏风,却煞风景,那副大屏风画着邪恶的鬼脸。
  “报不报…”
  “报…报…”又是这沙哑的声音,我才看到,正是那副大屏风上画着的邪恶鬼脸在言语:“姑奶奶!俺叫你一声姑奶奶了行不行!俺也是出来讨生活的,可没手没脚,就仗着守住这‘蜃’里的人道之门,诱惑俩不开眼的爷们,看能不能捡着‘核’的漏,再不济,吃点儿瓜落也行,姑奶奶您性别为女,俺诱惑不了,也客客气气的送您走了,都没收您砸坏的俺这些家什的钱!您咋还不依不饶了么!”
  “你…诱惑…”我何止大惊失色,根本是花容失色,都顾不上这张恶鬼脸是不是煞风景。
  “昂…”
  “呕…”
  “你这是做啥!爷们!得饶人处且饶人、杀人不过头点地!”鬼脸尴尬道。
  我追问:“就是说,你是个窑子鬼,用这些红灯笼施展术法,红灯笼能幻化成女子,然后魅惑爷们?魅惑成功之后,爷们就得给你当小弟了?”
  “差不多罢!不过窑子鬼是不是难听了点…”
  “呕…”
  “俺不是鬼怪,俺是天道神祗!”
  “敢来人道、畜生道这有器两道嘚瑟,一律按妖魔鬼怪论处!”
  我脑中那六道之门的转轮王也颇为激动:“快削它!快削它!”我则稍犹豫了一下,问道:“怎么天道还有这样的主儿?一方四合院也能上天道?还能口吐人言?”我的那位转轮王便答:“一来,自姜太公当年封神,天道诸般生灵本就良莠不齐;二来,殊不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厮怕不知哪位升天道成神之时,一并带去的,耐不住天道无聊,才跑…”
  而小尾巴正人小鬼大的捏着自己的小下巴,自言自语道:“窑子鬼…红灯笼幻化…魅惑,怎么听着不像好鬼、好怪的样子。”
  我听了,觉得亦有此意,不是什么好鬼、好怪——管它是不是天道诸般生灵,掂量掂量,能超度了,干脆超度了了事,我的那位转轮王这么激动,上秤一约,不知得多沉,或许还能让我的那位转轮王少叨叨两句。嗯——这个窑子鬼——或者说窑子仙——只会诱惑,好像除此之外,再没别的本领,而我哪儿是那么好诱惑的!走到哪里,贞洁牌坊跟到哪里!妈卖批!
  便想放个狠话,例如:“觉悟吧!来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却还没来得及反省一下这么说妥当不妥当,已听小尾巴忽然说一声:“很合我的口味,要不你给我当小弟罢!”
  “啥?小弟?”这天道来的四合院成精,先疯了。
  “等等!”我的话还没出口,竟然无意之中给个小姑娘灌输了‘小弟’这种不正经的概念。
  小尾巴双眸一闭,不知捏了个什么手诀,凌空忽然张开一个黑洞,那个窑子鬼连叫:“俺是老板好不啦,俺不当小弟!”却于事无补,被黑洞吸了进去,而与此同时,整个四合院也成了一片荒地,那个窑子鬼,身体果然就是这一栋四合院,也不知是如何在人道、畜生道这有器两道藏匿邢总的。小尾巴得意洋洋,道:“赶明我诱惑我班主任去…”
  “萧铁涵!”我的转轮王大怒道:“这么大一单,你怎么容得别人抢去了!”。
  “这个…”
  “给你这样的赋能者当专职转轮王,我可真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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