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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我的前小半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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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妖魔鬼怪,既然不在六道轮回之内,又出现在了它们不该出现在的地方,也就是说,在有器的人道、畜生道中所见的所谓妖魔鬼怪,基本都属私离天道、阿修罗道,或者地狱道、饿鬼道的诸般生灵,一言蔽之,事出反常才有妖——妖魔鬼怪的妖!而一般人类看它们不到,所谓鱼不见水、鸟不见天,类似于这种感觉罢!所以,赋能者的第一个门槛,是看到它们——看都看不到还赋个屁能,这就需要在脑中——或说意识之中、但这个说法过于缥缈了——开出六道之门来。只有见过六道之门,才能破除有器两道姹紫嫣红的表象,得见宇宙真相。
  见过六道之门夹缝的虚空里,那光怪陆离的景色,再打人道之门顺利返回,这就相当于同转轮王达成契约,从此脱离一般人类的低级趣味,跟无器四道的诸般生灵处在了相同的起跑线上,但是要帮忙处理转轮王想处理但处理不了的各种事务,却实在是个小夹板,怠工的话,转轮王可不好惹——指的是一般情况之下。
  而任何生灵,无论来自六道中的哪一道,都有这属于自己的虚空,可这虚空实乃最终审判之所,不是花两块钱就能坐到头的公交车,一般而言,见到这属于自己的虚空,说穿了,就是死了,转世投胎之前临时站一脚,您可能揣摩到了,这跟人云亦云的黄泉差不多。以一般人类为例,能从人道之门返回,则相当于复活——或者说医学奇迹。
  我也是这样,没搞特殊。但我本来并不想复活,也不想当医学奇迹,我只是想死来着。行行好,让我坠入畜生道我将甘之如饴,饿鬼道、地狱道的折磨,我亦是无所谓的。我至今还这么想。
  若要把个中关窍说的更明白,就得分享一段我的故事。
  尽管我的故事略冗长,而且有些细枝末节,我也蒙圈。
  我是村儿里长大的,父母是老农民,十五六上,他们先后得了病,治不起,撒手人寰,我就到了龙京谋生,干过各式各样的事,包括但不限于卖大力丸、贴小广告,虽然收入微薄,还能谈了场恋爱,其实日子很能过的下去,奈何老天不开眼,一辆超速的兰什么博什么基什么尼,夺走了热恋中、我女友的生命,并把我撞成高位截瘫,当时以为从此残废,再没什么对未来的希望。
  肇事者从没露面,我至今也只是听说,肇事者更没被绳之以法,但给我办了龙京户口,并一次性支付了我两百万当补偿,一了百了,当然,治疗费还得他们出,想治多久治多久。嘿!我才想一了百了了算,可高位截瘫,拉尿都得瞄准裤裆里,我也试过,咬舌自尽根本就是个华丽的扯。
  那是2010年的冬天,已经是五六年前的旧事了。
  只有龙京的冬天一贯寒冷,总能把人的心冻的碎一地。
  要说的是,在试过咬舌自尽那个华丽的扯之前,我就见过六道之门夹缝的虚空了,本想在那里随波逐流,但并未成功,实在蹊跷,才想咬舌自尽的。
  六扇恢弘的大铁门,按照六芒星排列,将我夹在当中。因为就只有这六扇门,在这多姿多彩、天地不分的虚空里耸立着,所以它们显得格外突兀,且让我很想转到它们背后去瞧瞧,但并不行,六扇门永远离着我不远不近、不偏不倚,我永远在这六扇门当中,便愈发感到迷离、困惑。
  抬头,我看到了我的转轮王,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獠牙横生,出于唇外,背上一对肉翅,它伸出四只巨大的爪子(其中两只更像手、两只更像脚),依次钳住这六扇大铁门,蹬、踏、蹬、踏,仿佛正努力维持它们的正常运转,挺忙活的样子,但与其说是转轮王,更像只傻乎乎踩着转轮的松鼠,也就松鼠没它长得那么难看罢了。
  它开口说话了,它没废话:“往前走!对!畜生道!没错!快点儿!别犹豫!妈的!老子九九八十一难,总算圆满了!”
  我这个人怼天、怼地、怼空气,死后,从人道降到畜生道,基本是板上钉钉的,我的转轮王没跟我废话,我也没跟它废话,畜生道之门洞开,我就往里走,我没什么可辩驳的——好像正被什么力量捭阖着、洗涤着全部过往。我看到畜生道之门里面的影像,是肮脏猪八饼——这还是个局部影像,一下子就记起莫言《生死疲劳》的情节,看来从此要屎坑里扑腾了。
  然后,她出现了,是女友的身影,一把将我从人道之门里推了回去。
  我想拽住她的手,但是没拽住,只拽住了她的一抹泪光。
  我的这位转轮王则是大叫一声:“我靠!”
  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不是一般的病床——与我认识中的医院孑然迥异,身上还插满了各类器材,也比常规的器材多,稍后得知,这是钦天局的秘密实验室。我尝试动弹,但动弹不了,好在我笃定,我还活着——当时觉得我的那位转轮王不过是个梦魇而已!正巧身边有两个白大褂,小声嘀咕,时而皱眉、时而又皱眉,我听到他们说:“都咽气了,器材怎么还不撤掉?”
  “她呢…”我问。
  “醒了!竟然醒了!妈呀!真的醒了!”他们尖叫,继而要去找‘韩大夫’——韩大夫叫韩毅佗。
  “她呢…”我接着问道。
  韩毅佗已经走过来,一幅死德行,冷冷的跟我说:“她死了,你是要看一眼遗体吗?”听罢,我的眼泪夺目而出——尽管我有心理准备,偏偏动弹不了,擦一下都不得,眼泪很快糊住了我的整张脸,连脑袋底下的枕头都湿漉漉的,韩毅佗不依不饶:“问你话呢!你是要看一眼遗体吗?不看我们就火化了。”
  我摇摇头,虽然很快就追悔莫及了。
  主事钦天局秘密实验室的这位韩毅佗,取意‘坚毅的再世华佗’,可总让我想到‘一坨’,也算好记。另外要是以为这是位男士你就大错特错了,她是个女的,带着眼镜,长相正常,但三十八岁至今未婚,看来是被这名字坑惨了,以至于憋的脾气略暴躁,说话也粗声粗气,钦天局的秘密实验室里,是个人都绕着她走。
  “你脊椎骨断了四节,没死算是命真大,感谢天地造化罢!不过高位截瘫怕是没跑了!”韩毅佗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只是说话从来不注意别人的感受是真,这辈子也就我还能陪她喝口小酒排解寂寞。
  而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其实我在昏迷之前,已经看到她浑身浴血,那辆该死的兰什么博什么基什么尼,如同一颗失速的炮弹,我护住她,仍被双双撞飞,她的后脑却砸在电线杆上,当时就闭了眼。至于我高位截瘫,又没什么牵挂,干脆随她去才好——对了——刚刚看到的六道之门,以及其夹缝里的虚空,我巴望着那不是一场梦魇,猪八饼挺好!虽然从此要在屎坑里扑腾,但啥也不用知道,那该有多欢畅!
  韩毅佗却话锋一转,道:“但是,你要是想站起来,我的确有办法,就是风险可能很大。”
  不由得我眼睛一亮,仍旋即转为昏暗是了,我觉得靠谱的还是猪八饼,她死了,我站起来又能怎样?
  “你自己想想罢!”韩毅佗说,并决定离开,她这个人从来干脆利落,但颇为有心的留下一句:“不过,我个人建议你争取治疗,我们很需要能从六道之门回来的人,不管你是怎么回来的,我们很缺你这样的人手,而我猜,她也希望你能活下去。”
  ——她怎么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等等!”我急道,不是别的,正是从韩毅佗口中第一次听到了‘六道之门’的说法,“你说的六道之门,是…是不是…六扇门?你怎么知道我…看到过?周公解梦吗?”我问,但话一多,身体虚弱,断断续续的。
  却由于这个问题太没技术含量,已经走到门口的韩毅佗笑了笑,道:“周公解梦?那不是梦好罢!”
  “不是梦?”
  “嗯…不是!”
  “那是什么?”
  “那是转轮王的地盘,你应该见到它了罢?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那我该…我该怎么过去?”
  “闭上眼睛,摒除杂念,得见一条走廊,走到头。”
  “哦…”。
  门轻轻关闭,病房里很暗,也很静,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的到。
  但我对转轮王从来不感兴趣,这弄的我的那位转轮王至今碎叨,而当时,我只是巴望着,她——我的女友——会不会还在那儿,是她把我从人道之门里给推回来的,按照韩毅佗的说法,我既然不必再巴望那并非梦魇,便开始巴望她会不会还在那儿了。然而六道之事,从来是事与愿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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