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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恶人也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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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向天歌猛然转身,瞥见身后站着两人,想也不想揉身而上,一记右勾拳直指其中一人。
  虽然他不会武功法术,但也知道先发制人的道理。
  然而他的右拳毫无意外的落入别人掌中。握住他拳头的手掌稳若磐石,任他如何用力仍然纹丝不动。
  “阿天,你小子居不懂怜香惜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韩妹儿,原来是你们。”向天歌很是意外。
  月光下,只见韩俊身穿一袭青衫,正笑嘻嘻的站在旁边。要不是韩俊顶着一个鸡窝一样的发型,简直就是位风度翩翩俏公子。
  林语柔在向天歌面前,一只玉手握住向天歌的右拳。
  林语柔见向天歌认出他们,便放开了向天歌的拳头。
  向天歌收回拳头尴尬一笑,说道:“没想到林姑娘的手劲真大。”然后又看见杨刚依然站在原地,便对杨刚说道:“好个老大,早知道是他们居然没提醒我。”
  杨刚微笑不语。
  “老大也是在你转身的时候看见我们的,哪像你,人都没看清挥拳就打。“韩俊笑道。
  “你小子怎么穿这么一件衣裳?”向天歌笑道。
  “还不是姜青那坏坯的。”韩俊答道。
  向天歌神色一凝,道:“他们偷袭你了?”
  “可不是。要不是语柔仙子大发神威,今晚我真是在劫难逃。”韩俊道。
  不知何时,韩俊已对林语柔改了称呼。
  “你可知他们是会法术?”向天歌道。
  “他俩的雕虫小技,怎敌语柔仙子的无上仙术。”韩俊说道。
  “林姑娘也是神仙。“向天歌意外道。
  “只是修道之人,不敢称神仙。“林语柔谦虚道。
  “多谢林仙子救我兄弟。”向天歌感谢道。
  “我很好奇你用了一个也字。“韩俊说道。
  “别提了,这姜族一窝全是食人恶魔,多亏有神仙搭救,才能逃出生天。不然我们都成了他们的腹中餐。”
  向天歌补充道,“神仙就是在木鱼寺看见的那个白衣道人。”
  “食人族!”韩俊惊道,“那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他们是回来找我。韩俊说完便想到原因,顿时心里一阵感动。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到达安全的地方再详细述说。”向天歌提议道。
  “对。”杨刚赞同道。
  四人重新回到广场,意图依照原路出村。
  韩俊和林语柔看到广场上一片狼藉,碎骨遍地,想到向天歌所言,心里一阵恶心。
  然而广场左边那片没有遭受祝融之灾的房屋传来人声,似乎村民在村外搜索未果,遂打道回村。
  四人不得已改从广场右侧被烧毁的房屋间离开。
  四人小心翼翼的从断壁残垣中前行。
  万幸这姜家村村民并没有想到逃跑的人会在这废墟里,所以并没有人在这废墟里搜寻。这村子里的房屋建筑全部都是木质结构,很多房屋已经烧毁倒塌,只剩一些烧得焦黑的柱子,而有些房屋也烧得只剩下一半。
  随着四人越走越远,房屋受损的程度越来越小。想必烧毁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失火的起点。而这里因为村民及时的救火,大火并没有蔓延过来。
  “没想到这些邪术灭火效果真不错。要是外面,这么一大片房屋全是木质建筑,再多消防队来也得烧得干干净净。”向天歌心道。
  四人一言不发,只顾前行。
  “前面屋子里有人。”林语柔轻声说道。
  向天歌、韩俊和杨刚听罢,忙不迭地躲藏起来,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韩俊探头观察了前方,悄声问道:“语柔仙子,人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林语柔说道:“就在前面一间屋子里,隔着四间房屋。”
  向天歌悄声赞叹道:“透视!这法术不错。”听闻敌人还隔着四间房屋,三人心情放松一些。
  韩俊轻笑道:“你是不是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好小子,你不提我还没想起来,我看想歪的是你吧。”向天歌说道。
  “对头。”杨刚接口道。
  经历了生死,体会过恐惧,三人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所谓胆大心细,在恐怖或者危急的时候才不会畏惧害怕,乱了分寸,才能冷静以对,心细如发。
  “不是透视,是神念感应。“林语柔微笑着看着他们说道。
  “对方如果跟仙子一样是修士,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了?”向天歌突然想到这种可能,问道。
  “不会。”林语柔回答的很坚决,但并没有做多解释,嘴角带着自信的笑。
  “她说不会就肯定不会。”看着林语柔的笑容,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
  “那人是修士么?”韩俊问道。
  林语柔迟疑道:“不知道,这个地方很奇怪,只要不施展法术,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普通人还是修士。同理,他们也不知道我也是修道中人。”
  “那怎么办,我们重新找条路走。”韩俊说道。
  “不行,出村只能走这个方向。而且现在有些村民已经回返,只有那人的房屋四周没人,仿佛村民都刻意避开那间屋子。“林语柔说道。
  “但我们也不能一直待这废墟里。到天亮了我们肯定无所遁形。只能冒险从那儿经过了。仙子,你有不有隐藏我们气息的法子?”向天歌说道。
  “有。”林语柔说罢,只见她素手随意一招,说道:“好了。”
  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随意了吧,而且没感觉有什么变化呀。
  林语柔说道:“目前只能施展这种小法术,大约能持续半个时辰。”
  三人听罢,废话不多说,转身就走。
  小心翼翼地走了没一会儿,转过一个墙角,前面五六米远的地方豁然出现一栋豪华大气的建筑。
  雕梁画栋,精致无比,周围的建筑刻意地与这栋豪华建筑拉开一段距离,使得这栋建筑更显得鹤立鸡群。
  林语柔悄声说道:“就是这里。”
  四人隐住身形,最前面的向天歌探头出去张望。
  这时,向天歌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一束月光照在窗户前,一名儒雅的书生侧坐在窗前,左手轻摇一把纸扇,右手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秉烛夜读。
  附近刚刚发生火灾,村子里又发生过大战,这名书生竟丝毫没受影响。
  他的身前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一盏孤灯一碟熟肉。只见他不时把纸扇放下,从碟子里拿过一块熟肉放进嘴里,然后重又拿起纸扇轻摇。
  因为角度的问题,只能看见书生的刀削般的侧脸。
  烛光照耀下,那书生面容凄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不时还会以手拭泪。隐约间,向天歌还听到了抽泣之声。
  定眼细看书生手中书本封面,赫然写着神雕侠侣四个大字。
  向天歌简直不敢相信,在这样一个可怕村落,村中最好的房子里有一名儒雅书生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武侠小说,而且被小说里面的情节感动,哭得唏哩哗啦的。
  他宁愿相信天上有牛在飞。
  韩俊见向天歌观察了许久,便也好奇的挤过去观察。
  “那碟熟肉?”韩俊悄声道。
  “还用想,不是人肉是什么?”向天歌说道。
  杨刚和林语柔也看见了这场景。
  也许再是残忍无情的人心中都有善良的一面,只有在夜深无人之时才显露出来。这时候才会发现,他也会被感动,也会落泪,他也是人。
  但他感动过后,仍是那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恶人。
  这就是人,复杂的人!
  四人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因此顺着墙角,只捡黑暗之处行走。
  此时四人队形已换,林语柔领头走前面,韩俊杨刚紧随其后,向天歌走在最后面。眼看将要绕过这栋房屋。
  只要绕过这栋房子,就可以离开村子逃之夭夭。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着。
  突然向天歌感觉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凭空飞出去两米远,“咚”的一声落在空地上。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了,众人皆不明所以,却心知必然暴露了。
  果然,那窗子里传来一声断喝,“是谁!”眨眼间那名书生已来到向天歌面前。
  只见那名书生泪痕未干,神情却是变得狠厉。“打扰本座看书,找死。”说罢,纸扇一点,一道黑芒如箭朝向天歌脑门射去。
  向天歌见那名书生轻描淡写间便施展出一个法术,境界竟比那姜族族长高了不止一点半点,此时即使想要躲避已然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隐藏在暗处的林语柔飞身而出,一把精致古朴的青剑出现,剑尖往前一点,点在黑芒上,把黑芒直接点碎。
  那名书生没想到还有其他人,而且还是一个修士,轻“咦”一声,如鬼魅般退后了几米。
  “有意思,”书生负手而立,此时他泪痕全无神情平静,然而双眼尽是残暴凶狠之色,“峨嵋派仙子来访,有失远迎。”
  “走。”林语柔头也不回地喝道,然后飞身冲向书生,那身姿如同嫦娥奔月,飘渺婉约,剑锋直指那男子心口。
  当林语柔飞身而出之后,韩俊和杨刚也跑向向天歌。
  当林语柔叫他们走时,韩俊和杨刚已来到向天歌身边,扶起向天歌就朝村外跑去。
  此时已顾不得隐藏身形,撒丫子狂跑。
  四周不停地传来呼啸声,三人心知村民们听到了动静,纷纷前来查看。
  然而三人没跑出多远,就已被蜂拥而至的村民团团包围。
  三人只得背对而立与村民对峙。
  几条恶犬龇着尖锐的牙齿,把拴在脖颈上的绳子绷得笔直。
  姜老大排众而出,得意道:“这次你们插翅难逃。”
  “阿天,你刚才怎么回事?”韩俊大声问道,同时紧紧看着前方的村民。
  “不知道被谁狠狠推了一把。”向天歌回应道。
  “现在怎么办!”韩俊喊道。
  “拼啦!”向天歌狠狠道,“拼死总比被绑着一刀刀剐了强。”
  “老大,你怎么说?”韩俊问道。
  杨刚只有一个字,“拼。”
  三人齐发一声喊,正欲发起冲锋。
  人群之中突然一片混乱,只见一道青芒冲破团团包围的村民,卷起三人破空而去。后面一道黑芒紧随其后,带着嚣张的叫喊声:“今天谁也逃不掉。”
  向天歌三人身不由己的被这道青风带着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觉得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一阵晃动,三人被抛到了地上。
  林语柔的身形出现在三人面前,只见她面色苍白,似乎极是虚弱。
  “看来还是没有恢复。”林语柔看着自己手中暗淡无光的青剑轻叹道。
  向天歌三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正欲开口询问,忽见林语柔身形闪动,手中青剑萦绕淡淡光芒。
  只听得“铛“的一声,青剑回光返照般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光芒骤逝重新变得暗淡无光。
  林语柔也倒飞出去几米远,落在向天歌三人身后,神色凝重。
  林语柔方才站立的地方,一道黑芒突兀的出现。
  “呵呵。”黑芒中传来书生阴恻恻的笑声。
  黑芒忽又消失不见,随后林语柔轻灵的转身朝身后一刺,如同一个舞者。
  只听见一道兵器碰撞的声音,林语柔剑尖所刺之处,黑芒重现。
  随后黑芒重又消失,林语柔手中青剑准确地朝左侧舞动。
  一连多次的偷袭,每一次林语柔都能找到黑芒的方位,每一次她手中青剑都爆发一道耀眼的青芒。
  向天歌三人看着这种情况,只能暗自着急。看着一名女子为了他们拼命,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让三人心中感到深深的挫败,也在三人心中埋下了一颗想要修行渴望变强的种子。
  向天歌使了个眼色,韩俊和杨刚会意,三人悄悄退离这里。可是,三人却又停下了脚步。
  “遭了。过不去了。”向天歌说道。只见一条小河横亘在三人面前。
  虽说是小河,但也有两三米宽,水流湍急,而三人中只有韩俊识得水性。
  “小心!”正当三人一筹莫展之时,战斗中的林语柔发出提醒之声。
  三人还没发应过来,只见向天歌全身金光大放,一个破碎不堪的透明大钟出现。那道神出鬼没的黑芒重重地击在透明大钟上。
  向天歌就像一只皮球,黑芒一触,整个人横飞出去
  透明大钟在他身体横飞出去以后便彻底消失。虽然大钟抵住了最致命的伤害,却没有防御住黑芒的冲击。
  林语柔揉身向前,接住即将落地的向天歌。
  向天歌落入林语柔怀中,双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那黑芒仿佛受到了金光的反作用力,径直弹向另一边,而杨刚正站在这个方位。
  向天歌和杨刚本来就站得很近。
  此时,林语柔已然救援不及。
  杨刚只来得及喊出一句“我去”,便与黑芒正面硬碰。
  杨刚被黑芒击中,身体被撞飞出去。
  只听得“扑通”一声,杨刚像个炮弹一样落入河中。
  水流湍急,瞬间没了杨刚身影。
  黑芒击飞了杨刚,遂又折向韩俊。韩俊见机得快,转身便跑。
  眼看黑芒将至,一把青剑从韩俊耳旁刺过,替他挡住黑芒。
  然而黑芒狡猾异常,竟转而攻击晕倒在地的向天歌。
  林语柔回身营救,黑芒复又攻击韩俊。回此往复,林语柔只得疲于保护向天歌韩俊二人。
  “使这些阴损伎俩,算什么英雄好汉!奸诈小人。”韩俊怒骂道。
  “呵呵,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赢便是好手段。”黑芒中书生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卑鄙无耻,有种光明正大的来。净用得下三滥的手段,你给语柔仙子提鞋都不配。你就是一条阴沟里的蛆虫,一只犄角旮旯里的老鼠。”韩俊意图惹怒黑芒中的男子,使他分神。同时见向天歌昏倒在地,杨刚落入水中,生死不知,心中更是愤怒。。
  “现在让你苟活一段时间,你这只蝼蚁使劲叫吧。等下将你捉住,把你的灵魂禁锢在身体里,然后抽筋扒皮挖骨吸髓,听着你的灵魂绝望的嚎叫。最后再吞掉你绝望崩溃的灵魂。”黑芒中的男子阴恻恻的说道,同时仍然不放松攻击。
  眼看着林语柔的防守渐渐快跟不上黑芒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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