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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女孩的眼神里满是幽怨，原本那张稚嫩的脸上也满是怨气。
林墨羽和她对视了有几秒钟，虽然这小女孩的眼神很吓人，但林墨羽能感觉到，小女孩身上那股深深的怨念并不是针对自己的，而是针对那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林墨羽移开了视线，走到了洗手台前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毕竟见鬼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过匪夷所思，也就是林墨羽心里素质好，换了是张晓峰，恐怕会被吓得尿了裤子。
此时林墨羽转头朝着小女孩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小女孩已经从从那女病人的身上跳了下来，现在正蹲在呼吸机面前，似乎在研究那呼吸机的工作原理。
她还是想弄死那女人，只是现在那病人上了呼吸机，小女孩掐脖子已经没了作用，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呼吸机上。
林墨羽满脸的无奈，他想不明白，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是懵懂无知的年龄，怎么就跟那女病人较上劲了。
而且看这小女孩的架势，对那女病人的怨念还不是一般的深。
这得是有多大的仇？
林墨羽叹了口气，好在这小女孩的目标并不是自己，看她蹲在地上研究呼吸机的专注程度，估计一时半会不会转移注意力了。
林墨羽心里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这小女孩不找自己就行，喜欢研究呼吸机，就让她研究去吧，以她的年龄和认知，还不至于能把那呼吸机怎么样。
“小美，你注意看着呼吸机，别让这呼吸机出故障，我去买包烟，一会就回来。”
林墨羽烟瘾上来了，瞥了一眼那小女孩，决定不再去管她，叮嘱了小美一句，就要往外走。
“少抽点烟吧林医生，对身体不好。”
小美劝了一句，朝着呼吸机的方向走了过去。
急诊室的大门外，东西两侧都有烟酒铺子，
平日里林墨羽都会去西边那家，因为西边的烟酒铺子近一些。
而今天，林墨羽果断去了东边的烟酒铺子，因为去西边的烟酒铺子要经过医院的停尸房。
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是在挑战林墨羽的认知极限了，如果经过停尸房的时候，再看到里面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林墨羽怕自己会疯掉。
买了烟，林墨羽点着抽了一口，心情多少平静了一些。
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林墨羽感觉自己要恶补一下玄学的知识了。
“叔叔，你为什么要救她。”
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忽然响起，林墨羽夹着香烟的手指猛然一抖，连忙低头看去。
是那个小女孩。
她从急诊抢救室里出来了，此时就站在林墨羽身旁。
小女孩的身高刚好到林墨羽腰间，正是天真无邪的年龄，脸上的稚嫩还没褪去，便覆盖上了一层怨气。
“叔叔，你为什么要救她？”
小女孩又问了一句，语气已经变得有些阴冷的味道，脸上的表情也略显狰狞，林墨羽感觉到她身上原本针对那女病人的怨气，正在悄无声息的转移，似乎开始针对自己了。
是因为自己救了那个女人吗？
“因为叔叔是医生，医生就是要救人的。”
林墨羽熄灭了手中的烟，试着跟小女孩解释了一句，虽然他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能够让小女孩理解什么，但小女孩身上的怨气却明显减弱了几分。
“她是坏人。”小女孩蹲下了身子，眼中已经噙着三分泪花。
“可在医生的眼里，她只是个病人。”
“她是个坏人！我不要你救她。”
小女孩把脸埋进了膝盖，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
林墨羽心里微微一颤，他发现小女孩在哭，在轻声的抽泣。
“我死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救我。”
小女孩哭的很痛，身子不停的抖动，一直不停的抽泣着，重复着之前的那句话“我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不救我？”
这让林墨羽感觉有些心疼，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哭的这么痛？
她这个年纪，本应享受快乐的童年，但她却已经死了。
“如果你死的时候叔叔在的话，一定会救你。”
林墨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已经死了的小女孩，只能缓缓的蹲下身子，抬手在这小女孩的脑袋上怜爱的摸了摸。
这一次，林墨羽摸到了她。
那触感，很冷，很凉。
林墨羽也接触过很多的尸体，可这触感比摸尸体的感觉更冷。
仿佛感受到了女孩的悲伤，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林墨羽眼角竟不自然的流下了一滴眼泪，当林墨羽察觉到的时候，眼泪已经划过了脸颊，滴落在了地上。
“林医生，你跟谁说话呢？”小美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恰巧看到蹲在地上林墨羽。
“哦，没谁。”林墨羽连忙站起身子。
小美看到了林墨羽脸颊上的泪痕，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又在想你的初恋了？”
“没有。”林墨羽否定了一句，转身走进了急诊室。
看着林墨羽离去的背影，小美忍不住叹了口气：“哎，都死了三年了，怎么还是放不下。”
后半夜，几乎已经没什么病人了，林墨羽开始做一些常规的工作，写写病例，看看各个病人的病程记录。
就在这个时候，小美又走了进来。
“怎么？又来病人了？”
正在看病例的林墨羽没有抬头，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没来病人……来了两个警察。”
小美话音未落，两名身着警服的人已经走进了值班室。
“同志，你好，我们是江州市警察局的，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林墨羽放下手中的病例，眉头微微一皱。
碰到鬼就算了，现在怎么连警察都来了？自己平日里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犯过什么事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事都让自己碰上了？
林墨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日历。
公历：8月15日。
阴历：7月半，中元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