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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母亲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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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尘的母亲叫做艾尔·琴,是随着她父亲起的名字,实质上,安尘是他后来改的名字,全称应该是安尘·琴,安尘自生下来便没有父亲,或者说等于没有。
  十二年的时间,虽然艾尔琴总说他自生下便没有父亲,但从旁人口中,他或多或少得知自己其实是有父亲的,并且再他有意的打问和旁敲侧击的是收买之后,从一个村子里的老人那里得知了他出身的真相。
  他的父亲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十二年前,一群出门历练的年轻魔法师遇到了事故,路过白羊村,因为其中有几位同伴与野兽搏斗受了伤,便要求暂住下来。村民本不愿将这群眼高于顶的贵族法师留在这里,却碍于法师明明暗暗的威胁,还是同意了下来。老人说,善良的母亲得知他们有很多人受了致命的创伤,魔法不能医治,便带着纱布和针线来到他们之中,为他们清洗伤口,缝补破损的衣物。
  艾尔年轻的容颜和温柔的性格最终还是吸引了其中一位年轻贵族法师的注意,再暂住的几天起,他们相识,相认,之后又相知,最后相爱……
  老人说,艾尔当年确实美丽,是村里第一美人,他也曾经看到了哪位贵族和他母亲站在一起的样子,到现在他也不会忘记那种温馨和甜蜜,就如美丽的公主和英俊的王子,公主甜甜一笑,王子便搂过她的肩膀回应一摸微笑……不过,幻想总是美好的,璀璨着单纯的艾尔美好的幻想。等到一众魔法师启程的那一天,哪位年轻的贵族便已经与艾尔发生了关系。临走时,哪位贵族却不舍的对着艾尔说,他们是不可能的,贵族不能与平民相结合,他说,他其实已经有了未婚妻,是帝国中的一位公爵的女儿,还说了一堆抱歉的话……
  据说哪一行魔法师走后,艾尔的母亲悲痛欲绝,躲在屋子里足足几个星期没有出门,若不是诺拉的母亲和一些邻居早早便关注着她的状态,怕她寻了短见,可能安尘就不会出生了。不过好在数月后,安尘的出生带给了艾尔一丝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也为她悲凉的人生带来一丝慰藉。
  自此,安尘便明白了母亲不喜欢出门的原因,不光是因为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干净而自卑,更是对着狭小的木屋一种依赖,寻求心灵上的保护。好在诺斯的母亲同她极为要好,几家邻居也常常探望,才让母亲不觉得生活太孤单……
  ……
  安尘进了门,只看到除母亲之外,还有一名妇女和一个不大的少女,那是诺斯和她的母亲。
  诺斯一回头,惊喜连连:“安尘你去哪儿了!我都来了好几天了。”
  安尘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不是去摸鱼了嘛,刚回来。达勒林阿姨,您也来了。”
  达勒林阿姨自然就是诺斯的母亲,再安尘看来,她是一位不论言行还是举止都颇具优雅的贵族女性,事实也确实如此。
  诺拉的母亲微微一笑,亲切和安尘打了一声招呼。
  四人坐到一起,安尘的母亲牵着安尘的手,温柔的拨弄着他脑袋上杂乱的头发。三个女人聚到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安尘算是感受到了。不过其间,安尘只看到母亲露出了多次久违的笑容,很是惊喜,只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一位女性,说到天荒地老,宇宙溟灭。
  说着说着,诺拉才想起了什么,说到:
  “对了安尘,我这次来是通知你,马上冬泉初级学院魔法学院要招生了,你……”
  牵扯到魔法,总是那么的令人不愉快,诺拉的母亲从桌下狠狠的揪了揪诺拉的一角,只引得诺拉想到了什么,低下头不在说下去。安尘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看母亲,诺拉的阿姨也偷偷瞄了他的母亲一眼,只见她面色平和,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二人都是送了口气。
  “抱歉,阿姨……”诺拉十分抱歉的说。安尘的母亲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说没关系。
  “嗯……不过也就是诺拉说的这样,只是不知道安尘对魔法有没有兴趣……当然,如果不愿做魔法师阿姨也支持你,王国之中也有很多官员不是魔法师。”
  当诺拉的母亲说道“魔法师”三个字时,安尘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我……其实……”
  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对坐,诺拉皱着眉头,虽然依旧坐着,但是却显得比安尘着急的多。
  “安尘,我也要去冬泉学院上学,你难道不想做一位魔法师吗?要知道,这个世界始终是魔法师的天地……”
  艾尔身子又颤,拿起了水杯又喝了一口水,安尘知道,母亲在心烦意乱时便会不住的和水,显然,她心里十分难过了……
  安尘叹了口气,不愿再看到母亲伤心,也不愿再离开母亲去往远方,虽然他也明白,再这样纷乱的世界如果不是一位法师有多么的弱小,但他也并不追求多么的强大。平凡的人眼中,平平淡淡便足够了,心中生出答案,说道:
  “实在抱歉,我还是觉得不做魔法师了……”
  “安尘你……”
  诺拉顿时站起,皱着秀美,脸上微怒,两年前,她便已经知晓安尘母亲的故事。同时的,聪明的她也意识到,安尘这样男孩儿绝对不会让他的母亲伤心。两年后的学园招生他也绝不会报名,于是便生出一计。在他的面前努力释放出一个火球,惹得他对此间强大的力量产生兴趣。谁知,两年后的今天,安尘依旧拒绝了……
  “实在抱歉,我还是觉得……做一个普通人……好些。”
  “安尘你……哼!”诺拉一跺脚,也不顾她母亲的脸色,气红着脸跑了出去。
  屋内,气氛瞬间冷清下来。
  “安尘妈,实在抱歉,我管教不严,女儿不听话,见笑了。”
  “没事,不打紧……”艾尔也似乎思索着什么,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不太一样。
  “妈?你怎么了?”
  安尘的母亲突然看着安尘,说道:
  “安尘,我其实……知道你一直喜欢魔法,你屋中的那些关于魔法的研究和笔记我也看过了。”
  安尘一惊,站了起来,解释道:“妈……那……不是,只是……”轻咬齿醇,看着被母亲拿出的一叠白纸,上边尽是他关于魔法的研究笔记。一时间,只感到口舌无力,辩词苍白。
  艾尔却露出一个笑容:
  “安尘,你若喜欢,尽管去便是,妈妈往年那些故事想来你也早就得知了吧,实在对不起,你有这样一个妈妈,给你添麻烦了吧……”
  诺拉的妈妈也轻皱着眉头,嘴中喃喃道:“安尘妈……”想要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艾尔又艰难的笑了笑,胳膊却是轻轻的颤抖,尽数映入安尘的眼底。安尘上前,小手胳膊微微搂住母亲动荡的身躯,轻言轻语:
  “妈,您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妈妈,最疼我的妈妈,怎么会给我添麻烦呢。”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半天,日落时的温度总是最为温暖,火红的光线也融化着小屋里四人的心,当然也包括偷偷躲在门口看着的诺斯。
  良久,艾尔才开口说道:
  “安尘真是长大了……”
  甜甜的笑了笑,艾尔二十七岁的年纪,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仿佛十二年前那个天真无邪的丫头,引人痴迷,让人沉醉。安尘却知道,这笑容是母亲发自内心的高兴。
  “安尘,学院每五年才收一次学生,你就去吧,母亲不孤单。”
  “妈……”
  艾尔又笑:“其实……母亲也梦想过成为一位魔法师,探索着亚尔蒂斯之外的土地,传说中的巨龙、美丽的精灵、强大的魔族……可惜,我终究还是没能成为一位踏遍千山万水的冒险者,只能憧憬着那些崇高的神奇……十二年前,也正是因为憧憬魔法师那样的英姿,才天真的被你的父亲吸引……”艾尔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迷离着,也充满了温柔:“儿子,你去吧,我真的不孤单。诺拉说的其实很对,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的惊险和未知,平凡的人终究太过渺小。母亲已经不再可能有一段精彩而不凡的人生,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有。我真的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而束缚了你的一生,这样对我,对你,不都是更痛苦吗?”
  “妈……”
  是啊,每一个人都不甘平凡,不论是再前世还是现世,每一个人都有着一颗不凡的梦想,希望着能够活出精彩而不凡的人生。这时,安尘不禁质问起自己,在这个充满着无限可能的世界里,自己真的甘愿做一介平凡的人类吗?那些传说中的巨龙,远古而神秘的种族,强大而未知的力量,他真的不想去探寻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两世为人,他前世不敢平凡,而堕落成一介宅男,只求再游戏中寻找冒险者的刺激,今世他已经拥有了法师的力量,却还在犹豫什么呢?
  “妈,我知道了……”
  安尘知道,母亲已经不再沉寂再以往的悲痛之中,而自己也因此得到了释怀。母子二人相拥,相视而笑。
  旁边,诺拉的母亲静静看着,不发出一丝声音,只感觉此时此景,比天上的夕阳更加温暖。。
  屋外,诺拉激动的扬起拳头,安尘做出的决定,她似乎比他本人还有高兴,也不知再兴奋什么劲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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