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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神仙失敬 / 第十一章 钓一个大侠

第十一章 钓一个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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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白青山起了个早,拉了铃铛,湘子就端来热水、面巾。三人一块儿吃了早饭,何伯今天没有闷在屋子里,白青山喊去散心也都去了。
  船的一层人很多,都吃过了早饭端着凳子晒太阳,船偶尔有颠簸,并不怕。大船远处有一座山,远近闻名。烟霞山,在梧桐洲这地界上就是独占鳌头,当年的大兰国开国宰相就是烟霞山上的纵横家,辅佐云从龙当了皇帝。远处就能看见山上的雾气,由远及近越发明显。船上有不少人都在议论,昨夜见着了一道月光炸开了天幕,该是烟霞山上的神仙干的。
  大兰国对于修士们很是放松,从上次文莱城主和那位东面下来的汉子就看得出,只要不是奸恶之辈,分给些地界就任着发挥,能辛勤耕耘,再长些东西,对于大兰国没有坏处。
  “咱们去船上的商铺转转,买点东西。”何伯同白青山和小驼子说。
  商铺在船舱里,大大小小罗列了许多东西,每停一处就会买些新奇的。越城的宝剑,南海的珍珠,各种金银首饰,品种还是齐全的。何伯问了问伙计哪里有卖的书,伙计把三人带到了几处书架前。何伯仔细挑选找了本《大洲通文》,里面记载了各大洲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白青山也挑了一本,不肯拿给小驼子和何伯看。花了银子,把书揣在兜里,又走走停停的转悠。
  “何伯,昨天那丫头带了茶叶给我俩喝,是不是赔罪啊。”白青山问。
  “你怎样想就是怎样。”何伯说。
  “那您说说,我啥时候才能破了金刚同您一样,就凭我的这些小本事。”白青山换了个称呼问道。
  何伯停了脚步,“我最怕的是少爷您不去做。”何伯盯着白青山说,一旁的小驼子看着满脸严肃的何伯,有些怕啊。
  “世间大小金刚多少人?能入的了上三境的有几人?非得是大机缘,大神通者能抓住一星半点。少爷您是个惫懒性子,剑走偏锋的性子,无非就是终身为破镜苦恼,或是一步登天。”何伯说的很认真,朝白青山作揖又说道。“少爷您有心气,哪怕是现在活得不如意,但少爷能登上指境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在何伯心里,少爷这两年来做的各种各样的事都记在心里,旁的懂道儿的人肯定觉着还是不错的,但何伯还是觉着不够好,因为本可以更好。
  白青山垮着身子,“哦!”算是答应了。何伯站正了身子,三人又并肩走着,一通不大不小的教训。
  “拿着,多看看,记下来。”何伯把书递给小驼子。
  到了二楼,何伯进了屋子,白青山就给小驼子挤眉弄眼,小驼子猜着估计是说自己没事。
  “给我端张凳子,坐一会。”白青山说。
  白青山就一直坐着,小驼子坐在一旁的石桌上看书。
  从这往后的好几天里,白青山一直坐在船边上,直到深夜。同住二楼的人也走了好些,剩下的也都习惯了这位书生的习惯。
  那天是刚出了大兰国地界,到了入海口,河面宽广,何伯忽的打开房门盯着白青山,冲着白青山竖了竖拇指。白青山很开心,咧嘴笑着。小驼子不明所以。
  那天下午,日头打在船上,撒的层层金辉,迎面而来的海的腥味钻着船上每个人的鼻子。入海口两面是刀削一样的崖岸,大船笔直行进着,从东边渐渐行至西边。晚上白青山特意找湘子拿了壶酒,拿了盘牛肉,白青山这两天并未主动叫她上来。今天的湘子穿了身刚见她时穿的衣裳,青色的百褶裙。白青山吃得慢,到了夜里才吃完一碟牛肉,海上稍微暖和些,白青山就想着多坐一会。
  “你是大兰国的人?”白青山问湘子。
  “应该是的,记不大清楚了。”湘子说。
  “很累的吧,每天做这做那的,照看一些要好好琢磨脾性的人。”
  “应该是很累的。”湘子说。
  白青山放下到嘴边的酒杯,竖起大拇指,就像是在夸赞湘子刚才说得很对。
  “小驼子,笔墨伺候。”白青山冲屋里喊。
  看书的小驼子利索的拿出来笔墨,湘子收拾好了石桌,铺好宣纸,白青山灌了口酒戳上了第一笔。画的是弯弯曲曲的流水,河面极宽,岸边长了草,还有树,大垛的山峰,天气清爽没有云彩。岸边长出了石墩,石墩上坐着个梳着辫子的年轻人。年青人坐在岸边,绞着眉头,手里多了幅鱼竿,青竹削的鱼竿。饵线下垂,垂在了极深的水里,山峰倒影,隐隐约约能看见鱼竿尽头漏出了龙角,龙须如水草。
  白青山画的很用心,陂陀江的一路上,坐在船边溜出气机在江里画了又画。自己是在陂陀江边入的然境,弥境只要是得了机缘,引气入体周游三百天。然境则是用气冲破束缚,对于七年前碎了境界的白青山来说,格外不易,气机同陂陀江纠缠,白青山想做的就是大气冲进海里,如蛟如龙,为中四境冲出大道。白青山看向身后,对着早已远去的陂陀江深鞠一躬。得人恩惠,涌泉相报。
  小驼子看的津津有味,扬起了嘴角,思绪飘向天外。湘子对着已经收笔的画看了半天,从未见过这样的想法,离着他靠近的都不曾见过。年轻人拿着鱼竿,垂钓河中大龙,谁敢想。白青山猛灌了几口酒,突然耳边砰地一声响,何伯打了个响指,湘子打了个激灵。
  “谢先生教诲。”小驼子站在何伯身边,眼中神采飞扬。何伯冲他点点头。
  白青山收拾好画卷,搁在湘子手里。“送你了。”白青山喝了口酒,笑着同湘子说。
  湘子接过,施了个万福。何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姑娘,“行了,你下去吧。”何伯说。
  湘子也同样对何伯施礼,欠着身子下了楼梯。白青山刚才喝下的酒又顺着原路来了一遭,陂陀江,流淌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只敢画,不敢画的像。白青山趴在船边吐了好长功夫,头痛欲裂。何伯进了屋子,让小驼子陪着他。“小驼子,用灯照照看,我是不是吐血了。”白青山声音焦急,急一副哭腔。
  “没有的,没有的,一点都没有的。”小驼子打着灯照认真的船板上说道。
  “要面子害死人啊。”白青山说。
  收笔时本就承不住了,猛喝了几大口酒,堪堪压住喉咙里的蠢蠢欲动,要不然一路上微微装出来的小小的英俊就要交代了。
  小驼子扶着白青山进了屋子。白青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您呐,真的厉害。”小驼子竖着大拇指同白青山讲。夜里,白青山累的精疲力尽早就睡去,小驼子生气磅礴,入了弥境。
  湘子拿着画,给了掌柜的瞅瞅,“私自接了人家的东西,请掌柜恕罪。”
  “拿着吧,送你的就拿着。”掌柜的看着桌上摊开的画,不想言语。
  何伯坐在房里,伸手抚了一下桌面,刚才湘子拿走的画就真的是一幅画了。何伯咧嘴笑着,“还是我们家少爷有出息。”
  又伸手在桌上写着,“钓了个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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