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流

　　月色下，湖水如明镜一般的湖面泛起一点点涟漪，月光下一名盘坐在湖边巨石上的孩童，周身魔气森然，但他此刻却仿佛没有察觉异样，双手间动作异常诡异，却又有一种神秘规律。
　　而在寒凌的意识中，他所附身的那名黑衣少年，动作越来越快，结出一个个远比寒凌诡异的魔印，甚至黑色的魔气中隐隐有厉鬼的嚎叫！
　　这些嚎叫，隐隐有一种迷惑人心智的感觉，而这时寒凌的意识慢慢有些萎靡，甚至他能感觉到厉鬼正在进入他的意识！
　　寒凌暗道不好，是自己大意了，意识停留在这个记忆世界的时间太长了，并且他现在才发现当自己进入黑衣少年的身体时，意识精神的消耗是之前的两倍！
　　就像是从上帝视角变成第一视角的游戏一样，不过更容易被附身的人所同化，这具身体的喜怒哀乐，感时伤神，他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不过一旦时间长了，自身的意识就会被带入其中无法自拔。
　　到那个时候游离在身体之外的意识就会以为，这个记忆世界是真实的，不想离开，而完全斩断与外界身体的联系，而联系不到意识的身体，就会变成一个‘木头’人一样的存在。
　　而寒凌现在就正在面临这种情况，甚至可以说更糟！他的意识在记忆世界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一道道宛若实质的厉鬼正恶狠狠的盯着他的身体，而身体却依然在结手印，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一小片白光从寒凌身体发出正是与寒凌融为一体的土坤源！与此同时，仿佛心有所感的意识，竟然隐约间看到了身体现在的情况。
　　四周由魔气凝聚成的恶鬼，环绕身体四周，却又仿佛在忌惮什么，寒凌大惊，想要强行脱离身体，却只见周围场景慢慢被鲜血所笼罩，而盘坐的黑衣少年竟然不住何时脸上的皮肤一点点脱落，一转头一把抓住正要脱离他身体的寒凌。
　　寒凌皱着眉，奋力抵抗，意识波动之下，却毫无用处，只能看着自己被一脸残缺的黑衣少年慢慢的拖入道自己的身体里，而现实世界中，所有的厉鬼仿佛找到了机会，一同扑向寒凌的身体。
　　意识一点点的模糊，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没有踏足巅峰的王座，没有成为强者的遗憾，他不甘！！
　　面前魔化的黑衣少年僵硬的脸上似乎有一些惊讶，因为面前这道微弱的意识，现在竟然疯狂无比的开始撕咬他的身体，寒凌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撕碎所有的东西！！！
　　吃！吃！！吃！！！
　　一口，两口，三口，四口……两人互相撕咬，渐渐地面前的魔化黑衣少年似乎有些怕了，而记忆世界里的血红色正在慢慢褪下。
　　而寒凌此时的身体正被一道道厉鬼缠绕，皮肤一点点发黑，似乎感觉到危险，身体之中一道乳白色的光化碎片，一点点凝聚。
　　月光下原本已经发黑的身体，突然一道白光涌动，周遭厉鬼纷纷化为魔气重新回到寒凌的身体里，白光似乎感觉到危险的解除，随后慢慢的化成碎片回到了寒凌的身体里。
　　记忆世界中，魔化黑衣少年已经心生退意，向洞口跑去，而他身后比厉鬼更可怕的已经红了眼的寒凌一个飞扑上去，就开始撕咬起来，耳朵，鼻子，眼睛……
　　红色的大背景已经完全消退了，场景还是那个山洞，一名黑衣少年依然在那里练功，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寒凌知道，有个东西在灵魂海中依然在观察他，就像是亲生兄弟一样血脉相连。
　　寒凌轻轻的朝着天空轻轻的竖起了中指，似乎在说老子就在这，你丫的再来啊！
　　灵魂海中，一颗红色的珠子闪动了一下，一股怨恨的情绪也人性化的浮现在珠子上，随后一点点下沉，直到……灵魂海的深处……
　　感觉到观察他的视线已经消失，意识有些疲惫的寒凌慢慢的回到现实身体里。身体除了满身的冷汗，和精神有些萎靡之外，倒是没有一点不适之感，可他明明看到那个时候身体周围有众多厉鬼环绕啊？
　　又用魔气检查了一下身体，还是没有问题，他也就放心了，“有意思”寒凌自言自语的说到。
　　所实话，刚来到这个世界，头上还有广寒宫这个保护伞，他其实放松了自己，但如今没想到最大的危险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源于自己的灵魂海中，或者说灵魂海中涛天的魔气。
　　时间不早了，寒凌看了看四周，借着月光走回了家中。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露出山头，寒凌和母亲还有雪奶奶吃完早饭，就要离开后山了，离开前，母亲虽然含泪不舍但她还是知道，孩子终有长大的一天，她留不下也留不住。
　　寒凌独自从后山走向广寒阁，后山这条路人很少，途中更是要经过一大片树林，正在思考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听见树林里一阵骂声，和一道短小无力的哭泣声。
　　寒凌有些兴趣，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匪里匪气的对着一个和寒凌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说着什么，把小女孩吓得哇哇直哭，倒是一旁像是侍卫一样的中年男子把小女孩护在身后。
　　但面对嚣张的少年却是无可奈何，那个少年穿着正式弟子穿的白衣，见那个中年男子不敢吱声，更是肆无忌惮，和男人推搡之间，尽然还拔出了长剑，抵在男人的胸前，一脸阴狠着说：“你要是敢躲，有你们寒山阁的好果子吃，至于这个小丫头嘛，当然是……丢给冬狼了！”
　　寒凌看着个三角眼的少年有些眼熟，心中有了些主意向前走去，正在叫嚣的少年听见有动静，朝右面的灌木丛里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穿青衣的孩童，还不到他胸口那么高，刚想说谁敢管小爷的闲事的时候，却见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又定睛一看差点没把他魂给吓跑。
　　少年有些尴尬的说到：“我当是谁，原来是寒小弟啊，不知道应长老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啊？”寒凌痴傻的摇了摇头，这可把少年高兴坏了，顿时先把小女孩和中年汉子抛到了脑后。
　　他先是四处望了望一边狰狞的笑着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好！好啊！我得抱了去年的仇！”可他刚气势冲冲的走到寒凌面前，只见寒凌原本痴傻的眼睛，瞬间有了些灵动。
　　他怯生生的说到：“楚源哥哥，你是看应青叔叔不在，想要打我吗？”什么！这个傻孩子居然会说话了？楚源楞了一下，却又后退了几步，心想这小子居然不傻了？该不会是故意找我吧，然后设局让青魔再打我一顿？
　　在楚源愣神的功夫，寒凌一个箭步上前，左脚卡在楚源的身后，左拳用力打在楚源的胸口处，一下将他按到在地，这一拳其实寒凌也有些奇怪，他没有动用魔气，全靠这具身体本来的力量，可是如今的力气却比昨天他测试的时候大了整整一倍。
　　而自己在吞噬了魔化黑衣少年之后，居然也增长了近一倍有余，难道魔气的增长，会带动原本身体的力量？
　　而被寒凌按在地上的楚源则是被那一拳打的口吐白沫，直翻白眼，寒凌不管那么多，一拳接着一拳，只打的楚源哭爹喊娘，到最后更是没了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撒手人寰了。
　　寒凌的疯狂举动看得旁边的中年汉子和小女孩都目瞪口呆，看着变成猪头脑袋的楚源，小女孩更是破涕成笑，寒凌看了一眼地上的楚源，心想差不多了，掐了掐他的人中。
　　楚源被寒凌踉跄的扶了起来，挺着至少八厘米厚的大嘴唇，语气含糊不清的说到：“……号……牛灯者……牛万……了！”
　　寒凌却是奶声奶气的说到：“楚源哥哥你怎么摔得这么严重啊？你说什么？你想喝牛奶？”说完寒凌眼中的黑色魔气一闪而逝，他悠悠的在楚源耳边说道：“我记得你，你当年怎么对我的，我会加倍奉还。”
　　“牛！”楚源红肿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意，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踉跄的离开。
　　寒凌冰冷的眼神盯着远去的楚源，他记得无比清楚，在去年夏天的时候，应青带着他到荷花池边坐了一会，透了透气，这时突然有些事情，就让寒凌在这呆着，别乱跑，应青倒是放心，毕竟这里有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却不想他刚离开，楚源也来到这里，看到痴傻的寒凌也来了兴致。。
　　楚源一脚将痴傻的寒凌踢入荷花池里，求生的本能致使呛水的寒凌拼命的挣扎，而楚源则怪笑着趴在岸边拿起水池边的荷花叶，一把扣在寒凌身上，他越挣扎，楚源就越兴奋。
　　但在这个时候，一队巡逻的护卫看到掉入水中的少爷也都是一惊，而旁边的楚源早就听到了声音，松开了手，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一副和他无关的模样，最后寒凌被护卫从水中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