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羽道人

　　李子义等人离去了，走之前，将一份厚重的财货留在了武当山上，一行人打道回府，从湖北省直奔扬州城。
　　陈言跟着云羽道人来到一小院，正式拜师学艺。
　　“你以后，就住这间屋子。”云羽道人指着一小屋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下弟子，有些事好叫你知晓。”
　　“为师是武当第十六代弟子，门下共有四个徒弟，大徒弟赵广云，二徒弟李幕山，三徒弟郝倩云，四徒弟孟星海。”
　　“你是为师的第五个徒弟。”
　　“眼下你二师兄和三师姐都在外历练，山上只有你大师兄和四师兄在，从今日起，你便跟着他们做早课，修炼入门功夫《三十二式长拳》。”
　　说到这里，云羽道人来到小院空地上，摆出姿势道：“你且仔细看清楚了，为师只演练一遍，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就去找你大师兄和四师兄解惑。”
　　说完，也不管陈言，兀自在空地上打起了一套拳法，招式缓慢有序，口中念念有词道：“武当长拳，是我武当的入门功夫，共有三十二式，每式又有七八种变化，拳劲内蓄刚猛，外显绵柔，犹如春雨，连绵不绝。”
　　打完一套长拳，云羽道人问道：“记住了多少？”
　　陈言苦笑道：“不到一招。”
　　云羽道人面色不变，淡然道：“嗯，从明日就早起修炼吧。”说完，也不理陈言，就径自走入房间，关上了房门。
　　陈言无语，心想道：“这师傅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摇摇头，开始皱眉回忆，在空地上演练刚才记住的招式动作。
　　夕阳西坠，夜幕降临。
　　赵广云和孟星海回到小院，敲响了陈言的房门。
　　“哈哈哈，是五师弟吧？”赵广云身形高大，浓眉大眼，一进门便朗声笑道：“我是你大师兄，赵广云！”
　　说着，又指着旁边一位身形瘦削的青年道：“他是你四师兄，孟星海！”
　　陈言忙不迭施礼道：“小弟陈言，见过两位师兄。”
　　“不必多礼。”赵广云摆摆手，笑道：“师父门下弟子稀薄，不比掌门师伯和云鹤师伯，咱们师兄弟几个，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是极，是极。”孟星海笑道。
　　陈言连忙道：“两位师兄英武不凡，看着就让人亲近，此生能遇到两位兄长，这是小弟的福气啊！”
　　赵广云笑了笑，问道：“师弟，我听闻你是扬州盐商的公子，为何不在山下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反而来山上过这清苦日子了？”
　　“是啊，为兄也好奇的紧。”孟星海道。
　　陈言苦笑道：“两位兄长当面，小弟也不虚言！”
　　“师弟请说。”赵广云道。
　　“小弟在扬州过的确实不错，每日有丫鬟仆役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按理说已是人上人的生活。”
　　“是啊。”赵广云、孟星海点头道。
　　陈言道：“可那一日，在扬州鸣玉坊见识了江湖人的功夫后，我便醒悟了。”说着，便把江淮盐枭闯进丽春院，杀人寻仇的事说了一遍。
　　“那是小弟第一次见到江湖人的场面！那盐枭老者身形一跃，便落入了隔壁小院，真跟那大鹏鸟似的，小弟着实羡慕的紧！”
　　说到这里，陈言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无名老者施展轻功的场景，一双漆黑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艳羡之色。
　　这幅神色被赵广云、孟星海看在眼中，不禁哑然一笑，理解道：“这是轻功！说起轻功，我武当的“梯云纵”和“千里不留痕”，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功夫！”
　　“是啊。”陈言连忙道：“江湖上传言，“南武当，北少林！”，我既要学功夫，自然要学那最厉害的功夫！咱们武当派名震江湖，执掌江湖正道牛耳，小弟自然是羡慕的紧！少林寺却是不去的，我才不要当秃头和尚呢。”
　　“哈哈哈。”赵广云、孟星海朗声大笑。
　　少林、武当虽然都是正派魁首，却分属佛道两脉，其中龌龊自然不必言说，此刻见陈言“贬少林，扬武当”，自然对他心生好感。
　　“师弟，你想练功夫，为兄能理解。”赵广云笑道：“可功夫不是那么容易练得，你少时沉迷酒色，这身子亏损的厉害，眼下还是要固本培元、强身健体为主，我武当三十二式长拳，颇有健身壮体的功效，你明日便随为兄好生练习这套功夫吧。”
　　“多谢师兄。”陈言眉眼开笑，忽的，似是想起什么事，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多是一百两、五十两的大额，约莫有上千两之多。
　　“两位师兄，小弟听闻武林大门派都有培元固体的灵丹妙药，不知两位师兄会不会配制，若是两位师兄若是会配制灵药，为师弟固本培元，小弟也能早日修炼那上层功夫不是？”陈言将银票一股脑儿塞入两人手中，笑道：“这些就当是小弟的孝敬了。”
　　“师弟，这怎么可以？”云羽师徒在武当山过的极为清苦，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顿时涨红了脸，连连推辞起来。
　　“师兄，我既入了师父门下，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陈言笑道：“我家是盐商，银子却是不缺的，两位师兄就不要跟小弟推辞了。”
　　说到这里，陈言叹道：“其实，小弟还想孝敬师父的，可师父冷冰冰的，让我见了害怕，却是一时忘了此事，唉，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既然师弟把话说到这里，师兄再拒绝，就真的凉了师弟的好意，那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赵广云笑着将银票收下，又道：“其实师父那人，面冷心热，对咱们却是极好的，你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孝敬之事，为兄帮你想个办法，咱们师父最喜欢山下的叫花鸡，为兄明日下山帮你买回来，你送到师父房中，此事定成！”
　　“没错，师父最喜欢喝酒吃肉了，一点不像清苦道士。”孟星海笑道。
　　“真的？”陈言惊喜道：“那真是多谢两位师兄了。”
　　“哈哈哈，师弟刚才不是说了么？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赵广云笑道：“正好我房中还有些肉食美酒，我去拿来，咱们师兄弟今夜好好聊上一晚！”
　　“我与师兄同去。”孟星海道。
　　说着，两人一齐出了门，见陈言没追来，两人相视一眼，嘴角露出笑意，道：“这个师弟不错。”
　　“是啊。”孟星海笑道。
　　两人迈步在小院中，却没去赵广云屋里，反而进了云羽道人房中，将刚才的聊天内容全都说了一遍。
　　说完，又笑道：“掌门师伯、云鹤师伯这回想差了！”
　　“陈师弟虽然年纪偏大，身子也亏损的厉害，练不得上层功夫，家底却是极为丰厚，对咱们师徒大有裨益啊！”
　　孟星海笑道：“是啊，一出手就是上千两，着实吓了我一跳，都说江淮盐商富可敌国，看来不是虚言！”
　　云羽道人面色不变，淡然道：“既然此子心性不坏，那就当做自家人吧！”
　　“云雁、云鹤这两个老贼！仗着自己武功高、徒弟多，把持着山上山下的大小事务，一点甜头不给我们师徒喝！只有苦累差事才想到咱们，若能借着老五的财力，让咱们师徒的修为再上一层，咱们才能跟他们争上一争！”
　　“师父说的是，有了老五孝敬的这许多银两，咱们的修为肯定能再上一层！”赵广云和孟星海目光炯炯，齐声道。。
　　“去吧，别让老五等久了。”云羽道人摆摆手让徒弟退下，盘膝坐在床上，喃喃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倒是让老道尝了甜头！”
　　“云雁、云鹤……当年的血海深仇，老道早晚要找你们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