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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破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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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顾小天每天早上在那棵高大的银松下站桩,虽然站桩很快便能掌握,可为了熟练,药王孙要求他继续握刀练桩,不得松懈,而且一站就是一上午。
  下午拿着《药纲》待在百草园辨认草药,虽然还不能完全熟悉《药纲》里的字,但是药王孙每天躺在百草园的躺椅上,哼着难听的歌曲,每当不解时便会咨询药王孙,有药王孙的讲解,顾小天慢慢认识了一些草药。
  夜幕来临便赶往山洞识字认书,老先生要求很严格,好在顾小天从小吃苦,自己记忆力也好,学得很快,只是连夜学习,有时不免发困,这时候老先生袖里藏的那把木尺便会派上用场,老先生人虽然老,可下手却丝毫不弱,顾小天早晨从洞里出来,手背上红肿一片。
  每天只有在晌午时,顾小天才有时间睡上两个小时,每每睡过头,便遭到药王孙揪耳朵。至于《穴脉经》根本没时间看,于是药王孙在顾小天房间里摆了一尊人型木偶,身上有密密麻麻的标记,不指望顾小天能有时间去研究,但偶尔看一下也是好的。
  日子过得很紧,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按时吃饭,按时练刀,按时去百草园,按时去山洞,渐渐成了生活的习惯。读书识字,将来也许做太夫,这辈子都没曾想过这些,至于练刀,从这次凌雪城之行,他觉得很有必要,江湖路人,能者先行。
  二十天后,顾小天能大概读懂《药纲》,当然是一知半解那种,有些药名着实拗口难辨,有些药草《药纲》里并没有附上图画,对于顾小天来说,想要辨认,难度不小。
  比如荸荠,《药纲》记载:将荸荠洗净去皮,捣烂后以纱布挤汁,以汁漱喉,徐徐咽下,每日数次,可连续用,此方适于伤寒兼有咽喉疼痛症状者。
  当顾小天在百草园找到荸荠后有些哭笑不得,荸荠在民间有个别名叫马蹄,肉质洁白,味甜多汁,清脆可口,既可做水果生吃,又可做蔬菜食用。
  又譬如:蛞蝓若干条,放瓦上煅存性,研未,加姜汁一茶匙调服,适宜于热痰涌塞喉间的咳嗽。由于《药纲》没有蛞蝓的图画,顾小天在百草园找了半天,辨认不出蛞蝓是哪种药草,于是询问药王孙,药王孙打着哈欠指了指青禾草叶片上,一条趴着的鼻涕虫。
  “百草园里所有能动的也是药物的一种,你这段时间就踩死了好多只名贵虫子,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心疼了?”
  “你看那条鼻涕虫,在外面价值连城,没人买得起”。
  “要点脸行吗?我们云集镇漫山遍野都是,要是那么值钱,我现在就是云集镇首富了”。
  “凡尘俗物罢了,我这只却不同,日夜以青禾草,神菇草,麻凤尾以及草晶果奉养,早已是脱胎换骨超凡脱俗之神物,凡人服用一只可延寿五十年”。
  顾小天走到那只鼻涕虫近前,好奇问道:“真有那么神奇?”没等药王孙开口,一把将它抓起放到嘴里,咽进腹中。
  药王孙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然后指着顾小天大骂道:“好你个顾小天,狗东西,短命鬼,打雷劈死你……哎哟,我的虫儿啊,我花费九百年才养出那么一只,其他你要吃就吃,为何偏偏吃我这一只……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你给我吐出来!”说着就要上前,这时顾小天猛地倒地,捂着腹部满地打滚,神情十分痛苦。
  “哈哈哈,神物没有经过特殊的方法,凡人岂能轻易吞服。你区区一个肉身凡胎岂能承得起,就等死吧,它会咬烂你的五脏六腑,然后从你身体里穿出来”。
  “救我”。
  药王孙幸灾乐祸,在没出完这口气前,不打算救他,让他先吃点苦头,给他一个教训。
  顾小天不停来回打滚,脸色惨白,像雪上里的雪,身体冰冷,冒着冷气,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口。
  可紧接着脸色瞬间通红,热汗直流,筋经暴露,嘴角苍白,嘴里冒出热气。
  “咦?”
  药王孙疑惑起来,那条虫习性冰寒,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当药王孙正准备上前查看时,顾小天猛地直起身子,扯掉上衣,盘地而坐。身体周围气息混乱,方圆十几里的元气从四面八方向百草园靠拢,顾小天的身体就像一口井,井边形成元气漩涡,元气源源不断灌进井口。
  药王孙惊讶道:“不可能!”
  一个气海全无的人怎么可能吸收元气。
  “不对,他是在破镜!”
  只见顾小天身上有淡淡的纯白气息围绕身边,身体肉眼可见的起了变化,开始往外排泄污垢,肌肤变白,就像脱皮的白蛇,退却蛇皮之后,整个气质焕然一新。
  一重楼。
  ……
  二重楼。
  ……
  药王孙不敢打断,一个人如果在破镜,千万不能阻拦,贸然阻拦,破境者轻则瘫痪一生,重则当场毙命。
  “天啊,这怎么可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从来没有任何人以这么快的速度攀升,从凡身肉体上升到一重楼,然后至二重楼,也就几个呼吸之间。更何况他从未真正踏入修行门槛,真真不可思议”。。
  可令药王孙咂舌的还在后头,只见顾小天从二重楼直接踏入三重楼,要知道三重楼是一个分界点,修行者想突破此境界往往需要破镜的丹药,以及能够提供充足元气的纳元晶石等条件作为辅助,可顾小天就这样盘膝而坐就完成了这种破镜。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家伙厚积薄发,他其实早就接触修行大道,可他貌似自己都不知道,难道有人在暗中提点他,就连他也没发觉?可眼前又是什么情况,他气海明明有问题,根本不能吸纳元气,可为何突然就成了?而且如果之前没有学过吸纳元气的手法,他早就被如此磅礴的元气撑爆,血肉模糊,身死道消。看来这家伙身上秘密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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