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名震天下的一笑堂

　　长江南岸有一小城，名叫鸠兹。鸠兹最负盛名的不是鱼米之乡的富饶，也不是倾城倾国的美人，而是一位郎中。
　　此人，姓苏名宁轩，字伯辕，原系金陵人氏。是位绝世俊美、武功超群、聪明绝顶、医术超群的青年英才，有着“济世小华佗”的美誉。
　　苏家世代行医，有着百年的祖传秘方，连续五代皆出过御医。苏宁轩的父亲苏绍，乃是前朝宫中御医，娶的是太平府世代书香之家的一对姐妹花，却是一脉单传，只得苏宁轩一子。
　　苏宁轩，娶的是青梅竹马的表妹，婚后五载，苏夫人未曾为他添下一男半女。苏宁轩父亲为他连纳十七名妾侍，仍是无所出。
　　苏宁轩心灰意冷，不堪流言蜚语，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苏宁轩离家后的第九个月，他的原配妻子何氏，竟然生下一女，取名苏女。此女颇有祖父遗风，又遗传了祖上学医资质。三岁识千字，五岁便将一本《黄帝内经》背诵的滚瓜烂熟，七岁自学《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脉经》、《针灸甲乙经》等医书。十岁便能为左邻右舍诊病抓药。
　　苏宁轩失踪后的第十二年秋天，他的父亲苏绍去世，苏家家道中落。苏夫人何氏被族人以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生下孽子的罪名告上衙门。
　　县令判处苏夫人“去衣受杖”之刑。
　　苏夫人为表清白，在公堂上撞柱而亡，以死明志。
　　苏夫人死后，苏家家产、房屋、地契均被族人抢夺、霸占而去，年仅十一岁的苏女亦被族人逐离家族，流落街头。
　　苏女为报母仇，还母清白，四处寻找苏宁轩。她听闻有人曾在衢州府的药王山见过苏伯辕，便只身一人赶往衢州寻父。
　　谁知，途中遇上山贼，躲避逃命，不慎摔落山崖生死未卜。
　　十多年后，江湖尽传衢州府药王山一笑堂，有一位女神医，能治百病，能起死回生，能换肝换肺……各种江湖传言越来越多，说法也越来越神。于是药王山开始热闹起来，有好奇者前往猎奇的，有慕名前来拜访的，也有天下名医踢馆的……猎奇的回来说的更玄乎，慕名的回来更崇拜，踢馆的回来灰头土脸。
　　一笑堂一时间世人皆知。
　　一笑堂从无到有，从初现江湖到名震天下，扬名海外用了三十年。三十年，一笑堂除了衢州府药王山总舵，还分别在西陲耀县药王山和辽东FK县药王山设有分舵。
　　一夜之间，一笑堂药铺遍布天下，全国分号药铺上千家。一笑堂医术超群的弟子，上至宫中御医，官医、下至药铺郎中，均被一笑堂所垄断。不仅天下的药商要仰仗一笑堂讨饭吃，就连皇亲国戚、王公贵胄，以及武林人士都要礼让一笑堂三分。
　　一笑堂成立之初，就订下每年二月初二，为一笑堂义诊的日子。凡在这一日，不论是一笑堂总舵，还是分号药铺均免费为百姓诊病送药，就连堂主也会亲自坐诊，专门医治疑难杂症，解决常人所不能治愈的绝症。
　　随着一笑堂盛名鹊起，江湖上，众多的武林侠客，英雄豪杰也都归属到了一笑堂门下，每十年的英雄会上，一笑堂会发放一颗能起死回生的续命还魂丹……
　　花昔刚讲到续命还魂丹，林外传来哒哒马蹄声。
　　“花昔师姐，是不是贵客到了？”只听得那男子道。
　　花昔“嗯”了一声，道：“我们去看看”
　　辰斯言刚想看一眼，就听得树干后传来花昔大喝：“什么人在哪儿，鬼鬼祟祟？”跟着就是身子弹跳，两人发足狂奔过来的声音。
　　辰斯言以为是被发现了，右手两根手指飞快的插入背靠着的树干，轻轻一用力，抠下两块干树皮，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他凝声屏气等着那两人的靠近，只要他俩一靠近，他就会用手中的干树皮封住两人穴道，只要出手速度够快，绝不会被看清身形容貌。
　　等了少许，不见那两人靠近，却听得有脚步声朝着远处跑去，辰斯言从树后冲出来，朝着溪水对面的树林奔跑过去，跑了几步，他突然跳跃而起，脚在几棵树干上一踏，人嗖的一下跃上一棵古树。
　　辰斯言站在古树顶端，向四周张望，树林内全不见有人的踪影；树林外的碎石小路上，全是从柳林镇上山烧香磕头的人，男女老少不计其数，有抬着祭面塑的，有背着取神水的背篓的……
　　辰斯言瞅了几眼不觉有疑，纵身从树冠上飞跃而下，落在溪水中的一块圆石上。圆石浸在溪水中，只露出碗底大小的面积。他的脚踩在圆石上，溪水从脚底流淌而过，鞋底却连一滴水都没沾到。
　　辰斯言一个跨步，从圆石上跳到溪边的另一块体积略大点的石头上，撩起长衫衣襟，单膝跪下，伸手入溪。低头掬饮，溪水冰凉清甜，他只饮了几掬，便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轻爽。
　　辰斯言对着溪水出了会神，又掬起水来洗脸，洗了两把，直起上身，甩着双手上的水珠。突然他的目光看向溪水，碧绿如镜的水面倒映出一张面容：浓而长的双眉，圆亮清澈的眼睛，直悬的鼻梁，和一张似笑非笑的嘴唇。
　　就在辰斯言对着溪面上的倒映发愣的同时，身后的古树上闪过一道逶迤划行的白影。辰斯言猛的抬起头，左右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辰斯言随即站起身来，边理衣服边向林外走，一边走一边注意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药王山本名北五台，由5座山峦组成，山峦顶平如台，形如五指。北边，殿宇环山依岩而建，气势壮观，是一笑堂的分舵；南边，漫山的松柏，郁郁葱葱，连成一片，仅一条上山小路，也是曲曲折折，极难行走，除了打猎、采药之人，少有人走。
　　辰斯言为了避开上山人流绕道南边，一条清晰的马蹄印顺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延伸而上。
　　辰斯言低头看着泥土里的马蹄印，又抬头望了眼陡立的坡度，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背着大弓，骑着大红马的小姑娘。
　　“如此曲折陡峭的山路，步走尚且艰难，那姑娘居然骑马而行，究竟是她的骑术超高，还是她身怀绝技。”辰斯言惊叹不已。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辰斯言上到山顶，从他所站的位置向北眺望，北峰上的一笑堂房檐、院落清晰可见。只需再穿过一片青竹林，便可抵达北边的一笑堂。
　　刚入竹林，便听到一阵打斗声。
　　辰斯言双眉微挑，身子一扭，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绕开。
　　又走了大约百米，一匹大红马正悠闲地啃着地上还未长出的草根，而马背上的姑娘却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