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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崖，这种事情对莫问来说似乎并不糟糕。不管是他爷爷说的故事还是自己看的一些杂书中，甚至是梦里，经常有主角跳崖遇到世外高人、得到武功秘籍或者宝物之类的。
所以莫问甚至还有点隐隐的兴奋，底下可是有两个高手保护着呢，能没有性命之忧的体验一次，那可是难得的机会。
人想像的事情和现实总会有出入的。莫问跳下去的一刹那便知道自己天真了。
白色的雾气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根本看不到其他人，而那种圆形的白纸更是难以发现，往往都是从他脸边擦过他才发现，挥动木剑早已为时已晚。但最重要的是在空中极难掌控身体。
下坠的速度很快，若真是以这样的情况下去，那他的成绩只能靠运气了。但很快他就体会到了侯管事说过的强劲气流。一股强风自下而上迎面吹来，带动白色的雾气，其中夹杂着数不清的纸片，犹如一只猛兽直接撞到他身上。
莫问直接被吹了回去。巨大的速度反差，几乎让他吐血，带雾的强风让他都睁不开眼睛。但耳边除了风声还有纸片飞舞的声音。
修习拔剑术的成果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莫问两眼眯成缝，精气神高度集中，任由自己在风中飘荡，手中木剑一提，看准时机，快、准、狠，心中并不作他想，只是一剑又一剑的刺出去。
那样的感觉竟让他有点畅快，一剑准胜一剑。
呼
莫问视线突然变得清晰无比，下方一条山涧，还有剑一、周情，那个祝师兄和秦师弟，当然还站着一排小孩。
“雾气消失了。”莫问心里说道。
突然他眼中一冷，他正在急速下坠，强风已经没了，而在他与水面的短短距离内飘着数不清的白纸。
“这是机会。”
莫问有点后悔自己醒悟的太晚，就这一个念头的时间，自己至少下坠了数丈。手中木剑连连刺出，但水面已在眼前，突然眼中闪过一点红色，他几乎是本能的刺了过去。
噗通！
入水冰凉。“红色的纸。”直到下了水，莫问才想起自己入水前看到的在水面上的红点好像是一张红色的圆纸。
莫问瞄了一眼右手的木剑，果然剑上除了一叠白色的圆纸外，还有一张红色的圆纸刺在上面，那么的鲜艳，显眼。
水很深，也很凉。莫问在冲力散尽后就借着浮力往上游，期间因为水流，让木剑上的纸被冲走好几张。但他毫不在意，满脑子想的都是红纸的事情。
侯管事之前可是只字未提关于圆纸颜色的事情，但水面上出现跟那种白色圆纸形状一样的红色圆纸，必有其深意。
“难道是彩蛋？”莫问心中猜测道，“说不定一张能加一百分那种。”
‘彩蛋’这个词莫问翻遍书籍都没见到过，走南闯北一辈子的爷爷也没有听到过，这是莫问梦里的词，可以理解为一些意外的惊喜。这样的怪词他还知道很多，但他不在人前说，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怪胎。
莫问浮出了水面，将木剑举得高高的，免得再有纸掉出来，最上面的那张红纸格外的鲜艳。他笑着，涉水上岸。
山涧底下并不怎么明亮，因为顶上的白雾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水流比较急，莫问每走一步都会带起大量的浪花，但他乐在其中，可能是因为心情好，他有意加大力量，水花就更大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也在咧着嘴看着岸上的人。下一脚迈出，他却定住了。他能感觉到他的腿碰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藏在水里，看不见。可他感觉刚才那一脚将那东西带出了水面。
“就在那激起的水花之中。”莫问的脑海里发出了一个声音。
虽然看不见，但他就是感觉到了它的存在。身体是有记忆的。电光火石之间，莫问根本就没有去思考什么，就像他在草舍后面的溪水中一次又一次的拔剑、出剑一样，本能的刺出了手中的木剑。
“中了！”莫问明显感觉到了从木剑上传递过来的力道，但下一刻他就欲哭无泪了。
那一剑，莫问刺得很完美，精气神合一，绝对是他目前能够达到的最高水准。可也正是这太过完美的一剑，木剑上有将近一半的白纸被他震散了，飘然落下，顺着水流飘走了。
莫问的脸一阵抽搐，对记录成绩的秦师弟小声问道：“厄，那什么，那些还算进成绩吗？”
秦师弟回了他一个白眼，回道：“当然不算。”
莫问垂头丧气的上了岸，心里正在埋怨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一个人影挡子了他面前，他抬头一看是那个剑一。
“你很不错。”剑一拍了拍莫问的肩膀，然后从他手里拿走了木剑。他从木剑上取下来一个东西。莫问这次看得真切，那是一个透明的圆盘，大小跟那圆纸片差不多，就是厚了一点。
“还真有东西啊！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这东西拿在手里都看不出来，搁水里压根就看不到。”莫问说道。
剑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木剑递给了秦师弟，然后把手上的东西又扔进了水里。奇怪的是那东西看似有点分量，掉进水里却连个水花都没有，直接就不见了。
莫问见御剑宗的人也不解释什么，就径自走向了站在那里的那群孩子队伍里。只是周围人看他的目光让他感觉有点怪怪的，尤其是那个据说是唐国的小王子李璟，就一直盯着他没移开过，感觉像要立刻上来揍他似得。
莫问自然不干示弱，直接瞪回去，还冲他翻白眼。虽然记得他好像也跟自己一样，进行的“道途”试炼，可莫问对他并不感冒，也许是他身份的原因。莫问自小便有一点点仇富心理。
咚！咚！咚！
先后三声落水声，原来是钟鸿他们三个也落入了水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四人同时跳下来的，莫问却比他们早了这么多。
三人同时上的岸，似乎他们都没有发觉水里的东西，而且三人中只有钟鸿的剑上有那种红色的圆纸。
一如既往，那几个御剑宗弟子什么都没说，只是取了三人的木剑让秦师弟记录成绩，也没有告知他们到成绩多少，连是好是坏都不知道。
三人站过来之后，剑一右手剑指一挥，一道亮光射上天空。原来自己在山崖上看到的那道破开云雾的亮光竟是剑一发出的剑气。莫问暗自想到。
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率先冲出了那白雾，速度之快让莫问有点意外。
“运气真差。”那个秦师弟小声嘀咕道。
“我来！”一直抬头望着上方的祝言突然向前跨出一步，大声说道。
只见他提于左手的宝剑瞬间自行出鞘，一道紫光直射那道人影，速度之快几乎让人的目光都跟不上。宝剑来到那道人影的下方一个回旋，紫光大放，那人下坠的势头立刻小了不少，然后弧度一弯竟又带着那人飞进了白雾之中。
接着那把剑又从白雾中飞了回来，自行归入了那祝言所拿的剑鞘之中。此时祝言才长长舒了口气。
“那人运气不好，没有碰到强气流，所以多给他一点距离。”剑一回头对大家解释道。
莫问看了看周围，有部分人在小声议论，而有一些却不为所动。那些面无表情的人似乎都是些下来比较早的。
“看样子之前应该也发生过一样的情况，所以那些下来早的人才会一副了然的样子。这么说这个剑一还挺细心的，居然又解释了一遍。”莫问心里推测着。
直到最后一组下来，秦师弟都没有吐露过关于他们成绩的半个字。莫问很是郁闷，第一关，第二关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也没看到有人被淘汰。
第一关还好说，明眼人都能明白，坚持的时间越久成绩越好。但这第二关算什么，莫名其妙的冒出一种红纸来，还有那种透明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不是跟试炼有关。
莫问跟其他人打听了一下，红色的纸还真有少数人取到了，但那透明的东西，连知道存在的都没几个，跟他一样取到的居然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小王子李璟。
这也就难怪了那个李璟一直盯着莫问看。可事实上莫问心里更加的不爽，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实在让莫问百爪挠心。可他毫无办法，人家摆明了不想公布结果，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听之任之了。
“那么本阶段试炼结束，你们可以跟侯管事回村里去了。”秦师弟对众人说道。
“等一下，师弟。”剑一突然说道，“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也不知道剑一对其他几个御剑宗弟子说了什么，其他人点了点头，然后祝言一个人先御剑飞了上去。
剑一微笑得对莫问他们说道：“我要求你们从这里上去。这也算考验的内容之一，当然不想的也可以拒绝，并不会被淘汰。”
剑一指着对面的崖壁看着众人。大家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钟鸿居然还傻傻的问了一句。“怎么上去？”
“当然是爬上去！徒手。”剑一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但那群小孩却像看魔鬼似得看着他。。
开玩笑，他们就是从上面跳下来的，虽然看不清楚，但就是傻子也知道这崖壁又高又陡，居然要他们爬上去。
“放心，就算你们一起掉下来我也护得住你们。”剑一又加了一句。这让莫问觉得他更像魔鬼了，就连那微笑都透着一分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