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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东风浊酒集 / 第二章 年少如虹

第二章 年少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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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关山楼,好生热闹!”一人大步流星,眨眼便至。
  众人看到此人一身扎眼地黑白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天銮,精神气还不错。”灰衣老人终于开口,却是对着这个黑白衣的男子和蔼笑道。
  果真是他!众人眼神炽热的看着眼前这个黑白衣男子,这位可是被盟主钦点的下任盟主啊!不过二十四岁便已无敌于河南道,且大有与老一辈江湖前辈争缨地势头,其武道造诣更是让许多老前辈都望尘莫及。
  今日他来闯楼,不过是因为任武林盟主需要一个登顶的资格而已。
  人中龙凤,莫过于此。
  “韩兄,”一个身穿道袍头戴逍遥巾的年轻道士缓缓走过人群,冲白衣男子歉意道:“贫道来晚了。”
  白衣男子笑着一把揽住年轻道士的脖子打趣道:“无妨,等闯完楼,自罚三杯即可。”
  年轻道士闻言,重重叹息一声,无奈道:“韩兄,你又拿我开玩笑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年轻道士,心中再起波澜:当今天下道统公认“得天道照拂”的张玉鼎道长也来了?!别看他年纪小,在江湖中的名气可比许多老道长都要高。方才及冠,就跟随武当老掌教,也就是他的师父走遍了大江南北,亲身传教,根本没有一点架子,故而每走到一处都是人人热切相邀,口碑极佳。
  至于这个被他称为“韩兄”的白衣仙人,众人实在是琢磨不出来历,不过能够和张道长称兄道弟,想来应该也不简单吧。
  “老人家,快点开始吧。”袁青山急不可耐,橫剑对灰衣老人说道。
  “莫急,能让老夫后退三步的人,才有资格……”老人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身影便已冲出,一拳硬撼老人。老人不愧为守楼人,反应更为迅疾,早在拳头近身之前就已横臂护在胸前。
  这一拳,力道奇大。
  老人一退五步!
  黑白衣男子收手,抱拳谢道:“穆老,承让了。”
  老人无奈笑了笑,冲黑白衣男子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袁青山撇撇嘴,手中长剑未出鞘,却直指老人,“老人家,接招喽。”
  老人一手在前握住直刺来的剑鞘,又是一退五步!
  “好好好!”老人开怀大笑,松开手后言语道:“后生可畏啊。”
  “玉鼎,你先还是我先?”白衣男子无视袁青山挑衅的眼光,转头冲一旁的年轻道长问道。
  “韩兄先请吧。”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晃,白衣男子飘飘然退落回原来站立之处,老人却是又退了三步。灰衣老人呼出一口气。心中不禁感叹,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呐!他们这些老江湖虽老了,但这个江湖未必会寂寞。
  老人心中甚是欣慰,当然并非是老人不济,毕竟老人,只是在被动防守。
  那个年轻道长也没有任何悬念,与老人对上一掌,各退三步。
  ————
  龙怀城外一个小酒铺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老板娘有些无精打采,伏在柜台边竟有了些睡意,哈欠连连。
  一个年迈古稀的老人看了眼静静呆在外面的小黑驴,叹了口气:“老伙计,苦了你了,等我这酒壶装满,给你喝个够!”
  坐在老人对面的年轻后生不禁莞尔,笑道:“樊老,你酒壶满过几次?”
  被年轻人揭老底,老人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把正昏昏欲睡的老板娘给吓了一跳。这个姿色一般身材却极好的妇人一巴掌拍在柜台上,也不说什么,就是瞪着老人。
  老人缩了缩脖子,眼睛却不露痕迹地扫过妇人鼓鼓的胸脯上。
  好凶啊~
  年轻人端起碗小抿一口,心思不自觉地飘向了北方。
  北方,有个爱弹琴的姑娘在他心上。
  ————
  “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挺宽敞啊。”袁青山快走几步,赶上黑白衣男子,好奇问道:“你就是林天銮?”
  黑白衣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切,”袁青山撇嘴,“敢跟我比一场吗?”
  黑白一男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空荡荡的大殿,只有一个比外面那个老人还要老的老人站在中央,看着陆续进来的几人,笑容和蔼。
  黑白衣男子似乎早就熟悉了这关山楼的规矩,上前一步对和蔼老人言道:“前辈,开始吧。”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袁青山瞪大了眼睛,完全没弄懂两人在说什么,不过他很快眯起眼睛。
  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
  眨眼间黑白衣男子站在原地与老人对掌数十下未曾后退一步,而后这个有望继盟主之位的黑白衣男子竟收手,任老人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
  仅是右脚一错,退了半步。黑白衣男子径直冲向楼梯,去了第二层!老人也没有阻拦,和蔼的看着几人解释道:“接老夫一掌退三步以内者,方可继续,且不能主动还手。在外面老穆让你们揍,现在该还回来了。”
  白衣男子上前一步,笑道:“前辈,请。”
  老人虽老,掌法却是刚猛无比,速度更是快得令人咂舌,不过眨眼的功夫,十余步外的老人重重一掌打在白衣男子身上。
  韩逸身前风平浪静,身后的衣衫却骤然鼓起,掌风凛冽。
  老人收掌,笑眯眯道:“后生可畏呀!”
  白衣丝毫未退,韩逸大步流星,登顶第二层。
  未来的武林盟主?来来来,咱们比比看!
  等袁青山几人来到第二层后,白衣男子以及那个未来的武林盟主林天銮,早没了踪影。
  ————
  “林天銮,袁青山,张玉鼎……”某处宏伟的大殿内,高处座位上一个体态有些发福的俊朗男子沉吟,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大小的翠绿珠子,珠子隐隐好像有些发光。
  “还有一个白衣后生,功夫也不弱。”俊郎男子左边边一个老人开口提醒道。
  “白衣后生啊……白衣白衣,不错,相貌如何?”
  老人稍稍犹豫,复开口道:“比您不及。”
  俊朗男子哈哈大笑:“是犹过之而无不及吧?老钱,你这拍马屁的功夫比那群人可差远了。”
  老人憨笑一声,挠了挠满是银丝的头,欲言又止,那模样像极了讨价还价的庄稼汉。
  俊郎男子无奈笑骂道:“赶紧滚吧,别让老嫂子等急了”
  老人咧嘴一笑。应了声“得嘞”露出满口的黄牙。目送老人离开,俊朗男子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福的脸,喃喃道:“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那个六进六出皇宫的韩逸吧?”男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衣服有些紧,面无表情的说道:“看来这些年没有活动活动筋骨,是胖了不少。”
  大殿里,男子左右两边各有一百一十六张红楠座椅。座椅上并无人,却整整齐齐地刻着不同的名字。
  大殿外的金边门匾上只有三个字——通令堂。
  江湖传言便是放眼天下,也无通令堂不能杀之人!
  ————
  关山楼,七层。
  白衣韩逸与黑白衣林天銮,联袂而至。
  越是往上,这些个守楼老古董下手就愈重,可以说是丝毫不留情。除了楼外的那个穆老和一层的守楼老人还有些生气,剩下的都跟木头似的,甚至连头都懒得点。刚才六层的那个老人被两人打退后就闭目枯坐,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七层,完全不同于下面六层的空荡,这里摆满了书架,武学典籍更是数不胜数。
  韩逸与林天銮对视一眼,并肩面向正在翻书的紫衫老人。
  老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人,仍在低头看书。除了偶尔抬手翻书外,身体其余部分一丝未动。
  气机很是沉稳。
  韩逸侧过脸对林天銮小声道:“谁先来?”见林天銮没有反应,韩逸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好吧,那我先去试试深浅。”
  韩逸扬袖振臂,轻笑道:“这些书,勉强凑合用吧。”数百本书无端腾空,似两条游龙直冲紫衫老人!老人又抬手翻了一页,而后重重甩袖,两条蜿蜒书龙顿时散架,成了无本之木。
  韩逸轻轻迈出一步,还未落地的书籍,如同被钉在了空中似的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悠闲漫步至老人身旁,韩逸手掌缓缓探向老人,把老人手中的书拿了过来。
  飞舞的数百本书哗哗落地。
  老人发觉异常,心中骇然。第一次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噙笑的年轻人。韩逸打趣道:“前辈,这些书可都让您给打乱了。”
  紫衫老人深深看了眼韩逸,而后不再管他,起身走向黑白衣男子。
  韩逸冲林天銮笑道:“林兄,在下先行一步喽。”
  林天銮面无表情,方才白衣男子展现出来的轻功确实是惊世骇俗,他也自认如今还做不到这种程度。凭这份堪称独步天下的轻功确实能够做到六次进出皇宫入无人之境。林天銮既然能够被盟主认可,自然不是傻子,稍稍思量就能猜出这个白衣男子正是年前连续六次进出皇宫的无名男子。
  一直在刻意压制气息的林天銮,在被紫衫老人一掌拍中倒滑十余丈后,终于不再隐藏。
  那些落地的书籍,无风而翻动。
  第七楼,气机磅礴。始终古井无波的老人抬了抬眼皮,眼底深处一缕似惊讶又似感慨的情绪一闪而过。
  二十四岁的宗师,前无古人!
  ————
  袁青山先年轻道长一步进这第七层,不禁有些目瞪口呆,“那两个牲口是来砸场子的吗?”
  满地书页,没有一本书是完好的。一个老人正在盘坐,一身紫衫都没能逃过魔爪,破烂不堪。两个衣袖更是没了踪影。
  年轻道长看到这一幕,无奈的笑了笑,缓缓弯下腰一页一页拾起来这些散落的书页。这些可都是秘不外传的武林秘籍啊,怕是皇宫里也拿不出那么多的。
  突然,面色阴沉的老人死死盯住了这两个不速之客,言语森然:“那两个小辈,你们认不认识?”
  袁青山立马摇摇头,毫不犹豫。
  紫衫老人怪笑一声,身形骤至,一巴掌拍在袁云青山的头上!袁青山如遭雷击,身体重重砸向不知是何材料垒起的墙壁上,当场吐血。年轻小道长刚想去扶袁青山,结果被老人横来一脚踢中胸口,身体后倾倒滑了六七步。年轻道长郑重地摘下进楼后便一直没有离过背的桃木剑,木剑入手的那一刻,这个温和的年轻道长不露痕迹的嘴角轻扬,轻声道:“前辈小心了。”
  无端吃了个大亏的袁青山骂骂咧咧地起身,长剑铿然出鞘:“你这老头好生无礼,当真以为小爷好欺负?!”
  无论是江南的剑道天才袁青山,还是道教“得天道照拂”的张玉鼎,气势都攀至顶峰。
  紫衫老人嗤笑一声,没了衣袖遮掩的干枯手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充盈起来,一会儿就变得如青壮男子的雄壮臂膀一般。不同的是,老人的一双手臂是金色的!
  十年前有个外号“神拳”的人双臂也是这般变化,只是不知为何,最后他却销声匿迹了。
  他一个人,曾杀穿半个江湖,号称宗师之下无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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