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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英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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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骑士对于暴起伤人的师傅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哈哈笑到:
  “有趣,有趣”
  “你可千万别死,好些年没动动筋骨了,别让我失望”。
  老头子作前扑的架势,鬼物站起身,提着长矛前冲,老头子看到长矛鬼物进入符咒范围内心大喜。
  老头子满脸笑意,直接往后退,没有真个硬拼,直到退到我身边才大笑:
  “本事不小,就是个死脑筋,诸天神相,听我号令,开”
  那鬼物听到老头子的话语,知道中计,就要后退,可惜已经晚了,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光芒从鬼物骑士的脚下升起。
  鬼物骑士像是受了刺激,横冲直闯,与那地下散射而出的金光碰撞,发出“滋滋”声响。
  “你竟然敢埋伏我!”
  “拽你大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儿,造了这么多杀孽还好意思自命清高”
  “哼,待我脱困,定然斩你”
  那骑士长矛舞动,竟然能堪堪压住地下升腾起来的纯阳真气。
  老头子和我看得口干舌燥,赶紧跑到符文范围外,而那被困在两百米左右大小纯阳符中的鬼物,此时越战越勇,大有要劈开符文出来拼命的架势。
  “小亮,引动雷符”
  我掏出一张黄纸符,黄符之上摸了白磷,轻轻摩擦就能燃烧,我口中默念:“恭请电母,降下雷罚”。
  随后将点燃的黄符丢进纯阳符覆盖之地,符文丢进去之后,整个纯阳符范围内,雷光闪闪,但却没有声响,一串串的闪电附在纯阳真气上,无声无息打入那鬼物体内。
  鬼物骑士吃痛后发出吼叫声,犹如猛兽的声音听得我内心发寒,这他娘哪是鬼物,简直是一尊战神。
  我和老头子看着横冲直闯却出不了纯阳符范围的鬼物都有些佩服,老头子甚至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小亮,准备开启荡魔符”
  “老头子,真的要杀了他么?这样的鬼物其实已经不能算是鬼了,有了那么一丝丝神性,会不会损了功德”
  老头子也有些犹豫,还是摇了摇头说到:
  “你看他身上的幽冥之火,如此旺盛,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能凝练而成,虽然死后不关阳间事,但是这样的人不投胎,留着总是祸患,一但他再进一步,谁能制得住”
  “可是这也太不讲道理了,你也说了阴阳两隔,生前事自有判官做主,我们这不是越俎代庖么?”
  老头子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看得我有些发毛。
  “你说的可能是对的,关于这种事情的对错我也不知道底线在哪里,但是我能肯定的是,这种东西天地不容,成长起来之后要是犯错,那时候就无人能制止了,而且你看那酆都内也没人来管,这就很有问题了,这事解决之后我会去了解一翻”
  “这么说就是物竞天择,活该他们死,我们活?师傅,我想不通,那些高高在上神灵是不是也太霸道了一些”
  “哎!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人间之物死后必须和阳间断开联系,不然阴气太重,万灵都要被其侵蚀,而且多数能留在阳间的,不是大奸大恶就是依附活着的生灵想取而代之,所以...”
  老头子没往下说,但是要说什么我心知肚明,听了老头子的话,我内心挣扎,不太赞同他的意思,不过也不反对,毕竟见了很多乱七八糟祸害一方的玩意。
  阵法内的鬼物可能是听了我和师傅的言论,竟然忍着被纯阳符磨灭的危险停了下来,对着我和师傅说到: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说的就是尔等,不过是惧怕我等成长起来掌控这天地罢了”
  我和老头子都有些羞愧,一方面来说,鬼物所说确实也是一个现实,但是居安思危总不能让你上天了不是。
  所以我和老头子都装作没听见,那鬼物看到我们的样子也不愤怒,只是冷笑着说到:
  “不过如此”
  随后鬼物长啸,一声急过一声,最后变成一条线,声音犹如波浪一般扩散开来。
  鬼物手中也不含糊,一根长矛舞动起来,将地下的升起来的纯阳精光震碎,看得我和老头子龇牙咧嘴,这也太猛了点,再让他这么成长下去,以后怕是要闹翻天。
  老头子脸色一变,急切的说到:“小亮,赶紧拿出红线布阵,他在叫帮手”。
  掏出包裹里的红线,老头子也有些慌忙,拿起线的一头,一开始围着符文的边缘,不停的将红线缠绕在树木之上,不过倒也讲究,缠绕之时配合诸天星斗的位置,隐隐之间暗含天数。
  只是随着鬼物骑士的越来越高亢的声音,我和老头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除了一个北斗七星阵和三才阵,其他基本上都不成型了,只希望能多阻挡一时。
  我和老头子同时听到一阵马蹄声,一起望向凹槽处,老头子脸色难看至极。
  “往回退一点,那匹马有点讲究,小心一些,这是九天玄女符,自己注意”
  老头子慎重的递给我一张青色材质的符咒,眼睛却盯着凹槽处马蹄声方向。
  我接过符文,绕到一颗松树之后躲藏起来,老头子也如法炮制。
  符阵内,那鬼物骑士多次被电光击打,每一丝电光打在鬼物身上,鬼物就嚎叫一声,身上也有一股股青烟冒起,随着青烟不停地流逝,鬼物看上去像是廋了一大圈,本来魁梧的身影也变得和常人差不多。
  就在此时,鬼物骑士的战马到了,那战马在符阵之外停了下来,盯着符阵的精光,一身蓝色火焰疯狂跳动着,周围的温度明显下降了很多。
  老头子盯着我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符阵内的鬼物焦急暴躁,那战马感同身受,退后几步,猛然发力,直接撞在符文之上。
  随着一阵“嗤嗤”声响,那战马竟然将地下的符文撞得凌乱了一些,阵法内的鬼物大喜,长矛舞得更快,密不透风,看上去就跟直升机的螺旋桨一般。
  战马看到撞击有效,于是不停的撞击,每撞击一次,地下的符光就暗淡一分,不过战马也不好受,蓝色火焰也在迅速暗淡。
  不知道撞了几下,那战马长嘶一声,后退了几十米,突然疯狂前冲,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那样子已经打算不计后果了,我急忙拿着九天玄女符,准备扔出去,却被老头射来的石头打落在地。
  老头子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让我稳住。
  就这样我和师傅看着那战马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做出最后一击。
  本来光是无形之物,但是和战马一撞,竟然发出“咔咔”破碎的声音。
  那战马最后一击也将光墙撞了个粉碎,身上披的铠甲也坠落地上,魂魄依附的骷髅身体也碎了一地,到处乱飞。
  我和老头子松了一口气,以为那战马全是彻底完了,准备全力兑付骑士。
  我们走出松树背后,盯着骑士,老头子终于有了笑脸:
  “我老头子的本事如何?”
  那骑士看了看师傅,不喜不怒,冷冷的说到:
  “这才刚开始”
  “死鸭子嘴硬”
  那骑士将长矛往地上一插,双手合十,任由纯阳之气和闪电打在自己身上,浑身上下青烟直冒,嘴中却念念有词:
  “战死的英灵啊!人间任尔驰聘,天地前不曾低头,如今醒来吧!共守荣耀,赌上我等声誉”
  我有些诧异,难道这荒山之上还有其它亡魂不成?
  下一瞬间我明白,只见本来是散落一地的战马枯骨,随着鬼物骑士的鸣唱开始抖动起来,从那森森白骨之中冒出大量的青烟。
  随着大量青烟的冒出,阴寒冷气笼罩着周围,老头子第一次出现慌乱。
  “小亮,快过来,我站在一起,将九天玄女符和荡魔符一起催动,快!”
  我跑过去和老头子站在一起,将老头子递给我的那张符丢入符阵内,同时拿出两颗铜钱,丢入阵法一开始设置的两个位置。
  两个铜钱南北分开,与一开始雷王符和荡魔符形成阴阳鱼的样子,符文阵法内电光和纯阳之气浓了几倍,那鬼物骑士西斯底里的惨叫。
  那从战马碎骨里面冒出的青烟听到骑士的惨叫,升到两米左右的空中,接着变成一张张面色凌厉的脸,蜂拥着向着荡魔符的位置咬过去。
  老头子和我头皮发麻,迅速在地上画了几个符文,力求自保,几张本来咬向我和老头子的面孔,看到我们地上的符文后开始改变方向,全部涌向困住骑士的几个阵符。
  于是我们就看到了一副群鬼出巢的画面,几百个鬼魂不停地啃食阵符,那阵符散发出的纯阳真气绞杀了不少鬼物,不过鬼物太多,阵符光芒越来越弱,就快彻底失去光泽。
  阵法内的骑士压力大轻,一杆长矛配合阵符外的鬼魂将符文之光彻底搅碎。
  老头子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何时已经将一方印捏在手中,另一只手拿着道观内从祖师手中取下的拂尘。
  老头子吩咐我将拂尘插在我们两人中间,接着老头子盘膝而坐,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眼睛开始诵经,我仔细听了听,认出了老头子所念的内容,我差点笑出声。
  老头子念的竟然是庄子的《逍遥游》,这让我有些想不通,不过仔细想想也应该,老庄本就是正统。
  随着老头子像个教书先生一样,口中吐出一篇篇文言文,那阵符竟然金黄暴涨,围攻的无数怪脸顷刻间损失了一大半。
  骑士看到外面的惨状也拼命反抗,不过效果甚微,老头子念完一遍《逍遥游》便起身不再继续。
  那骑士此时整整廋了一圈,本来魁梧的身材变得有些窈窕,乌黑发亮的铠甲也变成了银白色,最关键的是气力也越来越小。
  老头子看了看我,我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是将那张九天玄女符触发了,符阵之中地下冒出白色氤氲之息,那骑士放弃了抵抗,任由白色雾气蒸腾,一双冒着蓝色光芒的眼睛也失去光泽,但是仍然看不清楚面相。
  有些自暴自弃的骑士盘膝而坐,也不抵抗,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青色烟雾变的恶鬼全部灭绝,阵符中的骑士发出一声悠悠叹息,像是解脱一般,而这一次竟然是女声,声音竟然悦耳动听,也是我第一次听出来骑士的性别。
  “仙师可以收手了”
  那骑士说完话就站起身开始退下铠甲,露出一副女儿身躯,身材凹凸有致,穿着一身紫色长衫,正是前日那凹槽处飞起来的紫色长衫。
  老头子看了看还未退下头盔的女骑士,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撤去符咒,就在此时,女骑士再次说话:
  “
  “如今我只剩一口阳气未散,你的这些兑付阴煞鬼物的符咒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了,你大可收起来,我也想最后看看这世间”
  “可以,不过你不能离开符阵范围”
  女子脱下头盔,露出一张有些少女青涩的脸,看样子不过20岁左右,长得算不上漂亮,但是却英气逼人,英姿飒爽,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更是让我有些痴迷。
  女子说了一声好。
  老头子也应约撤了符阵,女子看了看我笑着说:
  “如此年纪倒是有些胆识”
  “谢谢夸奖”
  听到女子的赞扬,看着女子那飒爽的英子,我竟然有些着迷。
  “啪”一声清响,老头子给了我一巴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惹得那女子阴物爽朗大笑,完了还对我树了树大拇指。
  女子抬头看着天空,像是很多年未看到过天空一般,嘴角带着笑意,就这么一直盯着,我和老头子都没有出声,就这么看着她,过了许久,那女子才接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身甲胄肆横行,满腹玄黄未易评。惯向秋畦私窃谷,偏于夜月暗偷营。双鳌恰是钢叉举,八股浑如宝剑擎。只怕钓鳌人设铒,捉将沸釜送残生”。
  老头子听了诗有些感慨,这首诗出自李自成,也道出了他的担心,此时此景正应了最后两句。
  我听了更是不忍,大好年华的女子,怎么如此绝望,应该心中向阳才是,于是我劝说了一番:
  “姑娘,你一口阳气未散,还有机会的,不要灰心”
  女子看了看我:“小仙师倒是性情中人,可惜了,要是生在大明,我倒是愿意与你结交一番”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女子那坦荡和英气让我深深折服。。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女子向来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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