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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龙潭虎窟落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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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鸡报晓唤来旭日三丈,耀阳普照降下世间光辉。辉耀之中,诺大的京阳城已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角的红布桌台前早已围满了人,穆长风也在这翘首企足的人群中。
  众望之下,惊堂木撞击木桌的清脆醒人之声如约而至。“戏说古往名姓,北山南海东西。前人播种后人收,说什龙争虎斗。”,说书人朗朗的道来,瞬间便将所有人带入其中。
  “上回书说道,秦国一路北上,已攻下楚三十六郡、五州,十万大军呼啸至京阳城外,楚国已是岌岌可危。正可谓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
  兵临城下,危急万分。素闻秦王暴虐,滥杀无辜,满城的百姓是惶惶不安、胆战心惊,魔王到来必定生灵涂炭。
  城墙之上,楚王金甲坚盔,看着城外浩浩荡荡的大军,看似面色平静处乱不惊,早已心神不宁。就在此时,城外的十万大军共同大喊:‘打开城门,投降不杀!打开城门,投降不杀!……’。这一声声号子是震耳欲聋,如闷雷一般,仿佛是千万把尖刀,扎在万千楚人的心间。
  这楚王也是人中龙凤,怎愿任人宰割。楚王回到城中,看着仅存的万员军士,拿起一坛酒,声如洪钟、铿锵有力的道:‘我楚地,三十六郡、五州、一城,今日仅剩京阳一城。祖上至孤代,近三百余年,孤无能,未能继承先祖遗志,保楚地子民安平。怎奈世事难料,天道难违,孤痛心。
  楚人从未有心战乱,只求楚地安居乐业。众将士,为楚地平安尽心尽力,不惜生命。孤敬众将士,众将士亦代万千楚人同孤共饮一杯。杯酒过后,众将士回家同家人团聚;杯酒过后,孤身后这十个死士同孤,为楚再最后尽一次力。来!上酒!’。
  这楚王早有打算,此番便是要以自己性命,换得万千楚民性命。
  楚王身后的十个死士,将楚王身后那一坛坛酒扔向那万千军士。人手一坛酒之后,楚王举起酒坛,大喊道:‘来!干了!’
  万千将士,顶盔挂甲,罩紫络袍,共举酒坛,仰头豪饮。饮尽之后,酒坛摔在地上,一时间满城‘啪啪’‘嚓嚓’‘钉钉’‘当当’,场面那是豪气又悲壮。
  待这摔坛声散去,一将军大喊道:‘生为楚人,死为楚鬼,愿同大王,共保家乡!’,这一声可了不得,众将士顿时豪气冲天,举起手中长枪,发喊连天:‘生为楚人,死为楚鬼,愿同大王,共保家乡!……’。这一声声呐喊,招来了全城的百姓,大伙儿共同喊着:‘生为楚人,死为楚鬼,愿同大王,共保家乡!……’。全民武装,一时之间草木皆兵,那就一个壮观。
  这声声悲情的号子,同城外诛心的号子,此起彼伏。战争吹响了号角,声浪之中,领头将军举起手臂,示意众人停止,随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楚无王便不是楚,大王不能失去子民,子民亦不能失去大王。楚人生共生,亡共亡。请大王降旨,楚人共保家乡。’
  这时的楚人热血万丈,话音刚落,一时间喊声又起:‘请大王降旨,楚人共保家乡!请大王降旨,楚人共保家乡!……’,楚王紧紧攥着拳头,一声令下:‘好,共保家乡!开城门!’
  ‘咔咔咔’,城门缓缓的打开,楚王跨着高头大马,是一马当先。眼角眉梢带着千层杀气,马前马后是百步的威风。
  这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只见那刀枪纵横,鲜血四溅。双方从万里无云杀到阴云密布,从微风缓缓杀到天雷滚滚,从艳阳高照杀到瓢泼大雨。惨烈无比,死伤无数,楚终是占据下风,眼见楚人一个个倒下,秦军确仍然前仆后继。经过了不知多久的鏖战,最后,仅剩下楚王和自己的三个死士。
  四人被秦军团团围住,‘噗噗’两声,一个死士被乱枪刺死,接着又是‘噗噗’两声,又一个死士倒下,接着是第三个死士,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只剩下楚王一人。
  楚王仰天大笑,不再抵抗,终是垮了下来,由内而外的垮了下来。带着万分的悲痛与不甘,举起手中的长剑,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金光降下,楚王的长剑被打落在地。
  只见一个白衣少年踏空而来,每踏出一步,便有秦军倒下数千。随着少年落地,秦军除了秦王全部倒在了地上。
  少年扶起楚王,淡淡的道:‘大王可还记得我。’,楚王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少年是谁。
  这时那少年开口了:‘大王救我一命,我一生保楚国安平。’
  楚王这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少年是多年前自己在边境救下的那个孩子。要不怎么说人要多行善事,必有业报,只是迟早。
  ……
  ……
  顺应天道,天下归心。本书完。”。
  随着惊堂木再次敲响,一段宏伟篇章画上了句号,但也预示着新篇章的到来。众人收获圆满而散去,期待下一次开话,期待下一段开篇。而少了黑子在身边,独自听书的穆长风却不圆满,总觉得再精彩的故事也少了些滋味。
  评书散场,穆长风在街上闲逛,路遇一处被人群簇拥着,便好奇的凑了过去,只见一人口吐鲜血极为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
  “谁认识,赶快通知家人。”
  “我认识,我去,我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
  “我听说几个这种怪病的开始都是风寒,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看来以后还是少出门。”,围观的人们三言两语,或关心或议论。穆长风听到这些言语后,身体略微一怔,想起一早不断咳嗽的父亲,内心祈祷着父亲不是这种怪病。
  很快一个女子带着大夫急匆匆的赶来,挤到了人群的中心。女子看到眼前的惨状,先是一愣,而后瞬间泪雨如下,并焦急的晃动着大夫的手臂,颤抖的道:“大夫,求求您,救救他,救救他。”
  医者必处乱不惊,在原地进行了简单的处置,并将两粒药丸喂给男子后,这一男一女一郎中便驱着马车离开了。围观众人无不惋惜无比,穆长风此时更多的则是担心,匆匆忙忙的赶回家中。
  ……
  半月时间,这怪病的蔓延速度如蔓草滋长一般,城中越来越多的人染上这种怪病,此时可谓是孳蔓难图,蔓草难除。一时之间,整个京阳城死寂沉沉,往日嘈杂繁华的街道空无一人。为防止这怪病的扩散,整日的城门紧锁,无人出入。天下谈京阳色变,京阳城也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座孤岛死城。
  上天往往难随人愿,穆长风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穆老三未能逃脱厄运染病多日,已卧床不起,神志不清。有病乱投医,穆长风走遍了全城的医馆,有接纳的,有不接纳的,遇到过骗子,遇到过神医,可无论是谁,对着怪病都是束手无策。不仅如此,这期间穆老三还服用了无数卜二从宫中托人带出来的珍稀良材、灵丹妙药,也是无济于事。这让穆长风满心的无助与绝望。
  看着被病魔折磨的父亲面容枯槁,穆长风心如刀绞,心想宁愿自己代父亲承受这病痛。从穆老三病重,每日穆长风想的最多的就是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想着想着就会偷偷流眼泪,今日亦如此。
  “风儿……爹……想……回……家。”,一阵微弱有气无力的话音传入了穆长风的耳朵,穆长风赶紧抹去了眼泪,转头凑到父亲身前,在父亲耳边轻轻地道:“爹,您想回家,是吗?”
  穆老三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又昏睡过去。穆长风看着父亲,抽了抽鼻子道:“爹,我们这就回家。”
  收拾好了东西,给医馆结了钱,租了辆马车,穆长风便带着父亲回家了。大多数的染病者最后都会回到自己家中,医馆本就没办法医治这怪病,在医馆只是图个心安罢了。
  到了家中,穆长风将父亲安顿好后,便坐在父亲身边寸步不离。这时穆老三干裂的嘴唇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一丝两气的道:“风儿……爹……怕是……怕……是……不能……陪……你……”,穆长风赶紧抓住父亲的手,看着父亲的嘴唇奋力的颤抖着,但说了几个字后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穆长风紧紧握着父亲的手,强忍着眼中打转的泪水,轻轻抽了抽已经发酸的鼻子,道:“爹,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还等着您教我手艺呢。”
  此时,穆长风心想:“什么修不修行,若父亲好起来,我便天天陪在父亲身边,好好把父亲的手艺承下来。”
  穆老三眼皮抖动着,嘴唇颤巍着,最后没有了反应。看着突然睡去的父亲,穆长风的心底就好似被一块大石重重的砸了一下,他先是一怔,随即赶紧摸了摸父亲的鼻口。感受到了微弱的暖流,内心也就放缓了一些。平复了片刻后,穆长风转身背对着父亲,双手捂着嘴,抽泣起来,身子不住地颤抖,豆大的眼泪刷刷往下掉。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叫门声。穆长风心中疑惑:“何人会在这时来叫门。”,他看了看父亲,然后把父亲的被子整理一下,又用温热的毛巾擦去父亲额头的汗珠,才满心担忧的去开府门。
  随着穆长风打开府门,一个须发斑白、锦衣丝履、气质不凡的老者出现在眼前。穆长风一边打量着老者一边恭敬的道:“老先生来到毕舍所为何事。”
  老者向门内环顾一周,不缓不慢的道:“真是满院落的精细物件儿。”
  穆长风接着道:“老先生若喜欢,改日再来,最近不做物件儿了。”
  老者笑了笑道:“老头我年纪大了,走了将近半日,又累又渴,想讨碗水喝。”
  穆长风略微顿了顿,道:“好,您稍等老先生。”
  待穆长风刚转过身,老者又开口道:“孩子,可否邀老头府内院落一坐,哎!老了不中用了,累的要紧啊。”
  穆长风犹豫片刻:“这个……”,又看对方却是已上了年岁,随即道:“老先生,请来府内一坐!倒是晚辈无理了。”
  老者跟随穆长风进入府内,坐在院落里,手里拿着一碗水,四下的张望,并自言自语喃喃的道:“真是好,随便一件放到别处都是压堂物件。”
  穆长风礼貌恭敬的道:“老先生,取笑了。”,虽然表面毕恭毕敬,但穆长风心中却小心防备,心想:“这老先生从进门便东张西望,却是古怪。也不知是为何而来,莫非认识父亲?”
  这时老者又开口悠悠的道:“啧,这京阳是何等的了得,竟落得如此冷清萧索,真是可惜!可惜啊!”
  听了老者的话,穆长风又想到自己的父亲如今已是朝不保夕,内心的酸楚便又翻涌而上,叹道:“天灾人祸,无能为力。”
  老者喝完了手里碗中水,起身将空碗放在身后椅子上,手掸了掸长袍,而后道:“非也,上天关上一扇门定会开启一扇窗。”,扔下一句话便转身负手离开了。
  穆长风看着老者从门而出,目光一直跟随着老者,直到老者消失在视野中。
  “老头从不白白受之于人。若救人可去城外凤鸣峰上摘星阁求得良药,是否成功就看你小子的天缘了。你父亲可先安置在城东的长生医馆,将我留在门前的物件儿给馆主,他定会保住你父亲的这口气。”,老者虽离开,但悠悠的话音却传进了穆长风的耳朵。
  穆长风寻声跑向门口,向着街上左右张望却已不见老者的踪影。正如那老者所说,门槛下多了一个精致的小铜牌,铜牌上杂乱排布着五枚大小不一的星。穆长风拾起铜牌仔细的翻看,越看越是喜欢,这铜牌虽简单却精细到了极致,整个铜牌妙之毫巅,恰到好处。
  穆长风攥着铜牌回到父亲身边,看着眼前的父亲,心想:“与其这般,倒不如冒这一次险。最不济就是……”,穆长风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想下去,长吁了一口气,对着卧在床榻的父亲道:“爹,风儿一定要让您好起来。”
  就这样,穆长风再一次收拾行李,再一次租了马车,再一次带着父亲启程。慌忙中的穆长风没有注意到,穆老三紧闭的双眼有泪滴从眼角溢出。
  经过了一路的颠簸,费劲了周折,终是找到了长生医馆。此处远离闹市,在山林之间,倒是个修养的好去处。穆长风下了马车,四下环顾,医馆不大,共两间房,一大一小,大房边有一颗大树,小房边有一颗小树,两棵树都立在两房的外侧,其中大树上挂着一块木质牌匾,牌匾黑底金字写着“长生医馆”。
  穆长风来到了门前,礼貌的轻轻敲了几下门:“有人吗?”,很快门开了,从中走出一个青年,看了看穆长风,又向门外瞟了一眼,随即道:“来看病?”
  穆长风礼貌的点了点头,而那青年则是不冷不热的道:“医馆关门了,等这疫病过去再来吧。”
  穆长风摸出了小铜牌,将其交于青年手上,道:“这铜牌是一个老先生给我的,那是哪那老先生引我来此。”
  青年看了看铜牌,扔下一句:“稍等。”,便关了门回到屋内,将穆长风关到了门外。这让穆长风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在疑惑之时,门开了。一个老妪走了出来,老妪虽有些驼背,身体却很硬朗,脸上虽有皱纹,面色却很红润。
  这老妪一脸慈祥,看着穆长风道:“孩子,进来吧!”
  穆长风点了点头,拿了行李,打发了马车,背着父亲便进了屋内。屋内昏暗,一桌三椅一隔断,隔断内有一张床。老妪示意穆长风将父亲放在床上,穆长风礼貌的告谢后,便将穆老三放到了床上。确定父亲躺好,穆长风才退身到隔断外,到那老妪面前郑重的告谢。
  老妪眯眼笑了笑,和蔼的道:“不用那么拘谨小伙子,坐这边。”,老妪招手让穆长风坐在自己身边,随后接着道:“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长生婆,这是我孙子,叫常庆。”
  老妪边说边指着站在门口的青年,穆长风顺着长生婆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常庆并礼貌的点头问好。常庆则冷冷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然后便走出房门,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咔咔”劈柴声。
  长生婆摇了摇头道:“见谅,见谅,我这孙子从小就这样。”,
  穆长风笑着礼貌的微微点头回应。由于救父心切,穆长风便直入正题:“婆婆,我想去凤鸣峰上的摘星阁求仙药救父亲。”
  长生婆顿了顿,道:“凤鸣峰,也叫落凤山。凤落此峰,据山而瞑,久蛰终启,鸣啸长空,传说这是凤凰破而后立之地。此峰便沾染了凤凰的戾气,实是虎窟龙潭之地。”
  穆长风听到此处,并未有半分退缩之意,反而眼神异常坚定。这当然被长生婆看在眼里,接着道:“孩子,知道你救父心切,但此行怕是凶多吉少啊。”
  穆长风依旧是神色不改,坚定的道:“管他刀山火海,龙潭虎窟,只要有一丝希望在,我也甘愿一去,哪怕最后回不来。”
  见穆长风如此的有死无二,长生婆不由得另眼相看,也便不再劝阻,回道:“从这再向东大约十里便是城界,城门肯定是出不去了,要跨过十余丈高的城墙也犹如敲冰求火。但从这医馆沿正东方向行至城界,紧挨城墙有一颗参天古树,这便可以出得城去。”
  穆长风满心的感激,恭敬的行了一礼:“婆婆大恩大德,长风永生难忘!”
  长生婆慈祥的笑了笑:“先别急着告谢,得让常庆送你出城,没有他你也出不去。”,说罢,便唤了自己孙子常庆回到屋内,一番交代与嘱咐,而后穆长风又同长生婆行礼告别,常庆便骑着高头骏马带着穆长风向着城墙而去。
  纵马疾驰,二人飞快的在林间穿行。就在此时,林中一个男子显现而出,看着前方飞速前行远去的骏马,摇了摇头又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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