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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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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车区内,其中一盏灯的灯丝好像坏了,在不停的闪动。我站在其正下方的黄线内,等了十分钟左右,最后一班地铁才轰轰而至。
  在一阵急促的警示声下,地铁的门缓缓打开,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只有寥寥几人的车厢。就近选了一张没人的长椅,在上面躺了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和素质。
  只有这么躺着,身体的疲惫才能得到些缓解,还有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我也需要让它休息休息。
  奈何眼睛一闭,没多久前所经历的事情便如电影回放一般,一幕一幕的浮现在我眼前。我顿时感到了一阵眩晕,恍惚之中,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教工路……
  “陈放,是我,吴沉。”
  “吴……吴沉?”
  面对我的质疑,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这根本就不是质疑,因为在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他是吴沉了。只是那会儿我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猜想,毕竟差不多三个月之前,吴沉就已经被警察给抓了。
  身处在牢狱里的人还有可能与外界联系吗?就算可以,他怎么都应该是联系律师或者家里人吧,联系我这个多年不见的大学同学是什么意思?
  半晌,吴沉才在电话里唔了一声:“是我,我出来了。”他的语气非常轻描淡写,仿佛自己不是从监狱出来,而是从家里出来似的。
  我闻言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电话里说话不安全,上车聊。”吴沉见我不说话,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后突然就响起了两声汽车的鸣笛。我回过头,看见路边停靠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商务车,后座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一张多年未见的脸庞从车里探了出来。
  “上车。”吴沉对我说道。
  此时,我的大脑里就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大学同学的车能上吗?第二个是犯罪分子的车能上吗?问题的答案我自己回答了自己,前者能,后者不能。
  那犯罪分子大学同学的车能不能上?
  我不知道,真的。
  当二者不存在冲突时,我的大脑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答案。可当冲突存在时,大脑似乎并没有办法去处理这个问题,它告诉不了我,吴沉的车能不能上,该不该上。
  “愣着干嘛?快上车呀。”吴沉见我怔在原地不动,他眉头微皱的对我喊了一句。
  “来,来了。”我暗暗叹了口气,连忙小跑过去把车门打开,呲溜的就钻进了车里。
  上车之后,吴沉对司机说了句走吧,然后就把眼睛闭上养神了,他没有和我闲聊,也没有告诉我要带我要去哪里。我注意到他神色有些憔悴,黑眼圈很重且双颊凹陷,整个人呈现出来的是一种病态的消瘦。
  车一路向前行驶,经过第一个红绿灯时,左转进入文三路,然后又到文三西路,最后在西溪国家湿地公园的雕塑园前停下。
  车刚停稳,吴沉就把眼睛睁开了,他交代司机在原地等他,接着让我跟他下车。下车后,他同样是没说什么,只是带着我在雕塑园里闲逛。
  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停下脚步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认真,“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把气氛搞得神神秘秘的。”
  吴沉回过头打量了一下我,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感到他有一丝不悦,但他却笑了笑道:“阿放,你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还是这么急性子。”
  “你还没吃晚饭吧?”吴沉的目光在我们所在位置的附近左顾右盼,“那,我们去那坐着,你边吃晚饭边听我说。”他指着不远处一张形状怪异的红色长椅,这么说着的同时,已经迈开步伐走了过去。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手里一直提着从星巴克买的面包和咖啡。吴沉这么一说,我的肚子登时就咕咕咕的响了起来。无奈之下,我只能跟了上去。
  “你说,我听。”长椅上,我和吴沉并肩而坐。我大口大口的咽着面包,而他则心旷神怡的观赏着周围的风景,好不惬意。
  “你这家伙……”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吴沉无奈的摇摇头,“瞧得我肚子都饿了,来,分我一块,咱一起吃。”他伸手就想拿走最后一块面包。
  “少来,这是我的晚饭!”我连忙背过身子,把面包搂在怀里,冲吴沉喝道,“你休想指染!”
  “你丫都吃了这么多了,最后一块给我吃咋了?你还能少块肉?”吴沉一手挠着我的腰一手在不停寻找空隙,想要抢夺面包。
  “废话,老子买的晚饭还不允许吃了?”
  “滚蛋,你小子的不还是我的?当初咱两说好的,除了女人,一切资源共享!”
  “你大爷,一切资源共享明明说的是游戏!”
  “懒得理你个小兔崽子,我就要吃。”
  就这样,我和吴沉为了争夺最后一块面包,互相呛着对方,激动时直接就扭打在了一起。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葱岁月,我们两个为了能在游戏里变强,都把自己的生活费拿去买了装备,导致生活变得极其拮据,最惨那会儿,一桶泡面俩人吃。
  最后,我争不过吴沉,只得退让一步,把面包掰成两块,分了他一半。他见我如此,也不再不依不饶,非常心满意足的接过吃了起来。
  “说正事吧。”我嚼着我那半块面包,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虽然我也很怀念那段象牙塔时光,但最终还是得回归到现实的,物是人非的现实。
  吴沉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我注意到他吃面包的速度慢了下来,一点一点的,每一小口都细嚼慢咽。我的早就吃完了,而他的还剩下一大半。
  我知道吴沉的意思,也不再说话。而是等,等他把面包……不,应该说,等他把我俩过去的一切羁绊给吃完,然后消化掉。
  在这之后,我们两个将形同陌路。
  我没有想到,这半块面包吴沉竟足足吃了将近半个小时。只见他吃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我点点头:“恐怖分子。”
  人类社会发展至今,世界各国的历史上都发生过许多武装暴动,例如英国的宪章运动、法国的里昂工人反对资本主义剥削压迫的两次武装起义、美国的独立战争、中国的辛亥革命等等。
  但我知道,这些武装暴动通常是进步阶级为达到变革社会制度的目的,才通过暴力推倒反动落后的统治阶级的。所主张的是自由,是平等,是博爱。
  而普罗米修斯呢?
  最擅长恐吓、威胁、绑架、刺杀、破坏,并喜欢在各个国家的组织、策划、煽动和实施恐怖活动。宣称要打造一个有作为,不会对人民置若罔闻的良心政府。但其的一切所作所为,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世人,就是一群毫无人性的恐怖分子。
  所以,我用恐怖分子代替普罗米修斯成员并没有问题,甚至还可以说是无比准确。
  吴沉听了我的回答倒是没有恼怒,只是无声的笑了笑:“算是吧,但也不完全是。”
  “有些事情,你们既然做了,那就得承受该承受的后果。”我的语气略带嘲讽,“怎么?就连一个骂名,你都不敢背负吗?”
  “那倒不是,”吴沉平淡的说道,“欲带皇冠,必受其重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只是,被误解多了心中难免会觉得有些委屈。”
  “误解?”我听见吴沉诡辩,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怒火,“费城一万一,爱丁堡六千,马赛八千多,横须贺将近三万……等等等等!还有今天的多伦多,那可他妈是北美最安全的城市!普罗米修斯轻轻松松的就让一万六少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这几年来,你们杀了多少人你们知道吗?将近十万!那可是十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吴沉,你跟我说误解?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误解?”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直接是从长椅上跳了起来,歇斯底里的质问吴沉,且满嘴脏话。
  吴沉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等我稍微平静下来,他才开口:“杀的人,有黑羊病毒杀得多吗?”
  我闻言眉头一皱,不太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黑羊病毒?关黑羊病毒什么事情?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一天有多少人死在黑羊病毒下?”吴沉语气平和,没有一点起伏,“而我们的联合国政府呢?做了些什么?黑羊病毒从发现到现在,被消除了吗?你说杀的十万人无辜,那死在黑羊病毒下的十几亿人,就不无辜了吗?”
  “政府不是颁布了一系列便民利民的……”
  “你说的是全球范围内使性买卖合法的特别法?还是变相支持罪犯新量刑准则?还是对毁在黑羊病毒下的家庭,赔个几百几千块钱的慰问政策?”
  吴沉打断了我的话,直接抛出了几个直击我心的问题,让我一时间楞在了原地,他说的事情句句属实,我压根就无从反驳。
  不过,我认为吴沉太消极,太负面了。解放派提出的新人道主义虽然有部分问题存在,但其对民生改善还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的,要不然……
  等等,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思路似乎已经歪了。。
  从吴沉说起黑羊病毒开始,对话的节奏就完全被他给掌握了。最主要的是,我跟吴沉来此,并不是要跟他讨论黑羊病毒如何如何,政府如何如何的。
  “?你刚才说杀的人?是谁?”我找到了吴沉的话的矛盾,把话题重新带回到了黑羊病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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