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早我早

　　第二天天亮，睡梦中的众小孩被七爷爷一一叫醒，杨猛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七爷爷，是不是要出早操？”
　　七爷爷一脸诧异：“出什么早操？”
　　后面已经穿好衣服的杨岳插话道：“不对鸭，七爷爷，昨天晚上您不是说我们是以军治国的嘛，那出早操不是能够进行一定的锻炼么？”
　　七爷爷恍然道：“你说是操练啊，其实只有到了你们正式修炼的时候才会进行初步的武艺练习，入了县学也才会做队伍配合练习，现在暂时不需要。”
　　杨岳略微品味了下他的话的意思，又问：“难道不需要体能训练吗？从小做起应该效果更好吧。”
　　七爷爷更是奇了：“只要抓紧修炼提升星能就行了，每升一个小位阶，体能都会相应地有大幅度的提升，所以体能锻炼并不是特别受重视。不过你是从哪里知道出操这些的？”
　　杨岳摸着后脑勺含糊道：“我瞎猜的啦，您别在意。”虽然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多年的从军经验让他知道，即使是天生体能不足的士兵，经过系统刻苦的训练后，超过那些身强力壮的人也并不稀奇；即便这是个修炼至上的世界，体能每个人都可能会很强大，严格的操练对培养士兵的纪律性和协同性都是很有帮助的。
　　前世自己养成了十分规律的好习惯，现在这具身体空有纪律意识，却没有好好培养过，再加上身体相对较为虚弱，杨岳心里琢磨着自己要重新捡起早起出操的习惯，拉上猛子一起，尽快把现在的身体素质提升到正常水平。
　　七爷爷见每个人都起来了，说道：“孩子们，洗漱好了都自己去吃早饭吧。”又对杨岳和杨猛说：“你们两个可要快一点，一会吃完早饭我得带你们去见先生，安排一下上课的事情。”二人自然答应。
　　洗漱仍旧是在门外走廊上，和昨晚只有他们一间房的人在洗不同，整个院子的孩子们都差不多是同时起来了，一排排挤在自己房间门外走廊上，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他俩昨晚只见到别的孩子洗澡，却没见人刷牙，可能这里没有晚上刷牙的习惯，也就一时没记起这点。杨岳看他们早上都有刷牙，便拿出自己的牙刷看看。这玩意看起来大概是手工制成，一根比较坚硬的木棍顶端钉着一撮不知道什么兽毛，参差不齐，摸上去倒还不算扎手。有样学样，先蘸了水，然后在一个小罐子里蘸了些应该是刷牙粉之类的白色粉末，就那么刷了起来。刷起来有些难受，之后还得多漱几下口，比前世生活中最普通不过的刷牙实在差的太远，不过既然实际条件如此，也只能面对事实，再说他们已经做好了任何吃苦的准备。
　　前世的起床习惯还在，杨岳和杨猛飞快地洗漱完毕，顺道还叠了下被子，就跑去昨天吃晚饭的饭堂吃早饭。打饭流程照旧，仍然有个管事记着每个人都打了什么，这又让猛子小小不爽了一下，吐槽着记了账以后难道还要收钱不成。
　　早餐倒是“丰富”了一些，两个硬窝头，一碗稀粥加一小碗不知道什么动物奶。有了昨晚的晚饭垫底，他二人也不管这味道怎么差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拿出前世部队里的吃饭作风，三两下便吃个精光。
　　他俩吃完去找七爷爷，七爷爷还正一旁和几个老人慢悠悠地边吃边聊，很是自在。只见他们的早餐才称的上“丰富”，桌上的种类加起来差不多十几种，包子馒头油条油饼肉汤应有尽有，明显是精粮做的，不用吃，光在一旁看和闻就觉得细腻柔软，香味浓郁，更是让他俩嫉妒不已。
　　猛子吞了下口水：“我勒个去，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么绝吗，老人家们吃香喝辣，我们就艰苦朴素，我们还是小孩子呢。”
　　杨岳也是叹了口气：“谁让这个世界没有孩子就是祖国的花朵这种说法呢，没人会去主动爱护的。再说老爷子们吃的都是他们的荣养金，个个都是富翁；我们这些孤儿恐怕都是记账的负翁，也不知道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钱了。”
　　七爷爷看到他俩说道：“怎么才来，赶快去打饭吧。”
　　二人回道：“七爷爷我们已经吃完了，正等着您呢。”
　　七爷爷明显不信，诧异道：“怎么可能这么快？”猛子指给他看了他们吃完的空碗，这才信了，便说：“那你们等一会，我吃快些。”
　　猛子腆着脸问：“七爷爷，你们的早饭好香啊，看你们也吃不完，能不能给我吃几个？”
　　七爷爷还没答话，一位老人插嘴道：“这可不行，吃不完是我们的事，按规矩院里的小孩就得吃苦，可不能惯坏咯。”另一位老人说道：“是啊，我小时候也是住在这里的，就是吃这些粗粮长大的，你们可不能坏了规矩。”
　　这时又有一位老人大声道：“老七，这就是你带的小娃，这么好吃懒做，这样以后怎么当兵打仗建功立业，要知道先苦后甜，苦尽才能甘来。你看我们前半辈子一直苦，现在不就天天吃香喝辣的嘛。”
　　杨岳认得他就是昨天总和七爷爷唱反调的石爷爷，只听他对猛子又大声道：“小子，要想吃好的，可得好好修炼，以后立了功升了官，说不定我老人家还得叫你爷爷呢，哈哈！”
　　七爷爷不悦道：“我说你们几个，我可没答应给他吃呢，你们怎么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上了？还有你石头，等小娃们建功立业回来，我们这些老骨头恐怕早就进地下了，哪里还有机会让你叫他爷爷。”
　　见那个石爷爷面带怒容正待反击，七爷爷却是不理他了，转身拉开杨岳和杨猛，说道：“不是七爷爷不心疼你们，院子外人家家里的小孩怎么吃我们管不着，在这里小孩们就是得吃苦，我也没办法，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猛子不服道：“有那么严重吗，昨天晚饭您不是还给我们弄了一份好饭菜吗？”
　　七爷爷嘿了一声：“那不是用病号饭的名义，好说好歹说服了饭堂管事，用我自己的钱给小岳打了一份嘛？一点钱无所谓，我老人家留着也没用，但是小孩子可不能老当病号，健康强壮地成长才是正经。”
　　杨岳一听是七爷爷自己出的钱，不免有些感动。猛子却还是嘟囔了一句：“七爷爷是唯一一个好人，那几个老爷子，不知道神奇个什么劲，总有一天小爷要走上人生巅峰让他们瞧瞧。”
　　七爷爷说：“你们也别抱怨，这几个老家伙不是什么坏人非要教训你们，他们也是从小一路吃苦过来的，就见不得年轻后生娇生惯养，稍微比他们小时候的自己强一点就不舒服，不用管他们。”
　　猛子仍是暗自腹诽：“哪一点看出娇生惯养了，连根毛也不像好不好！”
　　这时七爷爷四处望了望，说：“你们通识课的先生来了，我去和他说一声，跟我来。”说罢带着二人来到一个正在用餐的老者面前。
　　七爷爷和那老者打招呼的时候，杨岳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院里的老人大多穿着都很随意，这位老者和他同桌用餐的几位就讲究一些，长衫方巾，全身上下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有些文化人的样子，杨岳依稀记得他似乎叫做杨墨，同样是爷辈的，但平时都称呼他墨先生。
　　杨岳的事好说，不过是停了一天没去上课，每堂课稍微补一下就好了；杨猛这里却是有些犯难，虽然三岁了但是因为之前的呆傻样子没怎么上过课，那位墨先生却是没有答应让他回去上课，争辩了几句，在七爷爷答应自己专门给猛子补3岁课程的情况下，这才答应让猛子先跟2岁组一同上课。
　　猛子拉着杨岳退后了几步，满脸的不乐意：“我好歹也是经过现代九年义务教育的精英人士，难道还比不上两三岁的孩子？还特码不让我上课，这是赤果果的歧视！”
　　杨岳白了他一眼说：“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怎么就你优秀了？我来问你，这里的字你会写吗，这里的社会常识你又知道多少呢？”
　　猛子一脸便秘状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儿，才悻悻说道：“这里的字和我们的汉字很像但又不完全是，我印象里就只认识不到十个字，社会常识更是毛也不晓得。”
　　杨岳说：“这不就结了，之前我俩说过了，想要走上人生巅峰，就算你是龙傲天，也得对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有一定了解，征服世界就从识字开始吧。有我陪着你一起学，虽然重复小屁孩时候做过一遍的事情确实很无聊，但革命战士必须得有文化才能适应战争形势。”。
　　猛子翻了个白眼：“老哥你没当过指导员吧，说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杨岳一笑：“虽然我没当过指导员，但只要你不好好学习，也一样让你知道指导员和连长同样可怕，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