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西京学院

　　西京学院，与燕山学院，白鹿学院，嵩阳学院并称汉国四大学院。西京学院历史悠久，建院时间可追溯至万年之前。其前身是雁鸣道禅院，乃太上圣人弟子庄秋和梵天所创。
　　故老相传，太上圣人是八方巨海之地唯一一位渡劫成功羽化登仙之大修行者。据说万年以前，太上圣人羽化之前，忽然心有所感，手书了一部《道衍经》，传于两名弟子。
　　《道衍经》文意深奥，包涵广博，乃内圣外王之学，号称万经之王，不过这部经书虽看起来诘屈晦涩，艰深难懂，但一旦钻研进去，又觉妙法纷纷，奥义无穷。庄秋和梵天一读之下便被书中内容吸引，无暇旁顾，旦夕捧经而读，废寝忘食。
　　忽忽一年有余，两人将经书通读了一遍，各人心中存了无数不解之处，于是便讲出来互相印证。结果令两人大吃一惊，虽是同一部经书，但两人所悟相同之处寥寥，其中大部分内容两人的理解大相径庭！要知两人的聪明智慧、悟性资质俱是世上绝伦逸群之辈，否则也不会被太上圣人收为弟子，缘何出现这种情况，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两人并不慌乱，师尊智慧学识浩如烟海，他将平生所学所悟俱都融汇在这薄薄的一册之中，可想而知这部书该有多么深奥难明，自己学识不及师尊万一，自然领悟不了书中真义。因此两人都自谦以为自己理解偏差，所谓书读百遍，其意自现，便又将经书读了一遍，再互相印证。
　　但结果仍与先前一样，两人所悟又不相同，再读再证，如是反复，两人非但未能求同存异，反而渐行渐远，各自领悟出了一套法门。一个崇尚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一个顿悟六度四谛，无住涅槃。两人互相争论，都认为对方是错误的，谁也说服不了谁。
　　好在两人自幼便在一起，兄弟情深，倒也未伤了和气。这一日师兄庄秋提议，与其闭门造车，不若行走天下，增广见闻，天下能人异士甚多，或能参透师尊《道洐经》的要旨也未可知。师弟梵天拍手称是。
　　于是二人出山入世，周游列国，寻隐拜圣，以求解惑。殊不知他二人乃是太上圣人之弟子，道行实在高出世上修行者太多，世上之人也不知《道洐经》何所谓之，是以根本没有能与二人坐而论道者。于是二人行走民间，传法于世人，以期能找到大智慧者。数年过后，大智慧者没有寻到，二人身边，倒是各自聚集了一群追随者。
　　某一日二人行至青州雁栖湖北麓山，于湖光山色中心有所感，二人坐而论道，历七日而不分胜负，遂于北麓山结庐而居，朝夕相对，时常辨论。天下人听说此事后，纷纷到草庐听二人讲经论道，有感于二人妙法高深，无数人求拜门下。
　　于是二人召集追随者建道禅院，分道家和禅宗两派，各自招收俱有修行资质之士为弟子，传授修行法门。二人之间的辩论也由两院弟子们传承，每月举行一次小辩论，每年九月初九为大辩论，届时各举十名最出色的弟子比试。及至后来舌灿莲花已不能令对方信服，便逐渐演变为以武论道，以实证法，说白了就是谁的拳头硬道理就是谁的。
　　道禅院创立千年以后，道院和禅院各出了一个领袖绝伦的人物——庄梦蝶和秦觉非。庄梦蝶虽是女流，然而天姿高颖，辨才无碍，教出一众弟子亦是极为出色。禅院的秦觉非虽修为精绝不弱于庄梦蝶，但逊于言辞，不喜争斗，且不太会教徒弟。这两人于辩道中生情，在论武中萌爱，互相倾慕，只是碍于道禅之争，相爱相杀十数年，未能破门户之见在一起。
　　这一年九月初九莲台论道，庄梦蝶率领十大弟子以十比零的成绩零封禅院，秦觉非羞愤难当，无颜以对，率一众门人远走西凉，道禅从此分立。秦觉非在西凉破禅宗而创新教，自称佛祖世尊，广收门徒，西凉佛教自此光大。而庄梦蝶追忆往昔，又悔又恨，心灰意冷之下遣散了十大弟子，不知所踪。
　　自此之后，道宗弟子在九州大地开枝散叶，各修行门派如雨后春笋相继而出，虽修行法门各异，但追根溯源，多数都始于《道洐经》。
　　道禅院自此式微，至太祖龙兴之时，道禅院仅余弟子二三人，俱皆追随太祖而去。及至汉国建立后，赤城剑宗开山立派，九州剑道大兴。培养修行者的各种学院也渐渐诞生。雁鸣道禅院得朝庭和赤城剑宗支持，改名西京学院，又重新焕发神采。
　　大中祥符八年，当时的院长庄周式以德行著称，蒙太祖召见，拜为国士无双堂祭酒，请他留在京城讲学做官，但庄周式心系北麓山，仍请归院，太祖便亲赐“西京学院”御匾悬挂于大门正上方，并赐经书等物，承诺西京学院弟子结业之后“十入赤城，十入京师”，从此西京学院名闻天下，前来求学者络绎不绝，为汉国培养了无数修行者，成为汉国四大学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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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之士在九州地位极其尊崇，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权势便越大。世人皆羡慕修行者，但须知修行者也是从人间来，所以才在世俗中成立修行学院。
　　当今世上，若论修行界的强弱，尤以汉国的修行界最强，究其原因不外有三。
　　一是地理优势。十州三岛汉国独占六州一岛，又恰在大陆腹地，山川壮丽，河湖汤汤，雄州雾列，俊采星驰，是以修行界豪杰俊彦人才辈出。
　　二是资源优势。历来洞天之地天地元气最是浓郁，仙草灵兽枚不胜数，最适合人们修行。而八方巨海之地共计有十大洞天，汉国便独占其六，另外比较著名的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等，泰半也都处在中州地界，修行资源得天独厚，所以修行界强者云集也就不足为奇了。
　　三是政治优势。举凡汉国境内在洞天福地成立修行门派均需在所属州郡登记造册，获取资格，好处是占据资源并可得到官方资助，但是每年必须招收一些官方举荐的名额作为弟子，这也是变相的为国家储备人才。有了强大的国家机器扶持，修行界的发展自然迅猛。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修行学院已成为最适合培养初级修行者的所在。相较于在家族内部自修，学院显然更专业一些。从学院毕业的学子，综合能力更强，择业的范围更广，除了向上进入洞天各大宗派追求天道的宏大目标，还可以从军从政，在世俗开创基业，成就一番丰功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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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回到碧岫山后，便辞别二位师兄骑鹤下山，提前赶到雁栖陶然岛，准备考试事宜。按照西京学院的招生要求，新生必须年纪在十至十五岁之间，境界最低要达到出凡境，即气海内的灵根已生发为大树，树上一朵莲花盛开，将天地元气转化为真元，疏通全身经络。具备这两个资格，再通过学院的考试方可入院修行。
　　其实西京学院将年纪限制在十五岁之下，不过是因为赤城剑宗每年会在西京学院招收至少十名弟子，而且赤城剑宗有个规定，既只招收年满十七岁无为境界的弟子。
　　根据中州的习俗，男女十七岁成年。
　　赤城剑宗认为已成年的修行者才具备成熟的心智和独立意识，才能更好的领悟修行的真谛，坚定的修持而不动摇。未成年人心志不坚，总是容易受到内惑和外魔干扰，进境缓慢，不利修行，培养这样的修行者，往往会消耗更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赤城剑宗虽是天下第一洞天，天地元气浓郁，资源丰富，但也不想多多浪费，因此，其择选弟子格外严格，除非是道心天种的天之骄子或可破格而录，而那些十多岁左右的孩子，不过是娇嫩的花朵，还是放在学院那温和的土壤里培育成熟了再说吧。
　　至于选择无为境作为入门弟子的考核条件，则是出于宗门发展的角度考虑。达到无为境，树上莲花化果是为道心，道心可转化真元，修禅则真元化为禅意，修剑则真元化为剑元，剑元散入经络，体内剑意初生，以意御剑，温养飞剑，学习御剑之术。所以说无为境是成为大修行者的一道分水岭，只有突破到无为境方具备一飞冲天的条件，否则只能徘徊在御剑术之门外不得寸进。
　　然而破境并不容易，也不是水到渠成之事。修行界有句俗语道：勘破九层境，须用十分功，三分靠悟性，五分凭修行，一分机缘一分天注定。可见破境之事天姿、机缘、修行、悟性这四者缺一不可。有人虽然刻苦，但于这四者之中总是差了一线，是以终其一生也无法破全境，不能得窥大道。
　　然而破境也不是越快越好，所谓“修行多磨砺，破境终须缓”，这也是修行界颠扑不破的道理。在某一境界磨砺越久，越能对天道和心境有更深的体悟。相对而言，十七岁达到无为境则恰到好处，即不迟缓又不急进，可为修剑者打下坚实的基础，为今后修习御剑术筑下阶梯，从此，修行的大门彻底敞开。所以无为境也被称为登天境，进入此境，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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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今年一十五岁，刚好满足西京学院招生对年龄的限制。境界比照《五境集要》已至无为，以无为境应对西京学院出凡境的考核，想来必是十拿九稳之事。。
　　每思及此，纳兰不禁生出“世事难预料”之感慨。年初之时，他尚徘徊在修行的大门之外而不得入，岂料数月之后，他竟已连越“凤初”、“出凡”二境达至无为，大道朝天，从此再无阻碍，这或许就是他的机缘吧。
　　此刻，纳兰正坐在陶然岛观澜小筑的竹椅上，提笔撰写几份请柬。他和蓁蓁结交了几位西京学院的朋友，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能修行的事告诉朋友们，毕竟将来大家同在一个院子里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