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 三

　　白家大院，后花园内。
　　白凡躺在草坪上半眯着眼的望着天空，此时正值春末，微风徐徐，花草泛香，放眼望去一片花红柳绿，这等景象也使得白凡的心情一阵心旷神怡。
　　距离白家小木兰白茉莉去往郡城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年，而此时的白凡也已经快十二岁了。这对于柳河县城内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亲眼看着一个混世小魔王成长为了一个绝世小纨绔，现如今但凡家里有女眷的人家无不闻白色变，天知道已经十二岁的白家小魔头会不会干出强抢民女的事情来。
　　在白茉莉去往郡城以后，白凡就如同逃出了五指山的孙悟空一般，有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整日纠结私党，在这县城内为霸一方。别看这些个小家伙年纪不大，可惹事的本事在白凡的领导下却是丝毫不差，单单是城主府就已经去了白家好几趟。有一次因为白凡等人偷偷潜往城主府偷看女眷沐浴一事，白延宗和那覆海境的城主竟是大打出手，搞得城中众人人心惶惶。当然事后白凡也是少不了一顿板子，从那以后白凡对于这种事就失去兴趣。用他的话说，不过就是白花花的几两肉而已，无非就是突出几分，挺翘几分罢了，无甚看头。
　　“凡哥威武！”
　　这是那些白凡的小跟班在听到这句话后的共同反应。
　　“天不生白凡，万古如长夜。余生寂寞如初雪，难求妙人知我心，无趣，人生何其无趣啊！”
　　白凡嘴里叼着一根猫影草仰躺到了草地上，对着天空就是一阵不知所云的絮叨。那模样，那姿态，怎一个欠揍可形容。
　　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白凡的思绪忽南忽北的转悠个不停。突然他想到了姐姐白茉莉，心想着也不知那个女魔头在郡城过的怎么样。虽然她在老家这边可称得上是天才，但是那郡城里天才何其多啊，万一给哪个杀千刀的劳什子天骄欺负了怎么办。不过，想想估计也不太可能吧，就那女魔头的作风，不把别人打成猪头就万事大吉了，能欺负她的估计不多。而且听说她那个老师不是个超级大高手吗，这样的话应该也没人敢欺负她吧。
　　“诶，我这不是犯贱吗，成天被打成个猪头我还惦记她干嘛，真是的。”白凡突然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懊恼的嘟囔道。
　　突然白凡猛然睁大了双眼，望向了天空。他清楚的看到，一道白光蓦然出现在了空中。
　　“难道是流星？可是流星不是晚上才可以看到吗？这白天也有？算了，不管了，先许愿。”
　　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曾听姐姐说过，如果看到流星就对着它许愿，如果流星听到你的誓言，那么它就会帮你实现，所以现在白凡就养成了一个看到流星就许愿的习惯。虽然现在白凡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玄学，可是他却依然抱有一丝希冀，而他的愿望也一直没有改变过。
　　“流星啊流星，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听到我的祷告。我不想做富豪，也不想当大官，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你能帮我实现，我想见…”
　　祷告就此结束，之所以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出口，是因为此时的白凡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并且额头泛红，隐隐有崭露头角之势。
　　……
　　“醒醒，快醒醒…”
　　正在做美梦的白凡耳边不停地回响着这句话，这让他很生气。在他心里，扰人清梦的事情已经可以比得上杀父之仇了。于是，他就爆发了。
　　“不是，你谁啊！没看到少爷我正在睡觉吗？喊喊喊，叫魂呢？！哎呦，我的头！”
　　白凡猛的睁开双眼就是一阵大吼，但紧接着就捂住了额头，他清楚的摸到了一个如同犄角般的大包。这让白凡一阵风中凌乱，难道白茉莉从郡城回来了？然后趁我睡觉揍了我一顿？
　　“小子，你可算醒了，急死老夫了。”
　　突然一阵声音在白凡耳边响起，这说是耳边也不确切，因为现场确实没有任何声音，所以应该说是在白凡心中响起更确切些。这可吓坏了白凡，他扫视了一圈发现四周根本没人，但是那声音他却听的很确切。虽然说没有大白天闹鬼的例子，可老话说的好，万一呢？
　　“这这这位鬼，不，神仙大老爷，小子白凡，刚刚不知道是神仙大老爷远游至此还请神仙大老爷宽恕。家父白延宗，是个半步覆海境的武夫，家里也有点积蓄，只要神仙大老爷不取我的小命，我保证让我爹给您修一个大大的金身，保证很大，您老可千万别把我带走啊。”
　　白凡双腿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对着空中就是一阵乱拜，口中念叨个不停。
　　“……首先，老夫不是鬼，我也不是神仙，老夫现在的状态很难跟你解释。其次，老夫不需要修金身，而你那半步覆海境界的土豪老爹也吓唬不住我。现在，你可以捡起你面前地上的玉佩跟我对话，可听懂了？”
　　那声音依旧没有任何预兆的在白凡心底响起，使得白凡被吓的又是一个激灵。然后他才朝地上看去，果不其然，一枚翠绿色的玉佩正好好的躺在那里。
　　白凡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玉佩，他心中暗想，这难道是玉佩成精？
　　“老夫不是玉石成精，只不过老夫现在处于一个你很难理解的状态，所以暂时栖身在这块玉佩里。”
　　“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听到那声音解释，白凡汗毛都立了起来，这种事情他没碰到过，也没听别人说起过。所以这对他而言，意味着，这不是妖精是什么？！这绝对是妖精好吧！
　　“算了算了，老夫也懒得跟你解释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你解释。现在老夫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是您等等，以后有的是时间跟我解释是什么意思？您这是要住我家里？”
　　白凡的关注点都在前半句上，而至于那后半句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开什么玩笑，这么个玩意儿以后要住他家里还得了？正所谓常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没听说过君子爱如坐针毡的啊。
　　“老夫现如今状态不是很好，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解释，等老夫恢复些元气后再跟你详谈。所以，老夫现在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隶属于哪个王朝管辖？”
　　那声音听起来比刚才略显虚弱，但这并不是白凡关注的重点。
　　“您老先缓缓，您先告诉我以后有的是时间解释是什么意思？合着您真要住我家里啊！别啊，我家可穷了，成天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您住我家里肯定不合适的，不如您换一家待着如何？”
　　白凡很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怕了，所以说话也连贯了许多，现在他一心只想着赶紧把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快些送走。
　　“老夫不住在你家里，不对，老夫只是暂时住在你家里，等我找到新的去处自然不会留在这里。只是现在老夫问你，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声音越来越虚弱。
　　“不是您暂时也不行啊，谁知道你是个…不是，虽然小子目前不知道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可是小子家里还有个八十岁的老父亲要照顾啊，他身体不行，眼看着就要驾鹤西去了，可禁不起您吓唬啊。所以，您老考虑考虑别家成不？您放心，我保证给您找个富贵人家！”
　　白凡此时只想赶紧给他送走，根本没听那声音在说些什么。
　　“你小子刚才不是还说你爹是个半步覆海境的武者吗？怎么这会儿就变成即将驾鹤西去了？不过这不重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你的家人面前出现，而且你也需要给我保密，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玉佩大老爷明鉴啊，我爹确实是半步覆海境，可是他现在都八十多岁了，而且还身患恶疾，的确快要驾鹤西去了，小子可真的没骗您啊！”
　　半个时辰后…
　　“玉佩大老爷，您换一家待着不行吗？小子保证给您找个富贵人家行不行？实在不成，您可以住到城主他家去啊，我跟您说，他家有很多美娇娘，个个皮肤雪白，腿长臀翘，保证大老爷您喜欢，怎么样？”
　　这边白凡还在不遗余力的劝说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说的口水四溅，面目通红。
　　“我…只是…想问这…里……”。
　　天可怜见，他司南天仅仅只是想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对，只是这样而已。可为什么，直到陷入沉睡他好像也没问出什么来呢。直到最后，他模糊的意识里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几个词汇。
　　牛头，马嘴，话痨，聒噪，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