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杀 起源

　　血红色的月光，暗红色的天空，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光明，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恐惧迷惘在耳畔呻吟。
　　腥风闻之令人作呕，血水汇聚成河，遍地的残破肢体，内脏、手脚、头颅，到处都是。
　　一座座高大的魔像巍然而立，它们狰狞的面孔上，写满了堕落与不净。连绵成片的漆黑浮塔，形状与恶魔头颅异常接近。矗立在这片阴森的地界中，无尽的骸骨在漂浮，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骨山下呼啸而过。
　　大地在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在深层地下不断传出，森然恐怖之中，充斥着无尽的阴森气息。
　　这里寸草不生，整片大地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地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地血芒。
　　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环绕下，挺立着一座幽暗的古堡，放眼望去，城堡的顶端，还有一个忽明忽灭的火塔，围绕火塔盘旋的黑色乌鸦低鸣的叫着，破碎的玻璃窗散发着阵阵寒意，高52米的城门上，雕刻着鬼斧神工般的恶魔，大大小小共32个，铁叉的手，桅杆的腿，山洞的口，白石块的牙齿，喇叭的鼻孔，灯笼的眼睛，凶恶淋漓中泛着诅咒的气息，盯得久了，仿佛灵魂都要被扯出来似的窒息。
　　一具具金发赤裸，背后伸出纯白色羽翼的天使，倒挂在骨山的十字架上，悬吊在古堡前，死前遭受各种折磨极刑地种种惨烈状态及表情，依然定格在脸上。
　　极尽奢华的大殿内，繁复的水晶灯饰焕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厚重贵族象征的红白暗格长毯，两边墙上燃烧着铁艺烛台。
　　而大殿的正中心，一个浪漫，低调而华丽的王座上坐着一个人，古铜色的皮肤，五官清秀精致中带着一抹俊俏，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殷红色的长发，散在耳边，耳钻发出幽紫色的光芒，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复杂的气息。
　　而他的左右手各搂着一个魅魔，瀑布般粉红色长发垂落在腰间，细碎的白金链，绝美的锁骨若隐若现，红颜祸水的容颜，雪白的肌肤，完美的酮体像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修长的美腿搭坐在王座两端的扶拖上，浑身上下泛着妩媚动人的气息，令人灵魂都为之一颤。
　　“魔王殿下….”
　　洛丽塔饱满的胸脯向男人的心口靠了靠，柔和娇媚的声音传进男人耳膜，说话的是魅魔双胞胎中的姐姐，男人右手搂着的则是双胞胎中的妹妹“莉莉安娜”。
　　“有事的话就说。”
　　他，尤里乌斯.迭戈.荷瑟.山迪亚哥.弗朗西斯科.德.保拉.居安.尼波莫切诺.克瑞斯皮尼亚诺.德.罗斯.瑞米迪欧斯.西波瑞亚诺.德.拉.山迪西玛.特立尼达.玛利亚.帕里西奥.克里托.瑞兹.布拉斯科，是才继任没多久的魔王，对于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整天待在地狱，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
　　“当然有事要跟魔王殿下您说呢……”
　　洛丽塔说着，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脸上满是红晕。
　　“姐姐！！！我们是要谈正事的，能不能别老是那副色色的表情。”
　　莉莉安娜顿时小脸一红，从尤里乌斯怀里挣脱出来，双手撑在胸前，气呼呼的说道，白嫩的脖子清晰可见，隐约还能看到一条美丽的勾壑，一双美腿不自觉的内收。
　　“莉莉安娜说的对，你应该学学你妹妹，改一改你这个坏习惯。”
　　尤里乌斯声音冷了下来，空气中沉重压抑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这是来自未知力量的威压。
　　“好…知道了…魔…魔王殿下…”
　　洛丽塔身体一颤，往后缩了缩，她从未想过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有一天会成为自己服侍的魔王，毕竟历代的魔王都仅仅只有暴戾这一个象征，而眼前这个新继任的魔王却同时具备了“暴食”，“贪婪”，“懒惰”，“嫉妒”，“傲慢”，“**”，“愤怒”七个象征。
　　“说吧，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
　　尤里乌斯舔了舔干涩的唇，随即手中幻化出一个高脚杯，但里面装的不是红酒，而是派遣部下从人间狩猎来的人血。
　　“奥，魔王殿下，是这样的。”
　　莉莉安娜嘟着小嘴，歪了歪头。
　　“最近，关于上古时期那场法师之战……丢失的圣剑传闻，说是在人间出现了…”
　　洛丽塔保持着端正拘谨的姿势，眼珠子却不自觉的偷瞄尤里乌斯，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嗯……圣剑是什么玩意?”
　　尤里乌斯轻柔晃动着高脚杯，惬意把鼻尖放在高脚杯前嗅闻新鲜血液的芬芳。
　　“呃……那个魔王殿下，因为您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踏出过地狱半步，所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很正常的…”
　　洛丽塔说到最后，声音几乎细微到蚊子“嗡嗡”般，一颗悬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惹得眼前这个变化多端的男人生气，那样可能自己瞬间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嗯……说下去。”
　　尤里乌斯将杯口放在唇间浅饮一口，对洛丽塔的话没有多大的关心，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对这杯鲜血更为满意，甚至能从他浮现的笑意中感知鲜血的细腻和醇香。
　　“圣剑是法师之战，真神『安东尼奥』，也就是创世神亲手交给反叛军的神器，那东西简单来说，既可以创造一个世界，也可以毁灭一个世界。”
　　“听你的意思…那个东西要是落入别人的手里，就会影响我统治世界的计划是吗?”
　　尤里乌斯在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血液后，睁开眼睛，他的眸内仿佛流动着波澜不惊的黑海，没有尘埃，没有愤怒，没有激动，也没有担忧。
　　“是……是的，魔王殿下，我们这是为了您的安全以及地狱的安危，绝对不是一己之私，还请您谨慎处理！！！”
　　莉莉安娜说到这里，慌乱与不安已经写在她的脸上了，魔王殿下居然一点都不紧张，她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我做事需要用你们来教吗……?”
　　尤里乌斯的神色暗淡下来，他的声音震动空气，语气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可是……”
　　莉莉安娜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死亡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大脑，她的心脏好像被一把铁钳夹住，猛地收缩，空气也越来越稀薄，窒息感让她无力的瘫软下来。
　　“嗯……呜呜呜……?”
　　莉莉安娜还想奋力说点什么，可唇齿间被某种无形的咬合，到嘴边的话语化为了呜咽。
　　“你得为你的冒失买单。”
　　尤里乌斯勾了勾唇，很随意的打了个响指，莉莉安娜霎时间被一群黑漆漆的蝙蝠死死包裹在中间，没有哀求，哭喊，也没有挣扎，存在连同声息一起被抹杀了。
　　“看啊，你的亲妹妹就这么没了，就像这杯子。”
　　尤里乌斯丢掉了手中的酒杯，酒杯落地，摔得粉碎。
　　“能得到您的赐死，是妹妹她的荣幸才是。”
　　洛丽塔嘴上这么说，眸底的愤怒与悲痛却是遮掩不住的，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允许冲动，掌心因为手指用力按压生疼出血，自己眼睁睁看着亲人就这么没了，但是对于实力未知的尤里乌斯，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等合适的机会，定为自己的亲妹妹报仇！！！
　　“我知道你在忍耐，不过想要报仇的话，你得先有足够的实力明白吗?”
　　尤里乌斯靠躺在王座上，未知力量带来的威压才彻底散去，他合拢双眸，显然是陷入了沉睡。
　　雨是大海的叹息，是天空的泪水，雨点落下来，细细的，密密的，仿佛是银线纺成的纱，又似乎是冰点串成的项链，却又像珍珠织成的珠帘，它们落到地上。偶尔溅起两朵水花，却又悄悄落下，荡出一波波粼粼的涟漪，此起彼伏。
　　街上的人们纷纷撑开手中的雨伞，男孩并没有带伞，他只是把卫衣的连体帽又拉了拉，目光望向远处，高大的建筑物犹如披上一层薄纱，朦朦胧胧，雨，更大了，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瓢泼大雨融化在了一片水淋淋的绿当中。
　　纵横交错的交通设施，构成了城市的血脉和骨架，绽放的霓虹灯，编织了夜的美，可在雨中只能散发出模模糊糊的暗淡。
　　男孩推开一个挂着“今天来点兔兔吗”牌匾的女仆咖啡厅，不是因为这家店是老店，也不是因为这家店咖啡有多好喝，而是方圆几百米内，只有这一家店是24小时营业制，其它的咖啡厅这个点已经打烊了。
　　『呤呤呤……』
　　伴随着玻璃门两端铃铛清脆的声响，男孩推门走了进去。
　　他脱掉帽子，雪白色的短发下有着白皙的皮肤，一张清秀又不免俊俏的脸庞，金色与蓝色的异瞳形成鲜明的对比，泛着迷人的光泽，与『王者之气』不同，他所散发出的是『天凝地闭』之气，看一眼都让人噤若寒蝉。
　　他，叫九格。
　　“欢迎光临，主人~”
　　迎面走来两个扎着双马尾，身着女仆装的萝莉，这应该是女仆咖啡厅所必要的吧。
　　本来面带笑容，长相甜美可爱的两个萝莉在对上九格的眸子时，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不由得打了个寒碜，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在全身蔓延开来。
　　“一杯卡布奇诺，不加糖。”
　　九格冰冷的声音传入她们的耳朵，刺激着她们的神经，大脑一片空白，进入了短暂的卡顿。
　　九格并没有理会她们，而是径直走到店里一个小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刷着令人枯燥无味的每日热点。
　　“好……好的，请稍等，主人~”
　　两个萝莉的脸蛋抽搐了一下，这才恢复了神色，她们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害怕，回过头时，九格已经在角落的位置许久了。
　　“喂，你听说了吗?”
　　九格不远处的位置，坐着两个男人，穿的很华丽，一个长相凶恶，右脸还留着一个很深很深的刀疤，另一个人的十分俊美，但比起九格就显得有些逊色，都大概20岁左右的样子。
　　“你是说……关于圣剑出现人间的传闻???”
　　刀疤男粗大的手掌突然加大了点力度，玻璃杯有些变形，可以看出他的力气很大，也不难看出这件事让他有些激动。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长相俊美的男人衔起插在手中被子里的吸管，将杯中的蓝莓汁一饮而尽，凑到刀疤男耳边低语。
　　“当然，我当然知道……”
　　刀疤男重重拍桌站了起来，激动的神色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这一举动，惊的周围人纷纷投来愕然的目光。
　　“蠢蛋，坐下。”
　　长相俊美的男人拉住刀疤男的胳膊，示意他这是公共场合，注意一下。
　　刀疤男也意识到不妥，双手合十，充周围的人表示了歉意后坐了下来。
　　圣剑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可是上古时期创世神『安东尼奥』亲自交给反叛军的神器，那玩意乃是无敌的存在，拥有者就等同于拥有支配这个世界的权利。
　　“那么…我这里可是有关圣剑的线索哟，怎么样?想不想听啊???”
　　长相俊美的男人优雅地端起桌上的蓝莓汁壶，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重新填满后，看着刀疤男，勾了勾唇，似笑非笑。
　　“说……快说！！！什么线索???”
　　刀疤男很豪爽的饮尽了杯中沉甸甸的蓝莓汁，两只手撑在下巴上，一脸的严肃。
　　“这个嘛……亚特兰蒂斯学院知道吧?就是阿诺斯瓦辛格市的顶尖高中。”
　　长相俊美的男人小酌了一口杯中的蓝莓汁，倾了倾嘴角，雍容有度，丝毫不乱。
　　“知道。难不成圣剑的线索和那个学校有关?”
　　刀疤男有些诧异，亚特兰蒂斯学院是个人都知道，那可是由『伊芙』那个坐拥资金上千亿，名下50多家公司100多个企业的女魔头创立的高中。
　　“说的没错，但也不完全对，其实只是跟亚特兰蒂斯学院的校花这个人有关罢了。”
　　长相俊美的男人整理了一下披散在肩部两旁的紫黑色秀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发卡，将头发扎了起来。
　　“校花……?你是说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孩子……???你没在开玩笑吧……???”
　　刀疤男的脸上充斥着不可思议，圣剑居然会和一个女娃娃有关，这是他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
　　长相俊美的男人微笑含蓄在口缝之间，看似温柔的目光，却犹如利刃一般，仿佛能将人的灵魂看透，看似在开玩笑，却又像是在开玩笑，让人捉摸不透。
　　“等等……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回去再说。”
　　刀疤男也感觉到长相俊美的男人并没有开玩笑的可能，于是赶忙收拾好东西，匆匆跑去收银台结账。
　　长相俊美的男人撑开手中的伞，推门走了出去，刀疤男在结完账后就追了上去。
　　他们的话，打从一开始，就没能躲过九格的耳朵，要知道九格虽然表面上在刷每日看点这种无趣的东西，其实他也在洞察着周围的一切，凡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更何况就算没有发觉，刀疤男拍桌而起的那时也该察觉到了。
　　“圣剑……有意思。”
　　九格的脸上的表情倒是没多大变化，平静无波，若无其事的样子，目光却如同黑夜一般深邃。
　　“您……您的咖啡……主人~”
　　刚刚两个萝莉中的一个，端着一个盛放饮料的铁盘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将卡布奇诺轻放在九格桌上后，有些畏惧的看了他一眼，生怕惹得他不高兴，结果就是这一眼，让她再次不寒而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本来店里是有特殊服务的，什么喂饮料啊，陪聊啊，什么之类的，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她哪敢提啊，赶紧一溜烟，像个小兔子一样慌忙跑掉了。
　　九格也没搭理她，端起桌上的卡布奇诺在嘴边碰触了一下，吹了吹，浅尝了一口。
　　圣剑，呵呵，那个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