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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霜冰决 / 第四章 苏醒

第四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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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窟之中,空间极速地开始扭曲起来。
  整个洞窟被九色的光芒谨慎地包裹了整个洞窟,再加上这天然的极度恶劣的天候。
  正可谓是天时地利的环境。
  闪烁着白光八色的圆盘在漠昊身前回旋。很快,漠昊的胸前被八色圆盘占据,无数的锁链幻化而出,紧紧锁住了漠昊的全身,八色圆盘的白光,引伸出一条光线,牵引着老者的胸口位置。
  一股深紫色的邪恶气息从漠昊胸前的缺口喷涌而出,意欲直冲天际。
  八色圆盘适时地贴上漠昊胸口的缺口,喷涌而出的邪恶深紫色光束被八色圆盘牢牢地控制在这并不宽阔的洞窟之中。
  “九色——万壑。”
  ——黑暗之中。
  自己似乎睁不开眼睛。
  并且仅此而已。
  这是——思维?
  自己为何会思考?自己又是谁?
  在一片黑暗之中,自己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感受不到其他存在。
  一股名为孤独的凄凉感笼罩了全身。
  倏地,一股深紫色的微光出现在视野之中,自己似乎能慢慢地睁开眼睛了。
  这是一股正在逐渐微弱的奇异颜色的火焰,飘忽不定,仿佛下一刻就即将消失不见。
  火焰飘忽散发着令人厌恶作呕的气息,可这是自己唯一见到的除了黑暗以外的事物,还是宛如见到了光明,接近着它。
  火焰之中,有着令自己无比熟悉的景象。
  一个身着华服,身边有着流沙聚集的青年,正以不屑的眼神看着这里,但自己并不知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是一位身着白色骑士铠的丽人,披着金色的柔顺长发,随着一个神色冷峻的男子一同远去。
  慈祥神色的老者与拥有着坚毅面庞的中年人,躺在雪地之中,渐渐被鹅毛大雪所掩埋。
  一幕幕的场景,在这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子。
  “怨恨吗?”突然响起的沙哑声音,无比的邪异与诱惑,形成无数的回声,造成了无比强烈的冲击。
  “愤怒吗?”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形成无数的回声,一次次地冲击着自己的大脑。
  “沮丧吗?”
  “悲伤吗?”
  “痛苦吗?”
  无数的记忆碎片化为一股洪流鱼贯而入。
  眼前的黑暗如同拨云见雾般散去,转换为一个深紫色色调的浑噩世界。
  洞窟之内,老者单手穿透八色圆盘,将一道深紫色的能量体一点点从漠昊的胸口拔出。
  “这种累活还是得我特尔-本茨老人家亲自来做才靠谱啊。”特尔本茨嘟囔着,苍老的面庞也是流下了汗水,再进一步将深紫色能量体拔出漠昊体内。
  “嗯?”特尔本茨脸色突然一变,原本安定的深紫色能量体,在八色圆盘的压制下,显得非常老实,但在此时突然开始如同猛兽一般狂躁地舞动起来。
  眼前早该彻底死亡的年轻人,倏然间睁开了双眼。
  特尔本茨在瞬间向后跃出,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
  漠昊的双眼燃烧着深紫色的火焰,低吼之下,全身都结起了诡异的深紫色坚冰。
  浑然天成的深紫色玄冰战甲,邪异的冰剑散发出令人失神的气息,嘴角散发着邪异的微笑。
  特尔本茨惊疑不定地看着升至半空的强大与邪异的身影,不,已经不能称之为身影了,特尔本茨完全感受不到一丁点人类的气息。
  “还是慢了一步吗?”特尔本茨独自呢喃着,八色圆盘也开始抖动,仿佛随时就要消散开来。
  特尔本茨深知没有时间了,方才的游刃有余已经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双手迅速一合,八色圆盘之外,自特尔本茨身上出现了最后一种颜色。
  没有人见过的颜色。
  “漠昊”手中的冰剑剑尖,无比庞大的能量正汇聚为一点,而另一方,特尔本茨身上的第十种颜色也化为一道光束冲向八色圆盘的中心点。
  ——漠昊坐在无数负面情绪构成的深紫色世界之中,痛苦地捂住双耳,不断地嚎叫着,脑海之中满是亲友叛离与凄惨死亡地狱般的景象,一次又一次的重放。
  恶意的漩涡将漠昊彻底包裹。
  漠昊的内心逐渐茫然,血色的气浪不断地侵蚀着漠昊全身,传来能够令生灵致死的痛苦,可漠昊似乎连这些,都感觉不到了。
  修伊,父亲,爷爷,还有一道倩影,坚韧不屈,宛如风雪中屹立不倒的花。
  那是自己所憧憬的人。
  又熟悉又变得陌生的身影与记忆,如同流水般逝去,就在漠昊的意识也即将随此沉寂之时。
  一点光明突兀地从世界的一角亮起,是一个感到无比熟悉的女子的身影,柔和而又温暖。
  死气弥漫了所有的区域,痛至心扉的怒吼传遍整个深紫色世界。
  整个世界开始了剧烈的震动,漠昊的空洞的双眼赫然亮起来蔚蓝的光芒。
  他回忆起了一切,回忆起自己屈辱的十几年,回忆起自己的坚持,回忆起自己的憧憬,回忆起自己的不甘。
  他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去。
  自己还有未来!
  “我是,布莲修-漠昊!”随着漠昊的怒吼,剧烈震动的世界宛如湖面砸入一块巨石,所有的深紫色与血色犹如畏惧了一般,飞速散去,消失在远方的角落。
  拨云见日的世界!
  清澈透亮,毫无杂质,温暖的光抚慰着,漠昊全身致死的疼痛都仿佛只是南柯一梦。
  冰剑上极大的能量倏然冲出,旺盛的生命力全部灌注在漠昊胸前巨大的缺口,只见漠昊的身体内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转瞬之间,就完好如初。
  漠昊身上诡异的深紫色玄冰片片脱落,还未接触到地面,就化为光点消散而去,眼瞳之中的奇异色彩也随之烟消云散,清澈透亮的神采重新回归。
  特尔本茨当机立断,中心燃起第九色的八色圆盘飞速压下,将庞大的深紫色能量匹练吸收,大手一招,圆盘回归特尔本茨额头。
  旋即,特尔本茨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断喘着粗气的漠昊,炯炯有神的瞳孔中,一道精光闪射而出。
  随即居然原地盘坐下来,仔细地端详着漠昊的脸。
  漠昊依然不断地喘着粗气,全身瘫软。
  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筋疲力尽。
  那是真的会一睡不起,永远沉睡的劳累。
  连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老者,漠昊都记不起究竟是谁,也管不了是谁。
  “哈哈哈……”老者看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漠昊,发出了爽朗的长笑,甚至眼角都有眼泪笑了出来。
  “真的太有意思了,你这个小子。”
  “我改变主意了。”
  漠昊眼睛一瞥,看着老者,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动了动嘴角,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老者伸出苍老的手,手指在空气中画出晦涩难懂的符胤,蓝色的匹练自虚空中展出,缠绕上漠昊全身。
  漠昊感觉到全身的疲劳莫名地消失了,讶异得无以复加,下意识地想要起身。
  却发现身体仿佛不是他的一样,完全没有知觉。
  “可以说话了吧小子。”老者笑嘻嘻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漠昊。
  “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漠昊想起这有些熟悉的身影,感到不安。
  再次急忙地想要起身,但无济于事。
  “我可是在帮你恢复小子,不然就你这身体,一辈子都起不来了,你现在能说话,还要得益于我的能力。”
  老者靠在了洞窟一边的岩壁上,闭上了双眼。
  “说说吧,你在【那个世界】,你看见了什么。”
  “【那个世界】?”
  “对,说说吧,我不想问第二遍,我没有这种习惯。”
  “谁管你啊,我不知道。”漠昊没好气地说道,他发现自己好像可以眨眼了,他现在对身体机能的恢复更感兴趣。
  “哈哈哈哈,那如果我说,属于你的【虚灵】已经找到你了呢。”
  老者的声音不紧不慢,显然就是在吊漠昊的胃口。
  “你说什么?!”漠昊难掩激动,甚至不听使唤的身体似乎都有了反应。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虚灵】早就抛弃了我,我是不被【虚灵】所祝福的诅咒之身。”
  也许是因为行动不便,漠昊的思路反而变得清晰起来。
  “不见得吧,刚刚发生的事情你总不能忘记了吧。”
  老者的回答,让漠昊陷入了沉思。
  尽管只有一瞬间的清醒,但漠昊回想起了那令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力量,在那一刻,就在自己的手中,如臂指使。
  那绝不是虚灵这么单纯的力量。
  “想起来了吧,【虚灵】的种类可是有很多很多的,世界可是很大的,小子。”
  “那就是属于我的【虚灵】?”漠昊下意识发问,他现在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安危之外的问题。
  那似乎开始清晰起来的未来,在这一刻,比他的生命安全还要重要。
  “不,并不是。”
  漠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感觉到自己的希冀是这么可笑又渺小,在老者随性的话语中立起,又轻易地粉碎。
  “那!”
  “不是自己的,你就把他,变成你自己的,不就可以了吗。”老者随意地说着在任何人听来都觉得骇人听闻的话语。
  “把这,变成自己的……”漠昊愣愣地想着老者的话,思索着其中的可能性,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中的神采越加闪耀。
  不知沉默了多久,漠昊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在【那个世界】里,我……”
  “我看见了我的未来。”
  “那么,即便你要走的路,是充满荆棘的登山之道——你也要接着走下去吗。”
  漠昊知道,这不是疑问句。
  他露出了来到这里,这个景夏王国,第二次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当然了!”
  “很好!”老者陡然睁开双眼,豁然站起。
  “我名特尔-本茨!记住这个名字!”。
  这天起,漠昊看见了这个世界的最高峰之一,并做出了向上攀爬的选择。
  漠昊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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