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僧悟法 上

　　却说，王恒在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是一次王恒在小饭馆吃饭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小和尚。小和尚比王恒要大一岁，与王恒一样有着清秀与俊俏的脸蛋，不过，小和尚是瓜子脸，王恒是鹅蛋脸。
　　那是王恒十三岁时发生的事。某日清晨，王恒去梦春山独坐散心，一直到中午才从山上返回，路过一家小餐馆的时候，王恒便打算进去吃点东西。他先是让自己身边的随从先回王家，然后自己进去，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王恒，王家的大少爷，登云城中的人就算没见过，多多少少也都听说过。所以王恒刚坐在桌子上，店铺的老板便点头哈腰的跑了过来，献好的说道：“王少爷想吃点啥，小的这就吩咐人去安排。”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来一点素菜，再来一个馒头就行。还有，不要叫我王少爷，叫我王恒。”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牵着小女孩的小和尚，小和尚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僧袍。小女孩比小和尚要矮一点，一头黑发用一条破布系住，她穿着一身朴素的麻衣，眼睛雪亮，虽然身上有几块补丁，但却丝毫不影响小女孩的活泼与可爱。
　　小和尚进来后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屋子中已经没有空位了，便走到王恒这张桌子旁，坐到了王恒的对面。
　　小和尚先是对着王恒施了一个佛礼，然后淡淡问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知这个位置有没有人，小僧和妹妹，可否能坐在这里。”
　　一旁的掌柜见状，马上跑了过来，不耐烦道：“这里有人了，这里有人了，小和尚你去别的地方吧。”
　　王恒皱了皱眉头，然后瞪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掌柜，沉声道：“这里没人，你们坐下便是。”
　　“多谢施主。”小和尚谢过后，便拉着小女孩坐在了王恒的对面，然后他们要了一份素菜和两个馒头后，便呆坐不语。
　　小女孩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小和尚，然后率先打破沉默道：“哥哥，一会吃完饭我们去哪啊。”
　　小和尚微微一笑，无奈的看着小女孩问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你看一下你那里的钱还够不够。”
　　小女孩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布袋，然后将里面的钱全部倒在桌子上，一枚一枚的数了起来，数完后又急忙放入袋子中，失落的说道：“哥哥，我们还剩二十五文钱。”
　　小和尚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的妹妹，满脸愁容。
　　“小师傅，我这里有一点钱，不介意的话你们就拿去用吧。”说完后，王恒准备掏出钱袋，便看见小和尚的手伸了过来，按住了王恒的肩膀。
　　“施主不必，我与我妹妹二人沾染了世俗钱币，便已是坏了佛门的规矩，我二人又怎能接受您的好意呢。其实，我们一般都是吃野菜的，只是今天早上在城外找了好久，没找到野地，没找到足够的食物。”
　　由于那时候的王恒还不懂事，所以便继续追问道：“你二人为何沦落到如此。“
　　话一出口，王恒便有些后悔，但他看着眼前的小和尚真的很有趣，所以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打探一下缘由。
　　“阿弥陀佛，出家之人当是有问必答，我二人原本在距离这里很远的青陀寺中修行，但由于我们寺庙中有佛门圣物，便被邪教之人杀上门来，师傅师兄他们，为了守住信物都前去迎战，但由于我和我妹妹，是整个寺院年纪最小的，所以就将我二人送到后院的密道中，逃了出来。临走时还给了我一个小钱袋，说让我二人一定要活下去。”
　　王恒听完这一番话，便了解了大概，然后随口一问：“佛门也有女弟子吗？”
　　“我与我妹妹二人，本是被父母丢弃的孩童，是我师傅将我二人带回了寺庙，我妹妹没有出家，她只是住在寺院中而已。”小和尚说完这些话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便微微低了低头。
　　就在这时，王恒的饭菜，和小和尚的饭菜，也都已经端了上来，然后三人就低头各自低头吃饭。由于王恒对道教和佛教还是很好奇的，便在吃饭中，向小和尚询问了一些佛门的规矩，和佛门中日常的琐事。
　　吃完饭后，王恒主动帮小和尚结了账，然后站起身对着小和尚拱手感谢道：“谢谢小师傅跟我说了这么多，佛门中的事情。不瞒小师傅，我一直都在这登云城附近活动，从未去过很远的地方，其实我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向往的。对了，我叫王恒，不知小师傅和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小和尚站起来施了一个佛礼，开口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多礼，小僧法号悟法，我妹妹名叫秋水。多谢施主款待。”
　　“从登云城西门出去后一直向北走，那里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有点破旧的寺庙，好像叫归佛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如果你们二人住进去，也是可以的，到时候我可以给你们送过去一些粮食，我王恒没什么朋友，如果无聊你可以来找我玩。或者我也可以过去找你们玩不是。
　　小和尚听完后，表情有些惊喜，但是只是一瞬间，就又变回一脸平淡的表情，“带着我妹妹如此流浪，确实不好，再说我佛门中人，本应该住在寺庙，每日诵经念佛。王恒小兄弟，多谢你良言相告。我二人这就过去看看。”
　　一旁的小女孩表情有些欣喜，自己和哥哥如果有了寺庙可住的话，这可是她最大的愿望。
　　一出门，王恒便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悟法和秋水便朝着登云城的北门走去。
　　第二天，王恒带了一个随从前往归佛寺，随从的肩上，扛着满满的两袋粮食。
　　到了归佛寺后，王恒打量着这座有点破的寺庙。这归佛寺说白了，就是一间不算大的屋子，屋门上挂着一个，写着归佛寺的匾额，屋子外有一个铁锅大小的香炉，屋子中有三座自己不认识的石雕佛像，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悟法将随从手中的粮食接过后，走到王恒身边施了一个佛礼后，感谢道：“阿弥陀佛，多谢王恒小兄弟，我兄妹二人定将此恩情，牢记在心。”
　　“不客气，不客气，我王恒就是朋友少，而且我很向往你们这些自由自在的人，是真的很向往。”
　　后来的几年中，归佛寺也有了一点香火，时不时也会有人来到佛前跪拜一下，还会留一些钱财在佛寺之中，但是小和尚都拒绝收下这些钱财，所以但凡第二次来的人，都会带一点粮食，或者带点瓜果蔬菜前来跪拜。
　　王恒也是每隔十几天，就会去归佛寺，找小和尚和小女孩玩上一天，有时也会带上一点粮食，三人的关系很是不错。小和尚悟法和小女孩秋水，生活的也算说得过去，至少每顿饭都能吃饱，二人就已经很满足了。
　　将父母尸体埋好后的第二天清晨，王恒走在前往归佛寺的道路上，他打算和小和尚见一面，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如果跳下悬崖后，还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活下去。如果活下去，自己便吃光下面的各种灵草，然后撕掉沈风儿交给自己的符纸后，让她将自己带上来。如果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吧，反正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突然，王恒猛地回头，他发现有五名青年人正在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他们有的手持长剑，有的赤手空拳，还有一人手持一杆大戟。
　　王恒见状后转头便跑，‘这是来杀自己的吗，但是方家的长老，不是都已经放过自己了吗，这些人又不像是方家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因为王恒在山谷中吃了不少的灵草，现在的体力已经超出常人，所以他用尽全力奔跑的速度，也不是很慢，后面的五名青年怎么追也追不上。
　　不一会，王恒已经跑到了归佛寺的山脚下，他回头看了一眼追在后面的五名青年，然后正决定向别的地方跑时，就听见一个自己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颗树后响起，“王恒兄弟，你这么急匆匆的，是有什么事吗。”
　　刚要起步开跑的王恒，听见声音后猛的一顿，开口喊道：“后面有五个人好像是冲着我来的，你快跑。”
　　“阿弥陀佛，那便让小僧来会会他们。”小和尚说完后，一闪身便来到了王恒的身旁。速度之快，王恒竟没有看清悟法的丝毫动作。。
　　小和尚站在王恒面前，正对着即将冲过来的五个青年人，身上隐约淡淡金光浮现，“我从小在寺中习武，如今这几年我也是没落下，只是我未曾有过出手的机会而已，所以你自然不知。”
　　王恒先是惊讶，但随即反应了过来，自己又没问过小和尚会不会功夫。然后王恒便从衣袍中，将用布包好的银色匕首拿了出来，“好啊你，原来你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