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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日记中的神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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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啸的风卷携着无数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摇曳的树影好像择人而噬的恶魔在漆黑的夜里狂舞。因为暴雨的缘故,室外的温度下降了许多,窗户上都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我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想起了北方那个温暖而干净的家。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我突然失踪的话,父母会很着急的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也是一片焦虑,只想赶快回到苏曦淼的家里,给我的父母打个电话。
  想着想着,放学的铃声就响了起来,安静的人群忽然涌动起来,一个个推推搡搡的向楼下挤去。教学楼就像只坐落在黑夜里的巨兽,向外倾吐着密集的人群。我和洛函也随着人群一起向楼外走去。
  教学楼门口更加拥挤,学生都在这里打开一把把颜色、图案各异的雨伞,一眼望去,起起伏伏仿佛一片伞的海洋。
  “碰!”
  撑开伞,黑色的大伞遮住了天空,也挡住了从天而降的雨,密集的雨滴打在伞上,发出连续的“啪啪”声,我和洛函也随着起伏的伞海流动着,缓缓流到了校门口处。门口处更加拥挤,学生、家长混在一起,仿佛伞海冲进礁石群一样四散开来。在刺眼的车灯的照射下,雨滴密集的仿佛连成了线,在橘黄色的灯光中闪着光的落下,雨水顺着马路缓缓流动,在低洼的地方形成一个浅洼,水面被雨点击打的仿佛破碎似的皱起无数波纹。偶尔会有一两名学生不小心一脚踩进水洼,发出惊恐的尖叫。
  “走哪边?”我看着我右侧的洛函问道,她打着一把醒目的白色大伞,和我的黑伞仿佛黑白无常一样相配。
  洛函眯着眼睛透过伞角不断滴下的雨滴盯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连自己家也忘了在哪儿了吗?那好吧,跟我来。”说完便大踏步向右侧走去。
  ……
  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下来,我和洛函紧贴着人行道的最里面走,防止来回经过的车溅我们一身的雨水。
  七拐八拐,我们来到了一个胡同口,洛函指着胡同里面说:“喏,胡同最里面那间,进大门,出了门洞左手边那间黑色大门的就是。”
  “哦,谢了。”
  “话说,你还是什么都没有记起来吗?”
  我摇了摇头。
  “那好吧,你真应该去医院看看,不过你爸……唉,算了,希望你今晚睡一觉就好了,要是还不好的话,你来找我,我让我爸带你去医院。”
  我看着洛函真挚的眼神,既觉得感动又觉得有些失落,因为也许她所认识的那个女孩再也回不来了,我的心中总有一种忧虑,还有一点自责,因为我总感觉是由于我的到来,才使得那个女孩消失了,就像……就像是死去了一样,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死亡,从精神上的。
  “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我小声喃喃道,然后向洛函笑了笑。
  “没事,不用担心,没准明天早上就好了呢,不都是说对于失忆的人来说,熟悉的环境和事物是最有效的么?我对家里肯定是最熟悉的,没准一会儿我就想起来了呢?”
  “嗯,没准呢,祝你能早点好起来”,洛函向我挥了挥手,“拜拜!”
  “拜拜!”
  ……
  “吱——”推开大门,里面是一团黑暗,突然,从黑黢黢的门洞中冲出一团白色的东西,冲到一半,在离我还有不到半米的地方突然停下,伴随着铁链呼啦呼啦的声音。
  “汪!”一声带着急切与兴奋的狗叫声响起。
  “靠!原来只是只白色的狗,吓我一跳。”我俯下身,轻轻摸了摸小狗的头,小狗立刻兴奋起来,上蹿下跳的,最后躺在地上将肚皮露给我。我挠了挠它肚皮,它的尾巴都兴奋的和刷子一样来回摩擦着地板,我看它十分可爱,和它玩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出了门洞,向左走去,这个院子三面是房屋,只有从门洞出来的右手边是墙,正对着的是北房,我家则是西房,而南房看起来应该是放杂物的库房。院子里还有一棵枸杞树,大概一人多高,粗糙的树干没有任何分叉,树冠却像蘑菇那样膨胀开来,长出了无数的分支,浓密的树叶湿漉漉的,显得更加翠绿。
  我跳过水洼走到我家的门口,所谓的黑色大门其实下半部分都已经锈成了红色。我从兜里掏出钥匙链,从中随便掏出一把,一试,门居然就开了。
  进了屋,摸索着打开了灯,然后我就看清了屋内的装饰。一个不大的客厅,一张桌子就占了三分之一,贴着墙的还有一个大大的衣柜,棕色的漆已经掉了不少,显露出里面的黄色,两把陈旧的椅子摆在桌子旁边,其中一把的一条腿还坏掉了,用的大概是不知从那砍来的树枝用铁丝捆上就当做凳子腿了,真让人怀疑会不会一坐就坏掉,不过最显眼的还是墙角摆满的密密麻麻的酒瓶,有白酒的、啤酒的,瓶装的、罐装的,还有几个塑料大桶,大概也是用来装酒的。但现在这些酒瓶已经全部空了。
  “这么多酒瓶,这是喝了多少酒……”我开始对这个“酒鬼老爸”有所猜测了。
  再往里走,是一个更加窄小的厨房和一间卧室,而卧室又被分成两间,所以里面的卧室就更加窄小,只能放下一张床,外面的卧室还放了张桌子和电视。同样的,在墙角还有一堆散乱的酒瓶,不过看样子是新喝光的。
  “咔!”一道闪电划过,昏黄的灯光突然熄灭,轰隆隆的雷声从头上炸起,连带着窗户都共振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昏黄的灯才再次亮了起来。
  看了一眼窗外的暴雨,“这酒鬼去哪儿了?”
  虽说有些担心,但想来一个大活人也丢不了,所以我就继续打量起房间来。里面房间的推拉门是关着的,这应该就是苏曦淼的房间了,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最后一咬牙,推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快要将我淹没的温暖袭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再简朴不过的书桌,书桌紧贴着床塞下,中间只有小小的一个缝隙。书桌还被人为改造成了半个书柜,两侧由木板支撑,将书桌靠墙的半面向上扩展了大概半米,但又留出中间部分的桌面,书架与其说是由书桌支撑,不如说是被半挂在墙壁上,而制作书架使用的木板则是用乳白色的纸精心包裹,显得十分洁净,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本本书。
  但这其实并不是最惊人的,最惊人的是整个书架都被绿萝覆盖,仿佛被一只绿色的大手紧紧攥住,我沿着藤蔓寻找它的根,发现书柜的右下角的一个格子被改造成了花盆,外面用玻璃镶住大半,上面的部分用来浇水。透过下面的玻璃还能看到里面湿润的泥土和盘曲的根。绿萝的茎从根处出发,都被钉子与胶带精心控制走向,沿着格子与格子间的间隙爬满了整个书架。
  我走近书架,看着书架上的书,忽然,我在绿叶中恍惚看到了一张相片。我伸手拨开茂密的叶子,拿出里面的木制相框,相片里有三个人,很明显的就是一家三口。
  坠落的夕阳将整个世界都渲染成了红色,巨大的摩天轮在三人的背后缓缓转动着,小女孩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熟悉而美丽的双眼开心的弯成了月牙,几缕散着的发丝被风吹起,飞舞在天空中,父亲的脸上好像有些不情愿,但嘴角勾起的笑容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一旁的母亲看着二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刹那的芳华,却让整张照片再次明亮了几分。
  “那就是苏曦淼的母亲么?好美啊!”我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嘟”像是雨点打在水面上发出的声音,在这窗外风雨交加的夜晚如果不认真听还真听不到。
  我顺着声音仔细寻找,再次回到刚才“花盆”的位置,我扒开堆叠在一起的卷子,发现在“花盆”下方还有一格,里面放了一个玻璃缸,三条金鱼在里面飘荡,看到我后立刻兴奋的快速游动起来。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鱼食倒入鱼缸一点,看着金鱼争夺漂在水面的鱼食。放好鱼食,拿起刚刚在卷子堆里被我一同扒出的手机。
  我打开手机,也是智能机,只是已经显得十分老旧,许多地方都已经磨掉了漆。我站在床边犹豫了下,然后才坐在了洁白的床上,白色的床单没有一丝褶皱,床单的中间绣着一只淡蓝色的蝴蝶,乳白色的被子整齐的堆靠在床头,我坐在床上,又自然而然的躺在了床上,小小的床整洁而又柔软,仿佛还散发着淡淡的阳光的香味。
  目光回到手机上面,不是预想中的手机桌面,而是日记本,最近的一篇显示为昨晚11:30,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
  “它就要来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它是谁?”“为什么就要来了?”我的脑子里瞬间就充满了疑问,于是我迅速打开上一篇日记,想看看有什么线索,而上一篇仍是短短的几句话。
  “他们最近真是越来越耐不住性子了,不过也快了,马上就要到揭晓谜底的时候了!”
  继续点开上一篇:
  “妈妈,你知道吗?我今天在学校课间睡觉的时候又梦到你了,梦到那还是我小的时候,你领我上街,问我想不想吃棉花糖,我说想吃,你说’我去给你买‘,但我一回头就找不到你了,我四处大喊着寻你,一边跑一边哭……然后我就醒了,函问我怎么哭了,但我没有说。妈妈,我想你了。我马上就能知道你在哪里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隐隐感觉到苏曦淼正在谋划着什么,而且很有可能与她失踪的母亲有关,而我的到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计划的一部分。我的背后泛起凉意,感觉有一只幕后黑手正缓缓推动着一切的发生,而我只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我又翻了几篇日记,都只是日常的琐事,并没有再提及她那个神秘的计划,我也不好再读她的日记,刚想退出,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她又重新回到这副身体,我也应该留下些信息给她,于是我新建了一篇日记,并将今天发生的事简要的写在上面。
  写完日记,已经到了将近11:00,将手机退到桌面,显眼的巨大便签几乎占满了整个桌面,打开,里面写道:
  每日必做:
  1.给爸爸收拾房间(晚)
  2.给爸爸做饭(早、晚)
  3.收拾屋子(中、晚)
  4.洗衣服(三天一次)
  5.晚上11:30之前必须全部做完
  (不能忘!!!(一个奋斗的表情))
  “这就是苏曦淼每天的家务?”我大感惊奇,尤其是最后的那个奋斗的表情,总让人感觉有一种萌萌的感觉。我被这么萌的一个举动戳中笑点,但笑着笑着,我忽然就再也笑不出来,因为我忽然想到,当你一身疲倦的时候看到这些家务,再看到这个奋斗的表情,想笑却笑不出来,强行勾起的嘴角却被那种巨大的疲倦压迫时的那种感觉……我忽然感到一阵心痛。
  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要不要按照要求去做,最后懒惰败给了现实,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得按照人家的规划来吧。。
  一翻身从床上爬起(刚刚打字又躺到了床上),把手机扔在了卷子堆中,逗了逗鱼缸中的金鱼,准备出去干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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