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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七截大阵!”
承受着沛然压力,扑倒在地的徐长老,面色扭曲的挤出这句话。
堂堂一个灵台境修士,此刻连直立起身都做不到。
宛若一个四肢张开的蛤蟆,竭力仰头看向稳坐高台的陆沉。
“徐长老有眼光啊,想必以前只是听过‘真武七截’的名头,难有机会亲身体验。今日一试,可还满意?”
陆沉抚掌轻笑,语气中带着揶揄之意。
真武派分为内、外两院。
外院是三家执掌,约有数百人。
内院却只有丹阳子和他的两位嫡传。
由此可见,丹阳子的确没有发展门派,壮大道统的心思念头。
“你们只知道真武大阵,却不知道这方大阵究竟是置于何处。”
陆沉一扫之前的温和平静,眼神像是开刃的利器,闪烁着凛冽寒光。
徐长老口中的“真武七截大阵”,便是真武派守卫内院,抵御外敌的防御法阵。
以这座问心殿为起始,到后山的小镜湖,各有一样器物作为枢纽。
一经发动,接引天光,勾连地脉。
催动到极致,更能显化龟蛇盘结的雄伟气象。
威力之大,足以镇压点燃命火的神宫修士!
“陆沉!你今日与我等三家撕破脸皮,对你有何益处?”
徐长老咬牙切齿,他素来没有把这个少年掌门放在眼里。
陆沉原身性子软,脾气好,说好听点是温良恭俭的如玉君子。
直白点,那便是只会忍气吞声的受气包。
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情,又怎么会被外院长老欺压到头上来!
在徐、赵、章三位长老的眼里,唯唯诺诺的陆沉,根本不配当一派掌门!
他们本就是逐利的商贾,弱有能力、有手段,自是能压服。
因此丹阳子在世时,从来不敢有半分冒犯之举。
可换了陆沉坐上掌门位子,情况便有所不同。
区区一个束发少年,性格软弱,哪里值得三家敬服!
“徐长老怕不是在外院享福惯了,忘了真武派和道门的规矩!”
陆沉笑意微冷,俯视着这位门派之内,除去师傅丹阳子修为最高的传功长老。
“你们都把刀剑搁到我的脖子上来了,难道我还要乖乖地引颈就戮不成?天底下,可曾有过这样的道理!”
“若是没有我等三家的支持,真武派便是名存实亡,你又如何能撑到半年以后的神策府品轶大考!?”
徐长老脸色涨得通红,额头绽出一条条青筋。
浑身法力如大潮奔涌,却始终无法挣脱重若万钧的无形枷锁。
立在他身后的那方青铜大鼎,便是真武七截大阵的枢纽之一。
现下受到掌门印信的符诏驱使,迸发出沉凝如山的沛然气机。
除非徐长老是点燃命火的神宫修士,否则绝难挣脱!
“徐长老不必挣扎,这尊‘凝翠鼎’勾连小镜湖后山,一鼎之力就等同那巍峨五峰。”
陆沉把玩着掌中的印信,轻声道:“虽然我力有未逮,无法让徐长老尝试一下五峰之力的沉重滋味,可小半座山头压在身上,想来也不好受。”
这位身着玄色道袍的少年掌门,微微一笑。
倏然起身,走下高台。
趴在地上的徐长老,努力仰头。
眼角余光瞥见的,是那张古井无波的沉静面庞。
此时此刻,陆沉身上散发出来的从容气度,无来由的让他有些陌生。
这还是那个能随意欺辱,唯唯诺诺的少年掌门?
“闲话说完,接下来聊聊几位长老以下犯上,篡权夺位,意图谋害本掌门的事儿。”
陆沉双手负后,袖袍之中有丝丝缕缕的水气溢出,化成一面几尺有余的澄净水镜。
其中把徐、赵、章三位长老的逼宫胁迫,悍然动手的景象,悉数记录在内。
影像清晰,栩栩如生!
“《道门大典》第二部九卷十二条,道门宗派之中,若有人以下犯上,视为‘僭越’,当受鞭刑。”
“若有人不尊掌门,视为‘无礼’,当受剜刑。”
“若有人意图不轨,谋害同门,当受曝刑。”
徐、赵、章三位长老,望向水镜之中的清晰人影,登时失去了不可一世的傲慢气焰。
一个个冷汗涔涔,面色惨白。
三声“当受刑”落下,犹如惊雷炸响,瞬间击溃了各自的道心。
鞭刑!
力士以苦棘藤鞭,抽三百!
剜刑!
剜出双目!
曝刑!
烈日之下,曝尸七日!
道门之中,自有规矩方圆。
否则三教祖庭,又怎么会设立神策府。
用以监察各处宗派,巡视中土神洲。
以下犯上,不尊掌门,谋害同门……
这三条大罪扣下来,当真不死也要脱层皮!
“陆沉小儿!你敢算计我等!”
徐长老怒目而视,那方水镜分明便是“玄玉简”——一种刻有法阵回路,用以记录影像的小玩意儿。
他此时才恍然明白,这个少年掌门究竟想做什么。
在问心殿召见外院长老。
拿出真武令逼迫自己先发制人。
随即启动大阵,镇压三人。
再用玄玉简记录经过,作为证据。
放在最后的杀招,便是搬出道门规矩,借神策府之手来惩治三家。
——好一个阴狠毒辣的借刀杀人!
“可恨我等一时不慎,中了你的诡计!”
徐长老咬紧牙关,恨声道。
“不是各位长老失察,而是你们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从未将我放在眼里过。”
陆沉笑眯眯的说道。
他手指微动,压在徐长老身上的沛然气机,立即凝实沉重了几分。
这位灵台四境,识藏层次的传功长老。
霎时气机沸腾,法力崩散,吐出一口鲜血!
“掌门!恳请掌门饶我等一次!”
跪倒在地的赵长老,相形之下就要识时务得多。
见到陆沉占了上风,便立即低头服软。
这位少年掌门手持印信,镇压诸人,而后搬出《道门大典》中的规矩条例。
若是再硬气下去,怕是真的要往神策府走一遭了。
“我等愿意献上道玉灵砂,修道外物,作为赔偿!以后在真武派内,更是以掌门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赵长老态度转换得极快,脸上浮现恭敬之色。
没有半分犹豫,就对着陆沉行叩拜之礼。
而说话最少,笑如弥勒佛的章长老。
虽然没有受到凝翠铜鼎的气机镇压,但却也很有眼色的跪倒下来。
三位在外院之中,呼风唤雨,掌握生杀大权的传功长老。
不再有之前不可一世的威风凛凛!
一个个态度恭敬,不敢再有丝毫冒犯。
“威逼不成,再行利诱,各位长老倒是想得好。”
陆沉袖袍一卷,收起玄玉简幻化而出的那方水镜。
他从怀中取出两枚白玉方简,亮给三位长老看。
“来此之前,我就拟好了两封信件,以玉简的形式寄送神策府。”陆沉慢悠悠的说道。“其中内容,大抵和我之前所说,没什么不同。”
“如今再加上玄玉简中的水镜影像,想必我接下来革除几位长老的道籍,也是名正言顺!”
“革除道籍?”
跪倒在地的赵长老如遭雷击,当场怔住。
被凝翠铜鼎镇压气机的徐长老,更是又喷出一口血来。
“这,掌门何至于此!我等已然知错了,日后绝不敢再有半分异心!”
笑如弥勒佛的章长老,再也维持不住那张圆滚笑脸。
这位两鬓花白的老道面色骇然,哀求道:“我愿倾尽私产家财,恳请掌门绕过这一次!”
“掌门好果决的手段!”
默然站在大殿一侧,充当旁观者的萧研,心中暗道。
这位望族之女,看向陆沉的眼神有所变化。
之前的种种手段,可以看做是少年人的心有谋略。
先是示之以弱,而后拿捏把柄,以阵法压人,以规矩服人。
说到底无非是权术之道!
但是“革除道籍”四字,着实让萧研心下一惊。
道门之中,若是论何种刑罚最苦,自是答案不一。
八苦寒狱,魔穴海眼,轮回烘炉……
皆是能让人肝胆俱裂,战战兢兢的严酷刑罚。
而说到修士之中,最惨淡的下场。
革除道籍,当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