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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月雪崎岖的弯道上有一抹同雪一样洁白的身影在不停闪动,速度之快,若是不仔细瞧根本难以发现,那是雪宫宫主霜千华的义女飞雪。
“师父才闭关两日那石家老头就被人杀了,若师父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飞雪匆忙赶路,此时她觉得六月雪实在太高了,能三两步就到该有多好。
飞雪虽然是霜千华的义女,但她从不唤霜千华母亲,在她眼里喊霜千华师父要比喊母亲更亲切。从师父收养自己的这十多年来,六月雪峰上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别人,她也很久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所以她俩确实像是相依为命的母女,关于霜千华的往事,飞雪知道的很少,偶尔听起霜千华说两句,只从这些只字片语中飞雪知道霜千华曾唤青黛,她深爱过两个男人,一个用心,一个用身。现在的霜千华已不再用青黛这个名字,她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叫做雪宫魔女。
“师父!”
飞雪冲进千霜殿,“石家,石家紫光冲天,想来是……”
未等飞雪把话说完,霜千华来到六月雪最高处,南方的天空中紫光还残存一抹,似乎正在等着霜千华一般,待她看见后,紫光悄然无踪。
“死了?他,居然死了。”
霜千华曾无数次偷偷潜入石府去看过那摆在石桌上的琥珀棋局,她用了整整六年的时间日夜钻研,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本想等着有朝一日她光明正大走进石家同他一起赴死,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要被人夺走!
“啊!是谁!到底是谁!”
霜千华双目猩红,六月雪峰顶的雪和风随着她的愤怒开始沸腾起来,慢慢变成了龙卷风。
飞雪感觉到千霜殿在摇晃,好像地震一般,她急忙退出宫殿,看见外面已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场景,“师父!”飞雪大声呼喊,因为这样的场景她见过,就是那一次后六月雪才只剩她师徒二人。
“师父!”飞雪拉着霜千华的手,“师父三思呀!”
霜千华眼中的猩红慢慢褪去,向石家的方向又看了半晌,缓缓转身,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飞雪,师父要继续闭关,你就替师父去石家走走吧,石家应该有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少年,今后你就护他周全吧。”
“是,师父。”
飞雪向山下跑去,很快与雪融为一体。霜千华又回头望了望西南方,那是云梦崖的方向,石京墨曾拜师学艺的地方,听说当年的那老头早已退隐,如今是个乳臭未干却又天赋异禀的孩子在守崖,说起那个孩子,霜千华向南方轻蔑一笑,呵,灵域。
天地混沌未开,大地被劈裂成两块,一为北域,一为灵域。
北域人大多尚武,以能登仙为武学最高境界。北域没有皇权,世家族群很是和睦,争斗极少。
灵域人修习灵法,无登仙一说,灵域皇宫辖管灵域一切,有一套全域必须遵守的法则,违者常被处以极刑。各氏族界线分明,等级观念很重,灵域里稍有身份的都看不上北域的人,即使对方身缠万贯又或是声名煊赫。
两个截然不同的地域,相安无事上万年,从未有人想打破这样的局面,至少从前也没人能够打破。
石京墨带着一众人涌入石崇的院落,陆英和石崇各站一方,场面诡异。
“你不是陆英!”石京墨这才恍然大悟。
“是与不是又如何?如今你石家守护已破,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
石京墨怒火中烧,琥珀棋局既是石家的屏障也是他见青黛唯一的机会。
“这一枪,石破天惊!”
陆英飞起踏在长枪上,认主的武器想要控制住是很难的,但他可以。石京墨收不回自己的长枪,心中大骇,对方到底是何妖孽?
“认输吧,还可留你一命。”
“大放厥词!”石京墨放弃长枪,身无长物也要同假扮陆英的人恶斗。
“无聊。”
陆英说完这句就消失不见了,这样厉害的轻功是在站所有人都不曾见过。
“如今琥珀棋局已破,我们石家该如何应对?”
石京墨不搭理问这话的人,他缓缓对石崇说道,“崇儿,去云梦崖寻你祖师爷吧。”
就这样石崇背着秘法出发了,他们不怕北域各族,他们怕的是灵域和被灵域搅浑的北域。
“白满川,看你祸祸的好徒儿!”
霜千华将琥珀棋局被毁的往事镜在白满川跟前一摔,拂袖站在无梦顶(云梦崖上历届守护者归隐的地方)。
白满川说了句文不对题的话,“宫主还是破不了心魔。”
说到心魔霜千华心里更是滔天怒火,当年要不是白满川执意将石京墨留下,她又怎会被灵域的人抓住!
“陆英是你的徒儿,他办事不周被人俘了去,你这个做师父的也有责任。”
“陆英只是我门下一个散学弟子,算不得我徒儿。”
霜千华早就料到白满川会如此狡辩,她也懒得和对方逞口舌之能,一闪身就往白唐静修的地方飞去。
“霜千华,你,你回来!”
听白满川让自己回来,霜千华自然是乐意的。
“说吧,你想做什么?”
“假扮陆英的是谁,我要灭他满门!”
“此人行踪诡秘,连天下第一阁都没有这人的丝毫消息。”
“什么意思?”
“石家只是一个开端,北域要开始动荡了。”
“有人想称霸两域?”
“也许是,也许不是。”
“你们修道之人总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不累吗?”
“世上无绝对。”
“罢了,原本以为卿子衿在你这儿我便能知天下事,原来也有她飞语阁掌握不到的信息。”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飞语阁虽囊括北域和灵域的诸多消息,却也有他们去不了的地方。”
“有吗?”
“灵域十二天最高那一重。”
霜千华几乎倒退了一步,她去过灵域,哪里的一切和北域都不一样,她在灵域待过,就是石决明魂魄被封印那晚,之后的两年她都在灵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