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舶站在大楼十七层，手扒着窗户，脸完全贴在玻璃上，留下呼气的痕迹。
中转站楼下，数辆小型车正簇拥着全场的主角——一辆大型监押车，缓缓驶进“地下车库”。
监押车外形就像是个装有大笼子的卡车，专门负责运输已经被控制的异形。而“车库”，本质上就是个建在中转站下面的巨大空间，装异形的。
雨下的很大，这么高的楼层，车队只能靠灯光显示他们的存在。
可舶却能感受到从车里传来的，无视一切，极其强烈的感觉。这是执行官血统自带的预警系统，是他们感知危险的第一手方法，而且百试不厌。
“有什么问题么。”耳机里传来指挥的声音。
这是私聊，对他个人的通话。
“马上到，只是觉得那东西叫人不舒服。”舶离开玻璃，跑向最近的电梯。
“舒服的东西叫我们接手才怪，怎么还和个孩子似的……”
“我本来也不大。”
他走进电梯，又望了眼玻璃外的景色。天阴中透亮，雷雨和半落的夕阳交加辉映。
——(分层线)
指挥摘下耳机，聚精会神的感受着车里东西发出的声音。
它已经刻意压制，但响动依旧大的惊人。
指挥挥了挥手。
不会克制自己的东西，不必太过惧怕。
他正左手撑伞站在雨中，黑风衣黑伞白手套，像极了正在交际的绅士。而他右手的矩刀，恰如其份的破坏了“绅士”的打扮。
身着紧身护甲的士官长，“递”给他接收入库的信息窗口，指挥将手按在毫无触感的窗口上，窗口即刻显示确认成功。
数架小形无人机在他们头顶盘旋，将画面无死角的传向四面八方，信号被转播后，传向更远的地方。
雨声大作，天空吞吐着愤怒。
舶驻足在“车库”里。这里足有四五个足球场大，灯火通明，四周为一道道混凝土墙，而控制墙移动的数根压力杆每根足有五米粗，主战坦克撞上去几乎对它都没有影响。
这根本不是防御外面的什么，而是……害怕里面的东西出去!
车队缓缓驶入“车库”的正中央，小型车分分通过专门留出的通道驶入墙内，独留监押车于中央。
监押车内也安静下来，不再传出动静。
四面，同舶一样身着风衣的执行官们先后收起伞，持刀反身回墙内。
“你来晚了，下次再犯要记过。”指挥走过来，盯着舶的眼睛，“往常你做的都不错。”
舶的腰弯的接近九十度，“一定没有下次。”
“晚上提起精神，我总觉得这东西和往常的不一样。”
舶直起身来，嘴微微张开，小心翼翼地问:“指挥也不放心?”
指挥没有回答，显然在思考。他迈步向墙留出的入口走去，舶跟在身后。
通道中的指示灯明明灭灭，一个身影挡在指挥和舡面前。也是个穿风衣的。
指挥一愣，撇了眼对方的脸，旋即问到:“你是新调来做临时搭档，代号‘四十八’么。”
对方不卑不亢地鞠躬，“‘指挥‘?请多指教。”
他显然也是个执行官，而且初次见面，实力就隐藏的很好，没有一点阿谀奉承，又或夜郎自大。
指挥在通知里看到他的名字时，皱了皱眉。
这个人没听说过。
没听过，那应该是什么虾兵蟹将未入流之货色?也不像是，往往任务之前不会频繁调度无关紧要的人员。
现在，指挥没捞到一点优势，反到被将了一军。明明接受鞠躬的是他，可指挥却觉得自己刚弯腰给对方鞠躬。
四十八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看到舡，嘴咧的更大了点。
指挥挥挥手:“舡你先回去吧，我要和新搭档说两句话。”
—
大雨之后，月光穿透玻璃照进来，乌云片片瓦解。大楼外的远处，都市灯火阑珊。
大厦十七层。
舶坐在床上，拿出战术终端键入“later”。所谓“later”，就是当前某款最流行的旗舰爆款手游。
什么战斗啊流血啊，离普通人还是太远了，他们继续着公元世纪的生活。
上班吃饭聊天打屁打游戏，也就这些了吧?
“later”就是世界仍在平安运行的证明。
游戏厂商根据想像打造了这款开放性超乎想像的产品，它几乎就是第二个真实世界，不同的是它亦融入了“丧尸”“营地”之类的东西。
一个毫无末日气氛的末日生存手游。
“上啦。”
“来了老弟!”
“来的这么晚……”
舶的游戏名是“先非”。他向往常一样和营地其他人打招呼，做日常。
不知怎么，今晚他干什么都心神不宁，连玩游戏也如此。
——
指挥坐在混凝土墙上，两腿耷拉在城墙外，矩刀此时也装在刀鞘里，被他竖着搂在怀里。
矩刀，由人类尖端科技制造的超级武器，虽然外表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武士刀，但是其坚硬成度绝对超一流。
硬的同时，矩刀又轻的可怕，一把微型冲锋枪都要比长度接近一米五的矩刀重。
“接收那会儿，我听你训一个执行官，说他是小孩，我看你也一样吧。”四十八似笑非笑的看着指挥，他是临时接受调遣，过来同指挥一起“值班”的。
这话不假，执行官的平均年龄不上二十，而且均为男性。
至少指挥还没有见过女执行官。
脸蛋好看也是全体执行官的一大特征，这得益于基因的关系。
执行官就是基因计划的产物，拥有执行官血统的人，基因都被先天修改过。
指挥正盯着场中的监押车，它得有一栋小型建筑那么大了。
这么大的监押车，里面得是多大的“东西”，指挥懒得去想。
反正明天车队就会启程去下一站，他们的指责就是维持这一夜的安定。
“我说，咱们还要呆多久。”指挥摇晃着双腿，把军帽摘下来在手上转圈。
四十八嘴角一勾，“等换防的人呗。”
指挥撇撇嘴。
匕首划出凌厉的弧度，直切向指挥后心。然而再眨眼，指挥正站在几米开外，矩刀俨然出鞘。
他歪着脑袋看四十八，两人默默无语。
指挥从不对任何一人完全放下戒备，何况是新调来的搭档?
四十八挥挥手，转身看着监押车，缓缓道:“你就不想看看车里有什么嘛。”
“比起这个，你更令人感兴趣。”
匕首和矩刀同时刺出，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尖啸。
四十八正手反手刀刀直冲喉咙。
矩刀刀刃坡长，但指挥几乎挥出剑影，每次当匕首就要得逞时，都会忙不送地挡下。
两人僵持了两三十回合，四十八退开，吹了声口哨。
指挥看也不看挑刀后架，正好接住来自第三者的致命一击。他用力甩刀，将施击者的力道尽数泄去。
这个第三者用的也是长刀，不同的，是两把。
第三者落地，站在离四十八不近不远的地方，两把长刀提在手里。
是个女孩。长发搭在后肩，身着白天运输士兵的护甲。
她带着口罩，目光煞是刺眼。明明低着头，却令人感觉到危险。
现在轮到指挥吹口哨，他的瞳孔闪出红光，几条毛细血管如同青筋一般从眼睛向脸延伸，纷纷暴起。
“很不错的妞，要命劫法场?”矩刀刀刃顷刻间刺向二人，“太中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