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古树

　　今天我们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可能了，就凭我那把水果刀想要做打虎英雄完全是白日做梦，何况我还没喝酒，肯定是斗不过它的，于是我挽起袖子，将我胳膊上那写满文字的布条慢慢绕了下来，既然退无可退，乘着今年是虎年，我上去让它变成一只纯金的华南虎算了，这算不上乱杀野生动物了吧？虽然暴露了我的秘密，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他们还是十分信任。
　　将布条揣入怀中，我大喝一声，从众人中间站了起来。一群人显然是被我这一举动惊到了，都十分错愕地望着我。
　　“男子汉，大丈夫，有担当，在下佩服！”小毛贼抱拳道。
　　被这么一夸，我在李满满面前长了脸，终于从见到蛇时的怂包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趾高气昂地说道：“你们先跑，看小爷怎么收拾它！”
　　“小爷保重！小的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来世为你做牛做马！”说罢，小毛贼作势要跑。
　　时凡、楚然和李满满显然没有放弃我的意思，我顿时觉得这才算生死之交，对小毛贼心中是万分的鄙夷，心想这小毛贼就是小毛贼，干不成大事！
　　我嘴上虽然喋喋不休，但我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那只华南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我用挑衅又高傲的眼神睥睨着那只华南虎，露出了一个自以为不屑地笑容。
　　眼前的华南虎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眼神里的挑衅，对着我一声虎啸，我顿时小腿肚子发软，但美人在后，我只能强撑双腿，再次说道：“你们放心退开，我有办法制服它！”
　　“唉，算了，我也不开玩笑了！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行走江湖靠的是什么！”小毛贼一字一句地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威风凛凛的在我面前显摆了一下，“你们都退开，强者自渡，圣者渡人！你们要记住，我即是强者又是圣人！”随后冲着天空开了一枪，这枪声惊得鸟兽乱飞乱跑，那华南虎也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但它并没有要退去的意思。
　　我瞥了一眼小毛贼后，怒不可遏地说道：“好你个小毛贼，有家伙不知道提前拿出来！”
　　“我是想拿出来啊!但我一拿出来恐怕就要被眼前的大律师判个无期徒刑或死刑，你说我不到生死关头能拿出来吗？”小毛贼无辜地说道。
　　这么一想也是，我们这位时大律师要是知道了，早就把小毛贼送进牢里吃盖浇饭了。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孩童从华南虎身后的大树上跳了下来。
　　“赶紧开枪，那小孩怕是要被那只华南虎攻击了！”我有些惊慌的对小毛贼说道。
　　小毛贼仔细望了一眼后，说道：“不对，那孩子的样子不对！”
　　我定睛仔细看了过去，那小孩像人猿一样四肢着地，满脸的污泥，学着那只华南虎的声音在向我们嘶吼。
　　“像是人猿泰山！”我说道。
　　“不管是不是人猿泰山，肯定喜欢美女，要不我们就把楚大美女献给他，让他绕我们一命？”小毛贼若有所思的提议道。
　　“你敢？”楚然怒视着小毛贼说道。
　　“花花世界，不必当真，多么伤人......”小毛贼突然又唱了起来，我实在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给我几个蜜饯！”小毛贼手伸到楚然面前。
　　楚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自己装零食的背包里取出蜜饯罐，数了五六个给了小毛贼，小毛贼一把甩了过去，刚好落在那个小孩面前，随后小毛贼又要了几个，做了个吃蜜饯的动作。
　　“这娃不会这么单纯的相信你吧？”我半信半疑地看着远处的小孩。
　　结果那孩子竟真的就拾起了地上的蜜饯吃了起来，将蜜饯放入嘴中，他的眼睛闪烁起星光，口中发出孩童特有的无邪笑声，站起身子在原地来回踱步，明显是快乐到了极点，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对此我瞠目结舌。
　　“老虎袭击人是本能、天性，孩童喜欢吃糖亦是如此！天性总比人心好琢磨！”小毛贼说着话，再一次伸出手去，“拿来！”
　　楚然一副小女人模样，不甘的将一整罐蜜饯交了出去。小毛贼慢慢地走上前，将瓶盖打开的蜜饯罐放在地上又慢慢退了回来。
　　那个孩子踏着欢快的步伐跑上前将罐子拿起又回到了华南虎的身边，随后他伏在华南虎的耳边一会儿，华南虎转身半蹲让孩子骑在背上，看来是打算离去。
　　正当我以为那孩子和华南虎要离去的时候，小孩带着笑脸转过身子，勾了勾手指，大概意思是让我们跟着他走。
　　“怎么办？跟还是不跟？万一他把我们领到老虎窝里怎么办？”我迟疑的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不等我有所反应，小毛贼就已经大大咧咧地跟了上去。
　　一群人也只好跟上去。
　　我们就这样跟在华南虎身后随行，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我们在一棵长在缓坡上的巨大古树下停止前行。抬头细看，这棵巨大古树的中上位置有人类居住过的痕迹。那小男孩迅捷地爬上树屋并在上面咿咿呀呀的向我们摆手，看来是想邀请我们上去，而那只华南虎在我们抬头的时候已经消失在丛林深处。
　　“怎么办？要不要上去？”我转过头想要征询意见，没想到小毛贼不费吹灰之力已爬了上去。纵横世界的大盗果然是上房揭瓦的好手，但他在我们面前露出来的实力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我想不通他这个年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能力。
　　“等什么？上来吧！既然他没带我们到虎穴去，还怕他在这里吃了我们不成？”小毛贼坐在木屋旁边的树干上笑着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我们几个相继爬上了树干。这棵大树的树干实在有些粗大，我们几个人站在上面一点儿也不显得拥挤，大树上天然的木屋还带着简易的窗户，四下里眺望风景，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很久没人到这里来了，欢迎！”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树屋传出，惊得楚然和李满满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是，是谁？”我疑惑的问道。
　　树屋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位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老妇人，这位老妇人应该年过六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是我这个老太婆，不用怕！”老妇人和善地笑道。
　　时凡走上前摆出职业性假笑，问道：“老人家，您好，冒昧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老妇人笑着摆了摆双手，“很久没有人到这里来了，欢迎欢迎！”
　　众人纷纷致谢，在老妇人的殷切期盼下，我们决定今晚留宿在这树屋。进入树屋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树屋本身是由古树的枝干天然环抱形成，由于枝干的原因，地面层次不齐，但也正是这些枝干把内部分割成上下高低各不相同的独立房间，房间里的天然床板完美契合了人体，不用被褥也躺的十分舒服。
　　“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啊！”时凡探头望着树屋内部惊叹不已。
　　各自选了一间树屋住下。傍晚，老妇人又在树下为我们升起篝火烤起了野味，她灵活的动作根本不像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
　　夜空安详，月下篝火正旺，众人喜不自胜，华南虎也在一边保护着那小孩并咀嚼着烤熟的野味，看它吃饱喝足又能保护我们不受野兽袭击，多少有些安心。
　　“老奶奶，你为什么住在这里？”李满满问道。
　　老妇人浑浊的双眼变得深邃，叹了一口气回道：“陈年往事了！”
　　看得出老妇人的忧伤，李满满急忙说道：“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老妇人摇了摇头，坐在原地沉思起来。
　　“那个小孩是？”时凡又问。
　　老妇人回过神，笑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勾起了众人的兴趣，毕竟这么一个小孩竟成了这位老妇人的救命恩人。
　　老妇人笑了笑，说道：“说来说去还是绕不过这个坎，在心里憋久了也难受，那我就说说吧！”
　　好奇地望着老妇人。
　　“我的丈夫在一年前被一群外来人雇用去了山里，原本他想着去赚点钱补贴家用，我也就没当回事答应了。那个领头的说最多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结果过了一个月也不见他回来。我心里头担心就一个人寻到山里，我一个外来人，没进过几次山，不小心就迷了路，在山里东闯西碰，迷迷糊糊绕了好几天，后来走到一个山沟，在那里我看到了雇用我丈夫的那群人的尸体，他们的死的很惨，说是看到了他们的尸体，还不如说是看到了很多人皮，满地的包袱.......带血的衣服......还有人皮.......”说着说着，老妇人开始神神叨叨起来。。
　　李满满安抚着老妇人，关切的询问道：“老奶奶，你没事吧？”
　　老夫人抖了个机灵，回过神，满脸哀伤地说道：“我在那满地的血衣里面看到了我丈夫临走时穿的衣服，我哭啊！喊啊！我被吓坏了，魂飞魄散，我拼命想要逃出那个山沟可我怎么也走不出去，到了晚上，那个山沟里总能听见马蹄声和冲杀声，我疯了一样在山沟里乱闯乱碰，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来，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看到一群穿着铠甲的人在互相残杀......”老妇人没说两句又再一次陷入痛苦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