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空中下起鹅毛大雪，庭院内被大雪覆盖，空荡荡的，只听见北风呼呼声。少林寺的用水全落在我一人身上。冬季天冷，少了些洗浴和衣服清洗，所以用水量不算太多，一个人忙到傍晚也忙的过来，冬季山上柴火都是湿润的，不利燃，下午砍柴的活就变成挑水。晚上就洗衣服，冰冷刺骨的清水让我小手都肿成猪蹄了。第二天白天挑水，扁担上的绳索就像锋刃一样每走一步就割我手心一次，绳索被鲜血染红。晚上，伤口遇到冷水，阵阵寒意和疼痛直达大脑。即使这样，我也不想放弃我在少林的学武的心，有一天我会成为正式弟子，然后进入达摩院，学会少林七十二绝技，成为世间的强者。
　　夜里，空真过来，看到我的伤口，心里悲痛的道；“阿门陀佛，”然后找来布和止血膏，细心的擦拭着我的伤口，我双手早已失去感觉，但内心却有股暖意。于是每天夜里，空真都会过来找我，替我擦拭每天由于劳作造成的伤口。渐渐地，伤口不在裂开，手掌变的粗壮厚实些。手臂开始孔武有力，挑水刚开始用两桶，后来用四桶，八桶。砍柴时上树，登山也都步步疾风了。饭量一天天增多，干的活用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两年后，又是一个冬季，候居院的俗家弟子，那些武林世家地主老财的儿子待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入室做正当弟子，而那些穷苦的儿子则很多因为年纪大了，回家种地去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会饿死了，因为他们不再是嗷嗷待哺的小孩了，他们是农民，这一生就注定做农民。少林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曾经做的一个踏入武林，成为英雄豪杰的梦。此时候居院依旧只剩我一个人，此刻忙完一切，我静静地坐着。发着呆。这时几个人影朝我走过来，我定睛一看，前面带头是两年前入达摩院燕刀门的王强。他一脸醉醺醺的样子，指着我鼻子道；“小子，给老子我烧好热水，我要沐浴。”看着他那一脸嚣张的样子，我就看不惯。再加上他身后其他和尚咯咯笑个不停，我瞥了他一眼；“自己烧去。”
　　王强推开扶着他的和尚，右手抓住我的衣领，满口酒气的嘴对着我道；“叫你去还不去，你这打杂弟子，不就是伺候我们的吗？伺候好你大爷我，没准大爷我一高兴，把怡红院如花赏给你。”
　　“哈哈，”其他和尚跟着大笑。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为他干活，还受到耻辱。这样我是坚决不干的，我打掉他抓住我衣领的手，漠然道；“你有什么了不起？配我伺候你。”
　　王强手被打掉，重心前移，一个踉跄，左右摇摆了下，随后站稳道；“呦嘿，力气还挺大。我就让你见识下我有多了不起吧。”说完一拳朝我打来，我瞧见他要打我右颊，刚想往左闪躲，突然他拳变掌，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其他和尚依旧哈哈大笑。
　　王强道；“这招信拈手都不知道，亏你待在少林。少林是养你这只猪的吗？”
　　其他和尚笑的更厉害了，他们的笑声激起我心中的怒火，挥动手打过去，只见王强一个闪躲，站到我视线的盲区肩膀的右侧，然后右腿一升，把我踢倒在地，随后嘲笑道；“这招土狗钻地。”我立即站起来，跳过去想抱着他，他往后轻轻一跃，眼看我就要扑个空，他的衣襟掠过我面前，我头一升，张嘴咬住他的衣襟，然后还没等踏实着地，我双手立刻抱着他的腿，用嘴狠狠咬在他小腿上。
　　王强一声呀的惨叫，随后破口大骂；“真是条疯狗。”随后用右腿狠狠地踩，我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腿，忍着背上的疼痛，我知道如果我一放手，我没任何招式应对他。就这样死缠烂打，争取个两败俱伤。周边和尚看着形式不对，拥过来拉扯我，其中一名用掌劈在我脖子上，“啊”一声，我松开嘴，随即昏眩过去。
　　等我醒来，床边是空真。他替我端来斋饭。松动的牙齿嚼着粥都觉得痛。
　　空真说；“王强都被你撕下下肉来了。监寺师祖会处理好这些事的。王强一定会受到监寺师祖的处置。你安心休息。”
　　听完空真的话，我心想；“可能这样会被监寺注意，叫我入室正当弟子，毕竟我也来两年时间了。也该进入少林学武，进达摩院了吧。”越想我心里越激动，对于王强我心里都没有恨了。心里欢快的心情让我两三口就将粥吃完。空真看着我狼吐虎咽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我愣头愣脑的看着他，疑惑他在笑什么时，他却笑的更大声。我也傻傻得跟着他笑。
　　时间过去几天，我满怀希望的等待着消息，寺院里却没一点动静。终于我忍不住问监工和尚，他鄙弃的道；“你还想学武，等个十几年吧！我都进来十年了，就学了招扫腿。”监工和尚的话宛如一桶凉水，浇在我心里冰凉冰凉的。
　　夜里，我碾转反侧，心中满是不安和疑惑。为何我想学武这么难？真要等十几年才可以学武进达摩院吗？为什么王强年纪不大却能进达摩院呢？苦苦思索一番无果，我决定第二天到达摩院看看。
　　第二天，我起个大早，偷偷摸摸来到达摩院，少林寺规定，俗家弟子不能随便进入达摩院，不然会被赶出少林，一年前得知这个规定时，我从内心深深的感激空真。
　　刚到达摩院旁，就听见气势如虹的练功声。我心血澎湃，加快脚步，翻上围墙。看见少林弟子整齐划一的打着一套拳法，我痴痴地看呆了，将他们的一拳一脚全记在心。然后趁他们还没注意时，悄悄溜走。于是我每天早上起早，带着水桶出门，从达摩院出来后直奔山下，提着水上来，监工和尚看到我觉得很惊讶，倒也没去怀疑我积极干活的目标。此时冬天，下午不用山上砍柴，我却跑到山上，练习看到的一招一式。但是越练越感觉自己所打得方式跟他们不同，满脑子的疑问。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这日从达摩院下来的路上，我脑子里思考着他们的动作时，半路上撞到别人怀里，我抬头一看，是王强。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对我说；“你偷偷到达摩院学武？”
　　我立刻否认到；“没有。”
　　王强道；“上次的账这次算清楚，你等着吧！”
　　我说；“等着就等着，还怕你不成，咬不死你，我死。”我不能让他踩在我头上，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让他知难退缩。
　　王强道；“那这次你死定了。”说完，推开我就走了。我心里犯嘀咕，他会对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