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控制

　　圆筒装置掉在漂浮木板上。它由黑色和暗绿色的两种材质组成。
　　两种材质之间的缝隙已经被锈迹腐蚀。吉冬猜不到这是什么东西。
　　于是问道：“二锅头，这是你们金属生命特有的繁殖方式吗？快出来看看你的孩子，又是一坨铁疙瘩，一点都不可爱。”吉冬明显是在调侃二锅头。
　　“老大，你别说了。”二锅头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好像它真的有喉咙，而且喉咙真的被噎住了一样。二锅头无奈地说道：“这东西似乎是活的。刚刚我吃的那堆铁疙瘩的其中一部分。它突然在我肚子里膨胀。弄得我猝不及防。”
　　吉冬了解金属生命的消化机制，它们会把吞噬的东西分裂成亚原子状态。所以一个金属生命可以吃下比自己的体型大十倍，甚至一百倍的东西，只要它们愿意的话。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不能被分裂成亚原子状态。”吉冬听懂了二锅头的意思，便说道。
　　“是这样的，这东西身上有一道保护屏障。也就是防火墙，我的分裂信号根本传不进去。而且，这东西在我体内的时候，还在吸食我的能量。”二锅头的语气也十分疑惑，它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被自己的食物当做食物。
　　“那你吃的其他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吉冬若有所思，问二锅头。
　　“其他的东西倒是没有这道防火墙，很轻易地就被我分解了。不过口感好像很熟悉，貌似我之前吃过。”二锅头如是说。
　　“吃过？什么时候？”吉冬有些急切地问。要是二锅头所言不虚，那么他的推断就成立了。
　　“嗯……”二锅头沉默一阵子，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我这次苏醒之前的事情。是我还没有被熔炼进伽马合金之前的记忆了。”
　　“太阳文明？”吉冬像是在问二锅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二锅头又接着说道：“我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他们喂养我的食物就和这些铁疙瘩的味道差不多。”二锅头似乎记起了更多的事情。
　　“星空巨兽的星域是自第一代巨兽诞生起就一直存在，且不会消失的。”吉冬说道，他这样一句没头没尾地话，着实让二锅头无法理解。吉冬一直在猜测自己身处何地，经二锅头这么一说，吉冬突然想到他们有可能就在某头星空巨兽的星域里。
　　二锅头旋即问道：“老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些铁疙瘩是太阳文明的东西？”
　　“你说对了一半。”吉冬对二锅头说道。
　　“你别买关子了。”二锅头迫切的想知道吉冬到底猜到了什么。
　　“你想想看，地球上突然开始出现星空巨兽，这意味着什么？”吉冬倒是显得不慌不忙。
　　“不知道。”二锅头根本不想思考，它只想要吉冬告诉它一切。
　　吉冬也很无奈，他也就不再卖关子，于是说道：“首先，这头出现在地球星空巨兽绝对不是个例和偶然。想想藏地荒原的来历，指南上记载的播种计划。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太阳维修指南》不只是维修太阳的说明书，其他的一些记载，正在引导地球人类复苏之前的太阳文明。比如各个星球的苏醒，又比如这星空巨兽的出现。我觉得，人类真正面对的危机，并不来自太阳。”吉冬一讲就是一大段。都没讲到正题上。
　　“老大，你讲这么多，到底知不知道这圆筒装置的来历啊。”二锅头打断道，虽然吉冬讲的这些也很吸引人，但是二锅头现在对圆筒装置的好奇心太过于强烈了。
　　“你能不能耐心一点。我不是想给你讲得全面一点吗。”吉冬无奈地笑道。
　　“好吧。”二锅头也只能坦然接受了。
　　“以前太阳文明是怎么限制住星空巨兽的，你知道吗？”吉冬问二锅头，但是不等它回答，就自己说道：“我之前在一部纪录片里看到，太阳文明的科学家研制出一种装置，可以逃避星空巨兽的筛选，进入星域，这种装置会有效地控制星空巨兽的行为，并把它们送进第二空间。但是这种装置需要一类人来控制。就像巴曼给我吃的那些纳米机器人一样，在必要的时候同样也会限制你。”
　　“那些小玩意儿就像死了一样，到现在都没有和我交流过。”二锅头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
　　“现在我们不谈这些。我觉得这个圆筒装置就是当初太阳文明研制的控制装置。另外，你还觉得那些铁疙瘩是太阳文明时期的味道。我猜八九不离十。”
　　“要是这样的话，这头星空巨兽怎么还会出现在地球上，它现在不应该被控制住，被封印了吗？”二锅头对吉冬的猜测表示怀疑。
　　“按道理，星空巨兽星域里应该只有星髓。怎么还会有漂浮的木板，和这么多铁疙瘩和晶石。”吉冬给出一条佐证。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我们现在所处的木板，和我刚吃的那些东西，就是太阳文明研制的控制星空巨兽的装置。”二锅头顺着吉冬的思路，推理道。
　　“你总算是开窍了。不过，这些晶石应该不属于这些装置的一部分。而是属于星髓的结晶。那些装置快成破铜烂铁了，对星空巨兽的控制能力也大不如前了，这也是星空巨兽苏醒的一个重要原因吧。”吉冬把一些东西做了补充说明。
　　吉冬和二锅头，在一头星空巨兽的星域里进行了一番漂亮的推理。
　　要很久以后，吉冬和二锅头，一切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是在此时此刻，他们的这个推理是最正确的。
　　“你说刚刚这个圆筒装置吸收了你的能量。说不定，它还能用。”吉冬对二锅头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二锅头明知故问。
　　“再给它吸食一点。要是能控制了这头星空巨兽，我们也不亏。之前要不是约瑟夫大爷，我们恐怕就完蛋了。”吉冬的计划就是要控制住这头星空巨兽，毕竟自己只是个H级涅槃者，二锅头也并不强势。有了这头星空巨兽，至少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吉冬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缉，而且成了无数试炼者期望一飞冲天的阶梯。
　　想要控制星空巨兽又谈何容易。首先这个圆筒装置已经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侵蚀，其次简单地吸收一点能量就能把它修好吗。吉冬抱着侥幸的心理尝试一下，虽然成功控制星空巨兽的几率低到不可能发生。
　　二锅头和吉冬现在是命运共同体，只有吉冬活着，自己才能活着。
　　它鼓足勇气从吉冬体内凝结出来，跳到地上的圆筒装置旁边。又一次吞下了圆筒装置。对于二锅头来说，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吉冬也能感到二锅头的感觉。
　　就这样，圆筒装置放大又缩小，二锅头的凝结状态消解又重塑。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最后一次，圆筒装置从解除凝结状态的二锅头体内掉下来。
　　圆筒装置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