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嫌疑人

　　“姓名？”
　　“张扬。”
　　“年龄？”
　　“21。”
　　张扬坐在明亮亮的刑侦办公室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还是选择了报警，对于五好青年的他来说，第一接触这种重大案件，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是你第一时间发现了王先生的尸体？”对面的国字脸警察严肃开口。
　　张扬点了点头，将他进入房间后发现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国字脸警察仔细聆听，眼中不时闪过思考的神色，等张扬说完之后，他的身体微微端直，以一个审讯的语气询问道：
　　“据法医说，你的房东王先生死亡时间是傍晚7点到8点之间，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果然。
　　张扬心中一沉，知道对面的警官怀疑上了自己。
　　“警官，那时候我在地铁上，我大概是8点半左右才下的地铁，走到家已经9点钟了。”
　　“谁能证明？”国字脸警察紧紧盯着张扬，一旦张扬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哔哔谁能证明嘛？
　　张扬苦着个脸，说道：
　　“我6点钟才从XX军事大学离开，我的朋...导师可以帮我证明。”
　　他想了想，觉得天神调查所既然对外宣称是军事大学，还是叫林逸飞导师好一点。
　　“你是XX军事大学的学生？你的导师叫什么？”
　　“林逸飞。”
　　“把他叫来。”
　　张扬挺着一张苦瓜脸，拨通了林逸飞的电话：
　　“林逸...林老师，我现在在警察局...”
　　半个小时后，一袭风衣的林逸飞匆匆赶来，对着张扬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你这个臭小子，就是不让我省心！”
　　随后，他又对着国字脸警察笑道：
　　“警官，你好，我是张扬的导师，林逸飞。”
　　“林先生，你好，叫我方警官就是了。”国字脸警察点头回应。
　　等林逸飞坐下之后，方警官才接着开口说道：
　　“林先生，你是XX军事大学的老师？张扬是你的学生？”
　　“嗯，是的，这是我的证件，还有张扬的入学档案。”林逸飞将手中的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方警官。
　　方警官接过文件夹，翻看了一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
　　“林先生今年才26岁，就当上了大学的副教授，真是年轻有为啊。”
　　“运气而已。”林逸飞面色不变，调查所每一个员工都有人员备案，就是为这种突发状况所准备的。
　　当然，这些都是国家允许的。
　　方警官合上文件夹，手指轻扣着桌面，轻声说道：
　　“你的学生，张杨先生涉及到一桩命案，这个你清楚吗？”
　　“这个臭小子给我说了，方警官，我可以作证，这小子6点才离开学校，而且这小子穷的很，根本不可能打车，一定是坐的地铁回来，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学校离他住的地方很远，坐地铁回来起码要两个小时，这还不算上他走路的时间。”
　　林逸飞丝毫不显慌乱的解释。
　　方警官轻扣桌面的手指停下，嗯了一声，说道：
　　“这些都不能作为他无罪的直接证据，我们调查过案发现场，只发现了张扬先生的脚印以及指纹。”
　　“更何况，张扬先生说凶手是破窗逃跑了，但我们取证发现，案发现场在五楼，而楼底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我们调楼层的监控也发现，当晚除了张扬先生和被害者王先生，没有任何一个人进入过案发现场。”
　　“而且，据张扬先生的邻居说，张扬先生和被害者在一个月前曾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方警官的话语带有极强的压迫感，张扬心中一跳，解释道：
　　“那次争吵是因为房东他突然要加房租，我才和他吵起来的，而且事后我们双方已经对房租一事达成了共识。”
　　听到这个话，方警官的眼睛眯了起来，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林逸飞笑着打断了他：
　　“方警官，你说楼房的监控没有看见其他人进入案发现场，那为什么不去调查一下地铁站的监控呢？”
　　“据我所知，张扬的房东死亡时间是7点到8点之间，如果地铁的监控显示张扬在这个时间段之后才出的站，是不是可以作为张扬不在场的证明呢？”
　　对！
　　张扬点头，他太紧张了，以至于忘记了这个关键的不在场证据。
　　“我们已经安排人去调查地铁站的监控了。”
　　这时，方警官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人，站到了一旁接听。
　　趁着这个空档，林逸飞瞪了一眼张扬，意思是：
　　你小子惹了大麻烦了。
　　张扬回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表示他也不知道会突然发生这件事。
　　方警官接了电话之后，对着张扬二人甩了甩手，道：
　　“你们走吧，调查地铁站监控的人说，张扬先生出站的时间是8点27分。”
　　张扬心头一喜，这下子算是洗脱嫌疑了。
　　“但是，这个证据只能证明张扬先生在8点27出站，如果张扬先生中途离开了地铁站，打车去了案发现场，再重新进入地铁站来伪造不在场证明也是有可能的。”方警官的双手撑着办公桌，身体前倾：
　　“现在只是暂时让你离开，如果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你杀害了你的房东，那么我会第一时间逮捕你。”
　　“另外，别想逃。”
　　......
　　出了警察局之后，张扬垂头丧气的，他现在还是警察的重点怀疑对象。
　　林逸飞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开口道：
　　“想什么呢？回调查所。”
　　张扬扭头看着林逸飞，嘟囔道：
　　“真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林逸飞看着灯火通明的高楼，开口道：
　　“是使徒。”
　　嗯？
　　张扬摸着后脑勺被林逸飞打的地方，不明所以。
　　“是妖之使徒做的。”
　　“妖之使徒？”张扬反问。
　　“世界上，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亲近妖，通过一些特殊的禁忌手法与深渊空间内的妖进行沟通，从而获得力量，我们天神调查所的任务不只是调查神明和堤防妖破除封印，还要清除世界上不安分的妖之使徒。”
　　林逸飞点了一支烟，接着说道：
　　“我通过银河看过这起案件的卷宗，凶案现场有一个圆形的诡异图案，这个图案就是妖之使徒与妖沟通的手法，称为血祭。”
　　“血祭这种手法极其残忍，需要用一个成年人的鲜血来献祭给妖才能获得力量。”
　　林逸飞的解释通俗易懂，也只有这种非人类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害一个普通人。
　　张扬望着无边的夜色，叹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危险的漩涡。
　　这个世界越是深入了解越是危险啊。
　　现在想想，做一条咸鱼可能还要好一点。
　　“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把那什么妖之使徒抓到警察局去？”张扬不想被警察怀疑，迫切地想要抓住妖之使徒，洗清自己的嫌疑。
　　“就凭你？菜鸟，等你把你的灵魄融合度提高过后再说吧。”林逸飞瞥了一眼张扬，将烟头踩灭，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菜鸟，好好在调查所学习，那个妖之使徒肯定还会再次作案，这件事情也算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能亲手抓住妖之使徒，我会向所长申请给你一支肉体强化液。”
　　“现在，只有等。”
　　张扬唉声叹气，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道：
　　“诶，对了，你不是会什么记忆清除吗？不如咱们来一次，让警察彻底忘掉我。”
　　为了洗脱嫌疑，这个家伙什么损招都想得出来。
　　“你疯啦？”林逸飞瞪了一眼张扬，语气严肃：
　　“调查所规定，除非特殊情况，不允许对普通人用记忆清除，更何况那不是我的能力，那是调查所研究出来的一种微型终端，与银河相连，可以发出一种特殊的声波，影响人的记忆。”
　　他拍了拍兜：
　　“就算我想帮你，我这次也没带那个玩意儿。”
　　行吧。
　　张扬甩了甩头，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主意收起。
　　他现在只能按林逸飞说的那样，静心等待了。
　　出租车车门合拢，发动机轰鸣，驶进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