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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无可奈何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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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愿急忙抓住剑道:“李大人,何必呢,他只是一时冲动,并非死罪。”
  李经天道:“一时冲动?你们是瞎了吗,他刚才打的是我的要害,想把我的脑袋打烂,是我学到了武艺,勉强才躲过一死的,他这是要当着大家的面,行刺朝廷命官,这不是死罪什么是死罪?把剑给我。”
  陈愿情知李经天如此率性胡为,对付一般百姓还行,对付朝中大臣绝非好事,梁世忠树大根深,在武官中的威望不亚于崔鹏,崔鹏父子之死已令全国震动,李陈二人也被百姓称为奸臣,但是崔鹏父子毕竟曾入狱数月,算是经过大理寺的审查了,如果现在再杀梁彦直,而且还是直接就杀,没经过任何庭审,必会引发一轮风波,万一因此让天下武官都与李陈两家敌对,很难保证两家能在满天下的抗议声下安然无恙。所以陈愿死死抓住佩剑,不肯给李经天抢到。
  李经天怒火中烧,一眼看到王处身上也带着剑,当即朝王处伸出手,叫道:“给你的剑我。”
  王处不敢违抗,顾不得陈愿的摇头示意,只得把剑递给他,李经天接剑在手,将尚方宝剑还回鞘内,拿了王处的剑,甩下剑鞘,明晃晃的,就向梁彦直走来。
  陈愿急道:“李兄,绝不可如此啊,他可是梁元帅的爱子啊,你这是成心要让你家跟梁家结仇吗?”
  李经天大吼道:“结仇又怎么样,我不信皇上会帮着梁家,梁世忠敢闹,正好把梁家也一并端掉,反正他们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人。”挥剑依旧上来。
  梁彦直冷眼相看,眼见李经天来到,冷静的对抓他的绝卫道:“你们再不放手,让他杀了我,怕不怕皇上会治你们的罪?”
  李经天喝道:“谁也不许放手,紧抓住他!”一剑猛挥过来,朝着梁彦直胸口便刺。
  陈愿暗叹一声,这李经天只顾发泄私愤,完全不知天高地厚,这一剑,分明是想要直接把梁家跟罗万两家逼成你死我活的局面,一旦到这局面,哪怕现在皇上倾向于罗万两家,却也万万不敢再向梁世忠下手了,杀了一个抗狄元帅,已经引起满城风雨,再杀一个,恐怕就得风雨飘摇,震动到大周本来就不太稳的根基了,皇上不会那么傻的。那么到头死的会是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也就是说,这一剑,杀的不仅仅是梁彦直,他自己也免不了要陪葬,并且将罗万两家的前程堵死!
  可是,陈愿未曾习武,他的剑只是装饰用的佩剑,面对略知武艺的李经天,他只能望之而叹,任由这可能会带来毁灭效果的一剑,径直杀向梁彦直……
  陈愿这一路上,有一件事一直弄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赐给李经天一把具有先斩后奏特权的尚方宝剑?
  他对于李经天,其实是有些看不惯的,此人轻狂、无赖,学识低、品行差,一点也看不出他是李俟卨的儿子……状元出身的太师覃绘,本身是个有学问的人,李俟卨能成为覃绘的得力助手,也是有相当学问的,没想到他儿子却如此不中用。更奇怪的是,覃绘还愿意举荐李经天出仕并委以重任。
  当然了,说是重任似乎也不妥,因为押送犯人流放,本来只是一项苦差,只是这次的押送明显不一样,从皇上到太师都非常重视,皇上甚至还秘密委派了十几个绝卫协助,这在大周历史上应该也是首次了,然后还赐了一把可以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陈愿才感觉到,这应该算是一次重任。
  陈愿是进士出身,对于李经天这种纯粹靠父亲关系进入仕途的人,本来是极不顺眼的,一开始以为自己才是这次押送的主要负责人,没想到皇上指定的主要负责人却是李经天,这让他心理上很难接受,甚至以为是皇上一时糊涂搞错了,不过他父亲跟他说,皇上这么做是另有目的,用李经天的原因,正是因为李经天是个无赖,有时无赖比正常人更能办事。
  一路走来,陈愿真没觉得这个李经天有多少办事能力,除了能折磨人,他甚至担心到不了半路,崔家的人就都被折磨至死。
  难道皇上的目的,就是想让崔家的人饱受折磨?也许真是这样,他一直太信任崔鹏了,所以对于崔鹏叛国通敌,才会恨到了极致,崔鹏虽死,还是不能消他心头之恨,还要折磨他的家人。
  但如果是这样,那赐给李经天一把尚方宝剑,有何必要?把生杀大权交给一个无赖,那可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啊。
  现在他杀向梁彦直的这一剑,证明皇上错了。
  眼见得这一剑就要刺到梁彦直时,门窗突然再度被打开,两名绝卫下意识的一松手,他们所强行制住的梁彦直突然动了……
  “啪”的一声,李经天又中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另外的半边脸也肿了。
  这当然是梁彦直打出来的,顺便把李经天的剑拍飞,直落在木梯上。
  整个客栈骤然安静下来,除了客栈店家的抽泣声,更无声息。
  李经天捂着脸,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嘶声对着那两个抓着梁彦直的绝卫吼道:“谁让你们放开他的?我有尚方宝剑,见剑如见皇上,没我的命令,你们胆敢放开他,不怕严惩吗?”
  那两个绝卫苦笑一声,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朝后看。
  绝卫们是不希望梁彦直在这时丧生,否则不但皇上那边难以交代,也让他们心中的刚浮出来的一个疑问就此埋藏,他们迫切的想知道梁彦直与黄裳究竟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黄裳现在何处,一旦梁彦直身亡,这疑问自然就无法解答了。
  但是李经天手握尚方宝剑,那是绝卫们绝对不敢去反抗的。多年的强化训练,练出了他们对皇权的绝对服从。没有对与错,只有是否属于皇命。李经天的尚方宝剑,是皇权的象征,他们哪敢违抗?
  因此在李经天命令不许放手,必须抓住梁彦直让他杀时,他们只能抓着梁彦直不放。
  那么,梁彦直为何突然能动了?
  因为两个绝卫同时感觉到有暗具向他们飞过来,他们只能分神应对,随即发现奔向他们的暗具并非真的攻向他们,而是击向门窗,以他们的耳力和对危险的捕捉力,原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判断失误的,为什么会判断失误?他们分神错愕间,梁彦直不知从哪里得到了额外的力量,立刻就挣脱了他们的控制。
  别的人不知,两个绝卫心中有数,这里,至少还有一个武学方面的高手。。
  是谁?
  他们的目光,很快就移向了崔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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