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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离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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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当日率领大军,匆匆离开虎牢关。自知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是非常之紧迫,是以他很快又是抛下大军,先行率领亲随、部曲,飞马赶回雒阳。
  
  伴随着相国的归来,迁都的一应事宜,在董卓的意志下不断被加速着。而此前代行相国事的讨虏校尉贾诩,亦是将在移交完手中的迁都事宜之后,前往虎牢关督军阻挡关东联军西进的步伐。
  
  然而,就在雒阳的官僚体系,透着腐朽却也仍旧是按部就班地有序运作之际。来自虎牢关前线的一份战报,彻底将所有的平衡全然击碎——虎牢关已经于日前丢失,关东联军此刻业已是侵入京畿地区。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是令此前多有些怠慢的凉州一众军阀,不得不放弃享乐倾力开始配合董卓,推进加速迁都的进度。亦是逼迫贾诩不得不放下移交事宜,跟着上门的玄甲卫士,匆匆前往相国府。
  
  ……
  
  “这就是奉先送来的奏表,文和且瞧瞧看吧。”相国府的书房里,一脸阴郁的董卓将案上的奏表,非常随意地丢在匆匆赶来的贾诩的身前。
  
  少焉,他自言自语地感慨一声道:“本相当真是小觑奉先的果决,他竟然是连一日,连一日都不肯替本相拖延。”
  
  关东联军克复虎牢关一事,早有探马飞马带回消息。此刻的雒阳,业已是沸沸扬扬。因而吕布送来的这份奏表,诚可谓是姗姗来迟。
  
  俯身捡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奏表,贾诩匆匆翻开,大略地浏览上一遍。须臾,抬起头面对董卓的他,脸上露出些许古怪的笑意道:“奏表中言,吕中郎将日前与关东联军一番激战,斩敌四千余众,更是三箭射杀关东联军三员大将。大有请相国表彰其功勋之意呀。”
  
  吕布这份迟来的奏表当中,绝大部分篇幅,全然是在叙述战役的经过,以及杀、伤联军数量的估测,还有诛杀联军将来的过程。至于对于虎牢关丢失的详情,吕布全然是只字未提,只是一笔含糊带过。
  
  “奉先名播海内,文和觉得可喜可贺?”董卓探出身,眼睛牢牢盯着贾诩道:“那就请文和立即动身前往吕布营中,既是替本相庆贺奉先的不世功勋,亦是替本相督军诸部,抵抗联军西进。”
  
  “敢问相国,迁都事宜尚且未能完成交接,该当如何?”收敛起刚刚带着些许阴阳怪气的笑容,贾诩直截了当地说:“其实吕中郎将在奏表中写的已经是万全之策。
  
  就算将我送去前线,亦只能是曹随萧规,利用骑兵在机动性方面的优势,不断地袭扰、牵制联军,并且切断其辎重运输补给线路。”
  
  “迁都之事,你的计划还是太缓,关东的叛军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一切都必须加速,本相会亲自负责。就在你来前,本相已经传令要求三公九卿,即日出发长安。”董卓漫不经心地回答说。
  
  “即日?”董卓的答案,委实令贾诩大吃一惊,他急急道:“但牛中郎将尚未归来,雒阳根本抽掉不出兵马去扈从。还是相国准备让公卿的门客、部曲自行护卫?”
  
  “自行护卫?”董卓讪笑两声,摇摇头道:“若准他们带着部曲上路,只怕半途都会莫名失踪吧?本相是让他们轻装简行,只带家眷而行。当然,本相会遣五百军士,随车队西进。”
  
  “五百军士随行,与其说是保护,莫不如说是监视吧?”贾诩心中不得不替公卿的命运担忧:“相国应当知晓,就算是牛中郎将护送粮食以及典籍,都曾遭到匈奴与贼寇的袭击。只遣五百军士护送公卿前往西都,只怕是送羊入虎口啊。”
  
  “百姓是人,公卿亦是人,难道文和觉得,就因为地位尊贵,所以本相就该多派些人保护?没这样的道理吧?”董卓不置可否地说:“此事我意已决,文和不必赘言,文和还是想想去到前线的事吧。”
  
  董卓略作停顿,语重心长地说:“其实本相顺利回归关中,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不是吗?届时本相既富且贵、衣锦还乡,加之已是暮年并且远离中原,理所当然也就不复他望。
  
  一个享受富贵的董卓,是不会再威胁文和去做任何事情,这不好吗?”
  
  董卓话中的意思非常明确,他承诺只要他带着皇帝,安然地退回长安享受富贵。他就不会再以甄琰的安危,要挟贾诩替自己办事。
  
  “相国,时至今日,你的手就真的还能伸进中山国吗?”贾诩有些好奇地发问道。
  
  如今的局势,关东之地多是反董,董卓已经很难将触手伸进河北的腹地中山国,进而威胁到甄琰的安危。是以,贾诩才有此问。
  
  “本相确实无可奈何,但匈奴、乌桓、黑山贼呢?”付之一笑的董卓缓缓地站起身,他信步来到贾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文和是准备和本相赌一把吗?”
  
  “事已至此,我还赌这个干什么?”贾诩摇了摇头,仰起脖子看着头顶道:“只是我还是刚刚的话,我力所能及之事,吕中郎将已在奏表中详述。”
  
  董卓并没有否认,他的势力已经无法触及中山国。但他可以通过与匈奴、乌桓或者黑山贼等势力交易,藉由他们的力量去染指毋极县。
  
  当然,董卓这全然只是口说无凭,是以他问贾诩是否要赌一赌。但对贾诩而言,赌已经没有必要,一则他已经深陷其中,二来他也输不起。
  
  “相同的战略,不同的执行者去执行,效果也不尽相同。何况,吕奉先的世界以自己为中心,太难控制。你就不一样。”董卓说到这里,不免是看向贾诩有些好笑地说:“其实本相最初当真不曾相信,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变得这般软弱。”
  
  “人为爱一个人而软弱,并不用因此而羞愧。”迎着董卓的目光,贾诩反问道:“相国就不曾爱过其他人吗?”
  
  “爱过,又如何?不过是泡影罢。”沉思片刻,董卓摆摆头驱散脑海中浮现的身姿,道:“其实本相用文和,不单是希望文和能够阻挠联军,还想要文和留给联军一些警告。毕竟本相是准备在长安安安心心养老,不想听到他们来搅扰安宁。”
  
  “其实相国应该可以放心,袁本初或许根本不会追击。”贾诩回答说:“若当今天子,落在袁本初手中,于他而言反倒是进退两难。”
  
  “或许吧。”董卓并没有否定贾诩的判断,只是说道:“但这位盟主愿意目送本相西去,但下面的人未必遵从。这也是你说的。”
  
  董卓回归雒阳之日,就曾与贾诩探讨过联军之事。当时贾诩藉由袁绍的立场,判断出就算联军攻克虎牢关,亦不会长驱直入雒阳。但同时贾诩表示,其他诸侯或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追击。
  
  “看来相国还是对奉孝之事,耿耿于怀呀。”贾诩感慨道。
  
  身为盟主的袁绍不肯追击,意味着联军不可能倾巢而出。而一两家诸侯的单独出兵,吕布麾下的精骑完全能够驱逐。明白这些的董卓,仍旧要将贾诩遣去前线,原因恐怕只是想要报复罢。
  
  “离开中原,总不能带着心结吧?”董卓付之一笑,算是认可贾诩的说法:“传国玉玺我会留在雒阳,文和应该明白怎么处置吧?本相希望在离开之后,二袁就看似厮杀。”
  
  “玉玺吗…”沉吟片刻,贾诩应诺而去:“我大概已经明白。”
  
  ……
  
  便是在贾诩告辞离开相国府之际,不远处的蔡邕府邸前,蔡邕、蔡琰父女,刚刚匆匆登上马车。他们即将随三公九卿一道,离开雒阳赶赴长安。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地长途迁徙,马车上的蔡琰,某刻心情有些低落的自言自语道:“爹爹,好像漂泊,就是琰儿的命。”
  
  听到女儿的慨叹,蔡邕的心不免是揪紧。沉默良久,这位父亲带着愧疚与歉意,低声开口道:“琰儿,是为父对不起你。原本以为替你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不用再随爹四处飘零,谁曾想……对不起。”
  
  蔡邕应辟北上之后,便是推动着蔡琰与卫聃的婚事。他本以为,蔡琰嫁给卫聃就能获得幸福,未曾料想到卫聃竟是天不假年,刚刚定下婚期便是身染重病。未过多久,更是病故。
  
  “这怎能怪父亲呢,或许是女儿命中注定。”蔡琰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至少那些日子里,女儿过得非常的开心。”
  
  卫聃重病的日子里,作为未婚妻的蔡琰自然是悉心地照顾。开心,当然算不上,只是卫聃在弥留之际对她说的话,却令她是记忆犹新。
  
  当时,已经看穿蔡琰心思的卫聃,笑着鼓励蔡琰,勇敢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父女各怀心思,沉默不可避免。便是这时候,踏出相国府府门的贾诩,从蔡邕父女的马车旁经过。余光偶然瞥见陌生的熟悉人,蔡琰脑海再度回荡起卫聃的话语,竟是鬼使神差般地撩开竹帘。
  
  “贾…先生……”蔡琰怯生生地唤住贾诩,幸好轻纱幂离遮挡住她已经绯红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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