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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在希望的汉末 / 第三十五章 遁逃

第三十五章 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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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黄巾兵气势汹汹逼近的前一刻,汉军弩兵群已经迅速撤至枪兵身后。眼下,直刺的长矛、乱舞的各色农具、兵器混战一团,一时竟也是不分胜负。
  情势焦灼之际,一阵鼓声忽然传遍战场。雄浑鼓点中,四百步兵校士整齐地拔出腰间的环首刀,踏着划一的步伐,沉默着并肩前行。
  闻听鼓声,三河兵迅速回缩两翼,腾出的战线则在顷刻间,由出笼猛虎的步兵校士填充。这些身强力壮、训练有素手持精炼环首刀的猛卒,毫不留情斩杀着任何胆敢出现在眼前的敌人。
  胜败从来有凭,面对父死子继的职业军人,毫无训练且羸弱的农夫们,只是被屠戮的对象罢。
  只是片刻,悍勇的步兵校士就从正面击溃蛾贼,进而蛮横地拦腰将蛾贼集团切割两断。也是这一刻,黄巾兵们猝然醒悟,就算热血满腔,他们似乎也无法跨越实力的鸿沟。
  白松赋予他们的斗志,随着一边倒的杀戮,渐是消散。但是为了活下去,他们也只能是奋战到底。于是乎,首尾不相连的两群蛾贼,在最后的勇气驱使下,不约而同将矛头对准回归两翼的三河兵。
  ……
  几番冲杀,皮甲已是残破不堪。白松退回人群,咬着牙将一柄刺穿左腿的长枪拔出。疼痛引来的抽气,令他不由狰狞抬头。某刻,一个甲胄精致的汉军军官,赫然出现在白松视野当中。
  “死!”只一声低吼,白松用尽浑身气力,将手中的长枪折断,进而狠狠地掷出枪头。
  贯穿的伤口,不断溢出鲜血,投掷完毕的白松完全脱力地半跪在地。然而目睹三河兵陡然的慌乱,他的脸上扯出一抹癫狂的笑容:“哈哈!天不灭我!”
  甚至就是白松都没想到,刚才近乎发泄情绪的投掷,竟然有如神助般捅穿那人的喉咙。当兴奋支配全部思维,疼痛能带来的就只剩狂热,血腥红光泛起在白松眸中。
  黄巾弟兄们眼里,白松从来是嗜杀的代名词。但基本没有人清楚,他过去曾经只是胆小如鼠,连杀鸡都不敢的老实农夫罢。
  若非父母妻儿全部死在瘟疫当中,要不是官吏蛮横地夺走村里仅剩的口粮。白松如何会跟随同村人一道离开家乡,又如何会接触太平道?
  “血…这么多血…”随意包扎腿部的伤口,白松舔舔满是鲜血的手掌,这是他第一次品尝血的滋味:“真是臭啊!”
  生命已似风中残烛,一瘸一拐的白松随意捡起地上的环首刀,再度冲进第一线。不断玩命砍杀一个个汉军的过程中,他的意识愈来愈模糊。
  当数百黄巾切切实实咬开三河兵薄弱的防线,撕扯出的生路,立时引导附近近千人蜂拥而出,由是这片战场就从攻防转换成混战。
  只是没有人留意到,白松的下落——号召黄巾兵死中求生的他,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倒地,进而在不断的践踏里与大地融为一体。
  军司马樊先阵亡,右翼防线遭蛾贼突破。噩耗传回,朱儁沉吟片刻,不悲不喜地开口说:“混战只会徒增伤亡,传令右翼几位军侯,各自率部脱离战斗,相互掩护撤退重整。”
  “这…”传令兵士面露犹豫,踌躇着,他还是开口道:“右侧三河兵与蛾贼目前呈犬牙交错之态势。若其一旦脱离战斗,千余蛾贼势必成功逃窜,这有悖左中郎将不可走脱蛾贼一兵一卒的命…”
  “些许蛾贼,能成甚事?”马上的朱儁目不斜视,眼神中陡然射出寒光:“你以为你很聪明,但既然违抗某的军令…”未曾给传令兵辩解的机会,太阿出鞘,眨眼没入他的身躯。
  战事白热,朱儁周遭自然尽数是部曲,因而此事外人无从知晓。俄顷,一名部曲将朱儁重整的军令带给陷入混战的右翼,他的网开一面使得千余蛾贼顺利遁逃。
  自火起至今,六万蛾贼的性命,不断被铁与火收割。而始作俑者们,此刻业已潜进东面山中躲藏。
  某口山泉之侧,戴罪的王琦与乐兴闲聊着,麾下越骑们则且歇且饮。刚刚他们已经清点完人数,出发时的两百越骑校士,折损不过二十三员。
  方才与火焰赛跑的经历,掏空王琦们的精神与体能。左右已经无事,这一百多人就这么懒洋洋地横七竖八躺倒树下。
  他们现在的任务就只是等待,等待天亮,等待山下火焰熄灭,也等待这场战争结束。
  然而或许是天不遂人愿,居高临下,王琦赫然看见山下聚集的人影。就在近千人流朝着山腰清泉涌来时,百余越骑在他的叫喊中匆匆列阵,严阵以待。
  然而王琦想象中的死斗,并未成为现实。无论是最先逃进山中的蛾贼,还是陆陆续续上山的蛾贼,竟都是像他们这区区不满二百人的汉军乞降。
  王琦与乐兴面面相觑中,他们的俘虏数量最后竟是达到万人。
  其实黄巾军的行为不难理解,若非不是做好投降的打算,谁又会选择逃奔进这无路可退的山里呢?而既然总要投降,早投降晚投降又有什么区别呢?
  任由汉军收走手中武器,口渴的黄巾兵们疯狂地喝着清泉,相互庆祝死里逃生。未曾目睹皇甫嵩决心的他们,此刻或许还不清楚,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明天。
  林火未歇,但战事已经进入尾声,颍川蛾贼的覆灭已是定局。当六万黄巾或死或降时,舍弃他们的落魄赌徒,带着他的亲随与宿卫与孙坚散出的侦骑不期而遇。
  幸运又不幸的军骑,顷刻死在蛾贼乱箭之下。但他死前的鸣警,立时招来四面马蹄声碎。
  亲随、宿卫与汉军厮杀一团,环顾左右,波才的心里蔓延起绝望。入主雒阳的梦是多么甜美,现在他就有多苦涩。
  不甘就此授首,他悄然地剥下最先死去的汉军侦骑衣甲。须臾,改头换面的他骑上失去主人的棕马,毫不犹豫抛弃掉忠心耿耿的佟淼,以及一众亲随、宿卫。
  单骑北遁,活命的坦途,复起的希望近在眼前,不愿意认输的波才相信,他一定会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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