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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人们怎么去逃避,有些东西始终是逃不过去的,事情也许随着人们的逃避向着更坏的方向演变。或许,真正的面对它,却会发现事情没那么遭,又或许去做,去努力尝试,结局一切都会随之改变。
“是个男人,就要对自己的做过的事负责。”络烟黎临走之时曾这样对路小涛说。表明她不会插手陆晓涛的事。让他自己解决。
不过络烟黎刚说出这句话就引得咖啡厅的男男女女都微微侧目,一副人渣的眼光看着陆晓涛。搞的陆晓涛颇为无语。
陆晓涛还是没有那种坦荡的心,回去面对家中的父亲。即使有络烟黎的劝解,心中仍然是忐忑不安的。
父亲回去了会骂我么?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用皮带抽呢?
此时的陆晓涛仿佛又回想起小时候不好好写作业,被老师告状,结果被抽了一晚上的事,到最后哭着跪在地上把作业补完的情景。
那种感觉,想想就浑身发麻。
尽管父亲对路小涛甚是严格,但是陆晓涛并不怨恨,因为他知道,他也明白,这个世界上能够关心他人没有第二个人了。抽他,抽的痛不欲生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在这家,除了他父亲,就只有他这一个男人。
虽然心中有所埋怨,但小时候,看着自己跟别人不同之处时,他就知道自己身上应该承担着的责任,一个家的责任。
哐当。关门声传来。
“我回来了。”
陆晓涛不敢大声嚷嚷,并在进门后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嗯,吃饭。”
陆晓涛听着这平静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心里忍不住慌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暴风雨前的平静麽?还是让我吃饱了好上路?
陆晓涛进了厨房,拿了碗筷,坐在桌旁。
不一会,陆晓涛父亲也坐在了饭桌旁边。
陆晓涛暗自观察陆父的表情,发现他脸色平平淡淡。
真不愧是陆晓涛的父亲,跟陆晓涛这货表情的控制简直一模一样,想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简直不可能。
两人分别坐在饭桌两边,相互面对着面,不说话。
陆晓涛也发现自己不好开口,责问的事,他自认为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
继续沉默着……
陆晓涛仍然低着头扒碗里饭,又发现今天跟往常不一样,平时一般都是一荤一素一汤,今天晚上多了一碗肉,这是什么情况。陆晓涛不由的更慌了,又忍不住看了陆父一眼,发现他还是那副表情,也没有说话的想法。
……
这顿晚饭终于是吃完了,陆晓涛也不敢跟往常一样,直接回他自己的房间,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父亲发话。
收拾完的陆父看着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陆晓涛,也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坐在陆晓涛对面。
“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什么想说的,这些事我都承认。”
陆晓涛低着自己的声音,眼光躲躲闪闪,看向别处。但陆晓涛所担心的事却都没有发生。
但在陆父的眼中却瞟到了那一抹失望之色。
沉默……
太阳终究是落下山去,那最后一丝红火的圆牙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那满天的彩霞,火烧云般的火红,房间里亮度也随着太阳的西落而逐渐暗淡。那反射在云上的红光也只映的窗前的地板上那一块亮,并随着时间渐渐变浅。丝丝凉风又从窗户中送来,轻轻浮动着窗帘,也浮动着少年的心……
就在陆晓涛快坐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陆父的一声叹息,尽管那声音是那么的微小,但还是被陆晓涛听到了。
还是失望了麽。
陆晓涛心想。
“那学校把你劝退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陆晓涛点点头头。
陆父看着陆晓涛的样子,也不太想多说些什么的样子。
“那你以后不读书就跟着我跑生意吧,虽然不怎么样,至少以后还能有一份饭吃。”
陆晓涛此时紧张之心也随着平缓了下去,但随之而来却是一种感动。
这不是免于斥责的感动,不是对父亲放过一马而放松的感动,而是切切实实,发自内心的情感。是父亲对自己的责任,更重要的是对自己的关心。其他人体会不到,但陆晓涛只能在父亲一人身上学习,体会,感受到的情感,往往比别人更加敏锐。
相对于过往三年,陆晓涛更能明白父亲此时的话语,心情与感情。
陆父正准备走时看着陆晓涛欲言又止的样子。
又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陆晓涛看着陆父的眼神中,充满了热烈与决心。一种以往在陆晓涛眼中从未见到过的眼神。
“我想去当兵。”
陆父略微惊讶的看着陆晓涛。没说话。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天边的云也渐渐暗淡了下去,窗前那多给房间带来一丝光芒的地板反射光也随着暗淡,夜晚的风吹进了窗户,更加的轻柔,绵长,也更加的清凉,那摇曳的窗帘此时更加恣意自己的舞姿,开始随风飘荡着。这风,逐渐清凉了这件小小的屋子,微风在房间里环绕一圈,又像希鲁芙来到陆晓涛身边一般,带走了二人的浮躁,留下了相互坦诚的父子。
“嗯,好。”
陆晓涛父亲眼中的失望开始由赞赏所替代,因为他知道,陆晓涛是在为他的行为负责,为他自己负责。
一位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能够为自己负责,大概就是最大的安慰吧。
大概也有对自己儿子走他“自己”的路有那么一阵欣慰吧。
尽管陆父并没有对路小涛说过他在军队里的生活,但他的一言一行也印刻在陆晓涛的骨子里。
当陆晓涛翻出他的军章时,没有对儿子表现出愤怒,也没有像其他平常人一样,老子对自己的儿子炫耀一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也没对路小涛说过什么,但总归是知道的。
见还在那,就还在那,深深的,深深的压在箱底。
……
“明天我会去学校去帮你解决退学的相关事务,你要去么?”。
“去,为什么不去。”
家里白炽灯终于是亮了,明亮的白光充满了整个房间,窗帘依旧那样飘摆。但那光,不仅照亮了房间,更照亮了父子二人那隔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