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时钟学院

　　众人吃完早餐，踩着头顶响亮的钟声走进了科学魔法学院内部。
　　肖恩跟在艾克身后，走过学院那生铁浇灌的沉重大门。科学魔法学院是祖安地标的建筑之一，由皮城的三个大家族与祖安的长老会——由实力比较强大的一批炼金男爵们组成的组织，共同建立的祖安唯一的高等学院。学院是标准的祖安式建筑结构，充斥着钢铁与彩色玻璃。它面向祖安的每个工坊招生，只要你足够机灵，年纪够小“身上没有太多灰霾气味”，就可以来参加学院的招生考试。
　　考试内容往往是需要你用一堆废品，制作一件足够精巧的机械玩意。的确是祖安人擅长的手艺活儿。
　　金克丝领着三人，朝着门口的守卫眨了眨眼，守卫们便装作没看见般地放行了。
　　“科学魔法学院的初衷是改善祖安高等教育资源匮乏的局面，”艾克进入学院后就充满着一股愤世嫉俗的感觉，“但它最后沦为了皮佬们向祖安进行人才掠夺的工具！只要稍微有一点天赋的学生，还没毕业就会被挖到皮城的各个家族工坊里去当学徒，那群蠢驴般的男爵们，还乐此不疲地把祖安的人才送到这里来，只因为皮佬挖走了他们地盘上的学生，会给他们几百金齿轮！这简直比矿坑的驴子还没有远见！”
　　“皮佬们可不允许有远见的炼金男爵出现。”蔚在一旁耸耸肩，“他们巴不得祖安越乱越好，这样只要提供安全的环境，就足够让大批人做着最苦的活还感恩戴德了。”
　　肖恩觉得，祖安就像是前世被强国操控下的战乱国一般，政治被操控，人民没自由，勤劳朴实却不能获得付出应得的报酬，上升渠道完全被封锁。怪不得艾克一直想着把祖安解放。
　　“嘻嘻，”一旁的金克丝却是无忧无虑的模样，垫着脚拍了拍艾克的肩膀，“咱们现在可是要去皮城求教哦！小艾克小心被皮佬们踹屁股。”
　　艾克瞪了想偷偷踹他屁股的金克丝一眼，却也没再说话。
　　学院不大，进门后再经过一个转角，就看见了一台在学院内的海克斯压力升降机。
　　“科学魔法学院上去，走几步，就是我经常旁听的时钟学院，也是皮城六大家族合办的第一所公立学院。”艾克领着众人走进尖啸。
　　这还是肖恩第一次以正常的方式坐尖啸。
　　学院的私有尖啸内部很简陋，但是可以看出保养得很细心，金属结构都被上了油擦得亮晶晶的。艾克把启动把手拉下，尖啸仓门旋转着关闭，只留下了上方的排气孔，一阵蒸汽排出的轰鸣，尖啸启动了。
　　尖啸上升了大约四十米，花了两分钟左右。
　　又是一阵排气的轰鸣声，尖啸仓门缓缓打开。
　　上午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肖恩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这样明亮的阳光了。
　　后方金克丝不停嘟囔“快出去快出去”，然后把肖恩推出了四个人坐着略显狭小的尖啸内部。
　　众人从科学魔法学院的塔顶走出来，面前便是皮尔特沃夫宽敞的大桥。
　　肖恩右手搭凉棚状遮住阳光，愣愣地望着周围的城市。
　　不同于祖安各处给人的杂乱和阴霾感觉，皮城整条大桥笔直又宽敞，桥面还铺着漂亮的印花地砖，无比体现着这个城市的整洁与精致。远处皮城漂亮的成排房屋沿着所在的地势逐渐上升延伸到肖恩目光的尽头，建筑大多都是由石灰岩方砖和削角的木料搭建，无处不是青铜的饰面、铅玻璃窗和黄铜的屋檐，在晨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很漂亮吧！”晚出来的艾克站在旁边说到，“正是因为见识到了太阳，才愈发难以忍受黑暗。”
　　“很漂亮，祖安也很漂亮，是不一样的漂亮。”肖恩想了想，回答道。
　　艾克愣住，似乎被肖恩的话触动了。但他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随后众人朝着塔顶面朝的另一边桥走去。正对的就是一座立着许多象牙、黄铜、紫铜乃至黄金制成的塔顶的塔楼的漂亮学院。用鎏金黄铜制成的大门上方，挂着写着“时钟学院”四个大字的象牙制成的时钟模样牌匾，大字下方用小字按贡献多少的顺序排列了对各个家族的感谢。
　　肖恩仔细辨别了一下，却发现全是不认识的家族，遂放弃。
　　这次四人没有像有金克丝打招呼的科学魔法学院般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去，而是在艾克的带领下，绕道了后边围墙，从打着哈欠的守卫的视线死角，一个接一个的翻入院内。
　　肖恩震惊地发现落脚地方居然是大片草地。绿色植物，肖恩只在坐着尖啸上升的时候，经过祖安中层，从悬挂在悬崖边上的，专门用来培养绿色植物的培养塔里瞥见过一眼。而在皮城，这些在祖安需要被精心照料的绿色，被随意地践踏。
　　艾克拉着众人不停歇地直奔院内最高的那根，用纯白色大理石修建的，盖着黄金塔顶的笔直塔楼。
　　塔楼入口处仍然有穿着深蓝色金丝边略带浮夸的制服的警卫，但警卫似乎认识艾克，他略带惊讶的看着过来的艾克。
　　“怎么了祖安小子，今天不去公共教室旁听了吗？今天可是温斯顿教授的课，他可是最近几年非海克斯机械方向的新兴的权威。”
　　“我要求见黑默丁格博士，”艾克在警卫面前停下，轻轻喘着气说到，“我有关于海克斯水晶方面的事情求教教授。”
　　警卫疑惑地看了看肖恩与身后的三人。转身通过塔底安装的一个电话式的装置，拨出了个电话，得到肯定回答后，警卫转身示意众人进来。
　　四人进入门内，肖恩发现塔内竟意外的宽敞，同样用纯白大理石铺设的宽敞的楼梯蜿蜒地旋转而上。楼梯右侧的墙壁每隔几步距离，便被掏空了一个奖杯室的大小，隔着防盗玻璃，放着漂亮而精致的机械造物。
　　“这些都是博士曾经制造过的海克斯科技造物的模型，没有安装海克斯水晶的那种。每件海克斯科技造物都是精美的工艺品，每个海克斯科技的制作工艺都完全不同，也属于绝对的商业机密。”艾克羡慕地给肖恩介绍，“成功制作出一件能释放海克斯水晶能量的工艺品，就能被成为海克斯发明家，而黑默丁格博士，制作了两百七十二件完全不同的海克斯科技造物。”
　　众人沿着楼梯往上走了两层，是一处正在进行实验的实验室，几个穿着学徒服装的青年正在热火朝天地争论着该带入哪个公式进行测试。
　　看见艾克众人，青年们也只是点点头，又陷入了争论中。
　　肖恩好奇的跟着艾克众人走，一路上，几乎每隔几层，就会有一间小型实验室，实验室的工具和研究人员也越来越高级和专业，到快到塔顶的时候，同样在争执的研究人员的争执内容已经变成了肖恩完全听不懂的论题了。
　　终于，艾克众人来到了塔顶的银色大门前。敞开的大门似乎在示意艾克等人直接进入。
　　但艾克仍然站在门外，咽了下口水，紧张地朝里面喊到：“博士，我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