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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拯救黑夜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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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题?”
  “夜游人本是优雅、高等、敏慧的,夜游人的灵魂充斥着激情与创造力,我们拒绝平庸,以刺痛代替麻木、以疑问代替苟同。你不会不知道吧。”
  “现在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我接着说下去,“一个铜元一次机会,一共五道题,全对奖励,五个铜元。”
  她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的机器。“游戏机?你玩过游戏机吗?”她撩起大褂坐下,跃跃欲试。
  “这可是铜元吞噬者,不知有多少人败在这位手里。”
  “你非得将每样东西都说的这么……正式吗?”她对着我鄙夷一笑。
  “你管我,我愿意。”
  她投入铜元启动,机器立马轰隆颤动,游戏机的画面一闪,说到:“欢迎您,美丽的小姐。”
  “您可以从以下A,B,C,D,E,五道题中进行选择,全部回答正确,即可得到五枚铜元。”
  “您选择了A,请回答:什么东西早上四只脚,中午两只脚,晚上三只脚。”
  “简单,是人。”
  “回答正确。”
  “您选择了B,请回答:什么东西吃掉花草虫兽,山川河流,化为己有,又将他们完整吐出。”
  “是夜,夜晚。”
  “回答正确。”
  “您选择了C,请回答:什么东西只有一半,却是完整的;拥有光明,却侍奉黑暗。”
  她轻轻皱眉,顿了顿说到:“是夜游人。”
  “回答正确。”
  “您选择了D,请回答:什么东西伤害别人而不被憎恶,肆意破坏却带来新生。”
  她似乎被难住了,思考一会儿后站了起来,左左右右不停走动。时而看向了我,我只能对她摇摇头,“我不能帮你,你必须自己完成。”
  “是,是……是拯救。”
  “回答正确。”
  她如释重负,可脸上的表情却意外的严肃。我嘴角不由得划过一道弧线。
  “您选择了E,请仔细讲述,您是怎样成为医生的。”
  她似怒非怒地盯着我,仿佛在问是不是我捣的鬼。我摊了摊手说到:“说过了嘛,铜元吞噬者,难度肯定是有的。”
  “诶,你知道吗,一般来说喜欢打听别人故事的人,都很容易出事的,因为有故事的人恰好不是什么安全的角色,缺胳膊断腿事小,碰到严重的,恐怕你是当不成男人了。”
  “冒险精神总该有的,特别是遇到,漂亮的人。”
  “接着。”她右手一甩,原来是剩下的两个铜元。“玩得开心,荀念先生。”话说完她便扬长而去。
  “荀念啦,这一次又吃瘪了吧。我就该听老糟头的话,毅然拒绝你啦。”游戏机发出声音。
  “算了贝克,你他妈别得了便宜卖乖了,你能有什么损失?我那东西可是给你了。”
  “看见美女生气,总归是难受的啦。”
  “滚。”我一脚踢在那游戏机上。
  “无所谓啦,今天老张找我们有正事,别忘了来啦。”游戏机一阵轰隆,便没了动静。
  “您好,您就是荀念先生吧。”原来是弹钢琴的八字胡小子,走到了我面前。
  “什么事啊。”
  “那个”,他神情焦急地说到:“我弟弟,在大厅里输光了,想请您帮忙……”
  “既然是赌那一定有输有赢,我为什么要帮你弟弟呀。”
  “因为我们都知道荀念先生偏偏爱管闲事儿,尤其是内容丰富,情节精彩的闲事儿。”被我骂走的牛仔青年喊道。
  ……
  牌桌上鸦雀无声,他们都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侧身的黄铜面具人一动不动,他经历了太多的牌局,每一次都有人欢喜有人愁,牌局的结果有时直接决定参与者的命运,有时候,生死也被决定。
  “请开牌。”面具人伸出手示意。
  “等等,这一次还加吗?”男人开口道,他气息平稳,声音富有磁性,不容置疑。“我可以给你机会,我押上所有的铜元,这一次我跟你一样一无所有。”
  背带男青筋暴露,满头大汗。
  “可是。”那个男人接着说,“你还剩下什么,可以加注。”
  “呵,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有命。我要把我的命也押上!”背带男咬牙切齿。
  那男人挠了挠蓬乱的头发,扯了扯尽是破洞的麻衣。“可是,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他看了看腿上的女人,他能感受到她的绝望,从陷入他肉中的指甲里。“明白了,那我也押上,我这条命。”
  背带男一一看向桌上的人,他知道这个乞丐已经给了他不少机会,他只用说准唇印在谁手里,便能获胜。会是谁呢?穿着修女服的女人似乎运气不错;胖子跟他一样被赶出地下城,现在胖子不仅找回了自己的衣服,手上的铜元也累积起来;乞丐?镇定自若,抑或是,虚张声势?他悄悄掀开自己手中的两张牌——空白。他的目光反复扫过,却始终不敢聚集在那个人上,选谁?到底选谁?
  “我输了。”
  “不可以!”他惊叫道。
  “一个常年靠地下城为生的女人,有什么不可以的。规则就是规则,你很清楚。”穿旗袍的女人淡然道。
  乞丐衣着的男人眼里依旧毫无波澜,“那就来吧,今晚我人就靠你了小姐。”
  他自然怒火中烧,而那乞丐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场景,意味十足地说:“你想要,可以跟我赌。”
  而稍许时间后的现在,他已无路可退。他忽而又想起更早以前,和她一起度过艰难夜晚,夜游人的最底层的生活,便是早早地与这个该死的地下城打交道,察言观色,左右逢源,不得不如此。她想来一次豪赌,离开这里,到地上的世界,过些简单的生活,夜晚来临时可以什么都不想的狂欢,白昼来临时便留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他当然也这么想,可他总是比她更悲观,他们真的有机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吗?上层的生活真的不用察言观色,左右逢源吗?这样的简单真的是他们需要的吗?
  “哟喂,胖子,好久不见呐。”我抽了一把凳子坐在背带男身边,“气色不错嘛,是不是又瘦了?我还是觉得你胖点儿好看。”
  那胖子干笑了笑,肥肉堆在脸上,“我不认识你啊,小哥。”
  “扯淡,你忘了你这衣服怎么来的啦?”我接着说到:“怎么欠了别人钱,翻脸就不认人了?”
  胖子疑惑地愣了愣,然后说到:“啊……这不是您老人家又长俊了嘛,没认出来,没认出来,哈哈哈……”
  背带男望着我,苍白的脸止不住的颤抖,他开口问到:“你是?”
  我一把摁住他的手,放在他的两张牌上,“你才多大呀,都说年轻人不惜命,还真是没错。可怎么岁数大的也不懂生命珍贵,来之不易的道理呀。”我看向正对面的乞丐。
  “我们这一局,还尚未结束,阁下如果想参与,还请等下一轮,这次还是不要参与的好。”那乞丐说完,看了看站立一旁的黄铜面具人,面具人却依然一动不动。
  “可我偏偏爱管闲事儿,尤其是内容丰富,情节精彩的闲事儿。”我回答到,背带男突然抬起头来。
  我接着说到:“这人如果不能认识到自己是谁,那岂非本就没有生命;如果认识到自己却不能相信自己,那岂非自己不要自己的命了?”
  “开牌吧。”我说到。
  “是。”那面具人再一次伸出手来,“请开牌。”
  “慢着,我要改!我选我自己!”背带男喊道,却是直视着穿旗袍的女人。
  “那就请您先开牌。”面具人一边对乞丐男人说,一边翻起他面前的牌,两张空白。
  他又走向下一处,两张空白。
  修女,两张空白。
  到了我和背带男面前,一张空白,一张正印着鲜艳的红唇。
  “您赢了。”他对背带男说到,乞丐男人还是气定神闲,他声旁的贝雷帽小孩却坐不住了,上前来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你赢了,她,也是你的了,我的命,也是你的了。”那乞丐摆手阻止了贝雷帽小孩。
  胖子站起身来说到,“好啊,这位背带小哥果然运气非凡,我总是猜错了赢家,这三个铜元是你的了。”身穿修女服的女人拿起铜元,对我们微微一笑,“我早就说了,今晚你是我的幸运神。”,可此刻背带男两人紧紧拥抱,根本无从应答。
  “我这条命,你想怎么处置。”乞丐男人问道。
  背带男停下思考片刻,说到,“我不要你的命,你这条命,就赠与这位先生吧。”他激动地指向了我。
  “这么说,我的命是阁下的了,那么,阁下又打算如何处置我呢?我想至少我得知道阁下的名字。”
  “我不想要别人的命,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要了别人的命,却不知是我欠了别人,还是别人欠了我。”我苦笑道。“我叫荀念,你想记住就记住吧。”
  “荀念……”乞丐男人嘴角终是上翘起来,“那可不行,规则既是如此,这命也就必须给了,您不想要也不行。以后我们会再见的,荀念。”于是乞丐男人与贝雷帽小孩一同离去。
  走出地下城,贝雷帽小孩摁耐不住开口,“师傅,刚才明明有问题啊,为什么不向面具人说明情况啊?”
  “在场的,有谁不知道有问题,可没人会说出来的。”乞丐男人微微抬起头,“因为那是荀念,夜游人的最高层。那胖子倒是不知道他是谁,可是……”
  “可是,我们帮他赎回衣服的时候,告诉他我们背景强大,我们利用他在牌局上帮我们赢来这么多铜元,那荀念定是知道如此,才装作资助胖子的大势力,我们的顶头上司。”小孩回答道。
  “胖子胆小,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你知道为什么,我偏要把命给荀念吗?”
  小孩摇摇头。
  “就像他说的那样,谁欠了谁,还不好说呢……”乞丐男人又不自觉地笑了。
  “您就是荀念先生吧,我们私底下经常提起您,说您和那些其他的高层不一样……”那旗袍女人狠狠地拧了背带男一把,说到:“谢谢您,荀念先生。”
  “是你哥哥来找我的,当然,不用谢我,这样有意思的事儿,我自然要来看看。五个铜元加上欠她一个人情,那穿修女服的女人当然愿意帮忙了,你们要遇见了她,倒是可以好好谢谢她,别有压力,我说了是为了我自己。”我回答到。
  女人接着说:“那,以后要是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请您不要忘了我们,我们一定为您肝脑涂地!”
  “是的,我们一定!”
  “滚。”我突然笑了,“谁要你们肝脑涂地了,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两人相视无言,便转身离开了。
  头顶稀疏地垂落几粒星,我闻着空气里的冰冷,有着小雨过后特有的湿润感,这时候若点上一根香烟,即是淋漓中的绝美,可惜,我不抽烟,我总觉得珍惜生命,对每个人都很重要。我不想强调生的来之不易以及多少人努力活着的事实,我们至少应该对自己好一点,美好只能在生命里体验,那生命不本就是美好的吗?有的人看不见生活中的美好,得出众生皆苦的结论,是啊,有限存在的我们,何时不在奔波着,劳累着。可也许,我们还有另外的选择。此刻的街道格外清静,柔黄色的灯光随着山势连绵起伏,生活在白昼的人们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幕,他们在夜晚来临时陷入沉睡,整个夜晚都属于了夜游人。那白天呢?夜游人等不到白天,那意味着灰飞烟灭,于是我们躲在虚无的空间里,来逃脱白天的惩罚。
  有时候,我也不喜欢热闹。人有时候需要孤独,他悄无声息感染你,激发你喷涌灵感。而这时我便不需要“坐下,思考”,思考会自然地蔓延至全身每个细胞。我不是一个暴躁的人,却见不得一个人侮辱另一个人的智商,至于脏话,说不定这个世界也等着有人来骂骂他,才不至于太无趣,我是这样以为的。
  譬如看见这牛仔青年的瞬间,我就发自内心地想跟这个世界好好“打招呼”。
  “哈喽哈!”他对我笑到,“您怎么出来了呀,荀念先生。”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锲而不舍是吧。”我转过身,背靠栏杆,“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芸,长草的云。”
  “这段时间烦我好几次了啊,牛仔帮,迟早得收拾你们。”他低头笑笑。
  “这样吧,你看见那边的山了吗?”他点点头,于是我继续说道,“我们比赛一场,谁先到山顶,谁赢。”
  我指着江对岸的山,“抓一把山顶的土,带到这儿来,你要是赢了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好好谈谈加入你们的事儿。”
  “那您可要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当然。”我有些憋不住笑意,只见阿芸两步一闪,已经向左端桥头飞奔去,没想到身前挂着把小吉他,脚步还如此灵活,速度上佳,当真是青年出英杰。
  可老子会飞啊。我心想到。
  飞翔总是令人羡慕的,他象征着征服与自由。对于天空的渴望,是否早已融进人类血脉中?从很久很久之前,那位被石头绊倒的人,那位星空仰望者开始,无法逃脱,愈演愈烈。
  人们想要拥有一双翅膀,哪怕是钢铁的,坚硬的,看起来缺少生气的,我这样的一双翅膀;哪怕连着翅膀的脊柱时常隐隐作痛;哪怕此刻人和非人的界限变得难以论述。
  阿芸看着砖上的泥土,竟有些出离了。一个正常人理应对我的翅膀感到惊愕——夜游人好像算不得正常人,不管怎么样,这小子理应清楚,我是个危险的人。
  “走吧,别再鬼鬼祟祟跟着我了。”我对他说到。
  “长翅膀的荀念还是荀念吗?”他突然问道。
  “鸟人是人的话,长翅膀的荀念也是荀念吧。”
  于是,他自顾自地点起头来,又伤心地说到:“那好吧先生,我会回去转告大家,让他们不再纠缠你了。”
  他转过身没走几步,后面传来我的声音。
  “哎哎哎,顺便告诉他们,你们那衣服丑爆了!我忍你们很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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