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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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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本感觉浑身不适,身体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都被刺毛扎得痒痒。
  眼前漆黑一片,对周遭一无所知,让他脑子里不断冒出各种可怕的想法。
  人贩子,器官贩子,血淋淋的场面,把他吓得够呛。
  “可恶,我的手脚被绑住了。”竹本心里感到无比焦急,他使劲,想挣断绳子,却把手给勒得生疼。
  挣扎了好一会儿,竹本就停了下来,耳旁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吱吱,吱吱。”竹本聚精会神,仔细聆听,才发现是老鼠的叫声。
  他立即感觉不好,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明白老鼠在朝着他靠近。
  “完了,要被老鼠给咬死了。我估计是人世间唯一一个被老鼠给咬死的活人。”竹本对自己的这种死法感到憋屈,心想自己还有着理想没有实现,立刻又开始了徒劳无功地使劲。
  “吱吱!”老鼠大概到了他耳朵跟前,发出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十个分贝,震耳欲聋。
  竹本立即闭上眼睛,身体一动不动,想等老鼠走开。
  老鼠却在旁边不停地晃荡,不断地转圈,怎么也不走,似乎就盯上了他不放,要将他这里当成自己的领地。
  “这只老鼠搞什么,怎么不走?”竹本感到费解,他现在大气不敢出,屏住呼吸,生怕引起老鼠的注意,让老鼠咬一口。
  但憋了一分钟,脸涨红成猪肝色,竹本总算受不了,喘起气来。
  “呼呼。”立刻,呼吸声被老鼠察觉,马上,又是一阵躁动。
  “吱吱!”密集的声音响起,竹本感觉不对劲,正在他百思不解之际。
  他就听到一堆老鼠在厮杀的声音,像是大军过境,声势滔天。
  竹本给惊得愣住了,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蒙蔽的双眼,挡住的感官,外界到底在发生什么,他完全接收不到。
  “吱吱,吱吱。”声音开始减弱,逐渐稀薄,本来浩大的响动,现在几乎彻底消失殆尽,就好像将电视机打开,再瞬间关上,迅速产生,迅速消失,让人不明所以。
  又过了一刻,竹本心想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就开始晃动身体,想看看能不能先将这个麻袋给弄掉。
  他努力挪动身体,双脚使劲踢蹬,借着自己的脚跟与麻袋的摩擦力,将自己从麻袋里头给钻出来。
  头往上移动着,缓慢,循序渐进,大概一分钟,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
  “这个麻袋里头真黑,密不透风的。”竹本心里抱怨道。
  到了头快要从麻袋口钻探出来的时候,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后一空,像是没了东西的支撑,地面塌陷一般,脑袋往下垂去。
  身体不由自主地做出本能反应,摇晃了一下,却让整个身子彻底失去平衡。
  竹本心里暗叫不妙,但整个人仍旧往下摔去。
  “砰!”摔到地上,头碰了下大理石地板,感觉脑袋嗡嗡乱响。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过来。
  头部从麻袋里探了出来,眼睛被明亮的光给晃得睁不开,竹本眯着眼,适应了大概几秒,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随着眼皮地张开,外面世界的一切景状开始全部进入眼里。
  先是,正对着脸的上方,天花板上,几排明亮的白炽灯,长条状灯安装在上面,开着,发出来刺目的光,像是随时会将人眼睛给晃瞎。
  他眼睛左右游移,上下打量,又看了许久,将自己视角范围能望见的东西全都看了一遍后,才在脑海内整理思绪。
  左边是一排排桌子,长方形的桌子大概一人长,每张长条桌子上都摆着一样用白布蒙着的东西,竹本猜测应该是尸体。
  右面也同左面一样,别无二致。
  前方,竹本勉强抬起头,用后颈使力,支撑着脑袋,尽量看见更多的景物。
  对面墙壁洁白,用瓷砖给铺满,白色瓷砖反射着日光灯的光,显得这里异常明亮。
  墙壁中央贴着一张纸条,上面三个大字“太平间”,令竹本坚定了自己的推测。
  “后面看不了,估计应该是一样的。”竹本心里想着,虽然眼睛向上翻,想瞅后头的情况,但基本上只是白费劲,人的视角决定了看不到头顶与后方的画面。
  观察一番后,竹本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老鼠呢?刚刚听到了一大堆老鼠的声音,那种声音,估计得有几百只吧。”
  内心被笼罩在迷雾之中,竹本将所有自己得到的信息在脑海内整理,分析,推断出大概的事情经过。
  “我在太平间,那就说明我应该是被人当成死了的人。上面开着灯,尽管这里没有窗户,但基本上可以猜测是晚上。而我白天中午时分被那个码字系统砸中,做了一个梦,就是夜晚,估计那系统不是什么善类。”
  竹本内心里一番缜密地逻辑推理,但却仍旧无从得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我被人误以为死了,才被拉到了这里,然后给我套了一个麻袋?”竹本想到这,眼睛猛地睁大。
  “麻袋!”竹本立即看了下自己的身体,身上被套了一个厚实密集的黄色麻袋。
  他又看了下两边,左右长桌上的那些尸体,尸体上纷纷盖着白布。
  “可恶,八成是有人想害我,将我扔在了这里。”竹本感到浑身不舒服,如芒在背。
  太平间里,阴凉的,不时有冷风吹过,让身体一阵忍不住打冷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竹本越想越急,终于还是用大叫起来,使用起人类最基本,最管用的求救方式。
  “救命啊!救命啊!谋杀亲夫啊!谋杀亲夫啊!”竹本平常开玩笑开习惯了,如今,到了身陷险境的时刻,也依旧如此滑稽。
  “救命啊!救命啊!”又叫了两嗓子,竹本感觉快叫破喉咙了,于是立即改口。
  “破喉咙了!破喉咙了!”竹本发出来几声更加不正经的叫喊,甚至估计提高音调,尖着嗓子,学女生叫。
  但于事无补,毫无作用,叫唤了几声,估计是夜里没人,也有可能医院的值班人员在睡觉,或者偷懒。他的叫声根本就没人听到,自然就没人来。
  竹本大概是感到了些许无助,自己人生这二十年时间,哪天又何尝不是这样度过的呢?无人帮助,无人为友,无人交流。
  孤独是竹本一生的代名词,寂寞是他二十年的悲情曲。
  竹本心里想道:“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一辈子都是如此。”
  他随即开始再次观察四面,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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