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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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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尝与小苏看到苍哥被带到空中,两人狂奔着向空中的苍鹰追去,摔倒了,爬起,被山下的砾石不知划破多少伤口。
  大尝眼睛通红,高喊着把他苍哥放下来,小苏南也双眼浸泪,哭喊着拽住大尝不要追了,赶紧回去找大人们商量,去山里营救罗苍。
  空中,罗苍被一道寒风吹醒,这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眼睛强行睁开一道缝隙,向上看去,自己和那头水牛正被苍鹰带着向斜刀峰飞去。
  手臂传来切骨般剧痛,罗苍紧咬牙关,忍住剧痛,迎着寒风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感觉头中清明不少,在看那巨鹰,目中冷漠,连拍双翅,越飞越高,巨大鹰喙往下滴着唾液,巨爪下的水牛还没有死透,胡乱蹬着四蹄,发出低沉“哞哞”的惨叫,罗苍也随着水牛的乱蹬来回摇摆,苍鹰凶悍的目光斜扫身下水牛一眼,抬起巨喙,猛然照牛头就是一啄,牛头如同鸡蛋碰到了石头。
  “咔”
  红白色脑,浆仿佛是一块被打到空中的豆腐,碎碎渣渣散落在空中,一口长气,牛头低下,四蹄在也不乱蹬,重心稍稳,罗苍反而静下心来,想着如何自救,看来这只苍鹰,抓住水牛要到山上享用,必定会有落下之时,我坚持到它落下那一刻,想办法逃脱。
  但想要逃脱,得把缠住缰绳的手解开,想到这,罗苍试着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去解那绳套,用尽全身力气,忍住剧痛,这只手才抓住缰绳,但缰绳在那只手臂缠的太紧,足足缠有四五圈之多,又被水牛猛然一拽,最里层的缰绳已经陷到肉里,骨节已然脱离,这一动,剧痛又传来,罗苍险些又昏死过去。
  试了几次,没有了力气,罗苍苦笑着底下了头,听着耳边的冷风,又看到下方的大地,小如蝼蚁般的一群羚羊,被一只冷漠的花豹追赶着,羚羊在山间跳跃着狂跑,而此时的自己,难道不是蝼蚁吗,轻轻闭上了眼睛,感觉身体发空,连疼痛都没有那么强烈了,难道自己快要不行了吗?
  脑海里渐渐想起往事,父亲慈爱的面容,想要抱仙孙慈爱的眼神,黄员外回村路上拉得蜡黄的肥脸,结义兄弟大尝那副吃相,好吃的先让他尝一尝。
  秋兰婶婶做的大包子,黄夫人曾经放到他手里的一把红枣,还有小苏楠如少奶奶一般,带着他去喝酒,还差一点扑到她的身上,万丈高空上,苍鹰身下,万分危急的时刻,想到这里,这结义大哥脸上难免还是有些发热,还好没有扑倒弟妹身上•••••这该死的点,该死的圆,害得我差点让别人误会我勾引二嫂。
  罗苍笑了,他笑自己此时还能想到这些,可就在想到点和圆之时,罗苍脑海里现出一丝清明,腹中丹田处似有一盘圆轮“轰”轻微转动一下,这轻微的转动,突感身体发轻,空中的寒风好似能拖起整个身体,罗苍抓住这一丝清明,身体也借着这股轻巧向上挺起,那只手快速搭在被缰绳缠住的手腕上,把那缰绳向外一甩。
  “啪”
  打开一圈,罗苍心中惊喜,看到了希望,忍着巨痛,这只手连抖。
  “啪啪”
  缰绳一一打开,接着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又拽住缰绳,避免自己从高空中掉下去,把那只已经痛的失去知觉的手放下来。
  此时的苍鹰带着他和那头死牛,已接近斜刀峰半山腰一处宽大的缓台,缓台上堆满了白森森野兽的骸骨,几副巨大的骸骨,支出几道骨刺,挂着滴血的兽皮,随狂乱的山风飘荡着。
  缓台下方就是陡峭的悬崖,雾气缭绕,隐隐约约看到山谷下树木丛生,悬崖壁上,稀稀拉拉长着几棵松柏,狂风下始终不曾见它低头,屹立在峭壁上。
  罗苍见机会来了,屏住呼吸,脑中想着点与点,圆与轨迹,让自己的身体在一次发轻,跳到缓台,在想办法脱身。
  “点,圆。”
  “点,圆。”
  可这次不灵了,身体没有在像前两次浮起,体内那轮盘也没要在转动,罗苍不解为何关键时刻不起作用。他那里知道,前两次的转动还是水玉晶尊内那条黄丝,捆绑青白二芒时留在他丹田内一丝灵力,这丝灵力,经过两次推动,灵力早已消耗殆尽,丹田内在无灵力可用,就如卸了马的木车,没有马,谁来拉动轮子,没有轮子转动,这车如何能走。
  苍鹰距离缓台不足三丈,罗苍在不松开缰绳跳跃出去,苍鹰落下时抛出水牛的冲劲,也会让他不死也得残废。
  丹田内在无灵力,轮盘在无推力,已起不到轻身作用,缓台已近在咫尺,闭上眼睛,身体猛然向前跃起,松开抓住缰绳的手,跳向前方的缓台。
  “咔嚓”
  一声响,似骨头断裂的声音。
  半山腰的缓台没能跳上去,身体却撞在了峭壁上,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罗苍的身体与滚落的山石一起掉落山下。
  罗苍只记得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抓了几次涯上的松柏,但下落的速度太快,已经没有力气抓住,身体一直往下落,整个身体又撞上峭壁凸出的砾石,满身都是伤口,鲜血一口一口地吐出,双手已经垂下。
  就这样一直往下落,穿过缭绕的雾气,露出山谷下一棵棵粗壮的树木,枝繁叶茂,穿过繁枝,罗苍如流星般砸向地面,已经能清晰地看到树下面层层枯叶,不足地面两丈。
  罗苍不在幻想有任何生的希望,苦笑着等待落地那一刻。
  就在这时,袖口内突然金光四射,一张板尺宽,写着朱砂字的纸符冒着金光飘出,快速来到罗苍背后,托起他下落的身体,“轰”的一声,罗苍落在了层层枯叶上。
  随着下落的这股冲劲,罗苍的身体滚出五六丈开外,被一颗老树拦下,全身是血,沾满地面上的荆棘、枯枝,纸符也被包裹在里边,在看罗苍,犹如是被枯叶包着的大粽子,一动不动昏死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罗苍无力的睁开眼睛,想翻翻身体,阵阵疼痛袭来,险些又昏死过去,罗苍咬了咬舌根,叫自己保持清醒,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老树下不知何时落下一泡鸟粪,不偏不巧正掉在他的额头,罗苍本就是个爱洁净之人,闻到这股粪味,有些作呕,张嘴想骂几句,可这嘴肿得快赶上秋兰婶婶家那头肥猪的嘴了,心里嘟囔几句,眼前发花,又沉沉地睡去。
  一睡就是一天,夜晚醒来,一轮明月挂在空中,罗苍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强支起身体靠在老树上,身体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尤其是双腿,早已经折断,划出的伤口有些已能看见白骨,血还在慢慢的渗出,就连简单的靠在树上,汗水已经湿透。
  自己还没有死,罗苍透过繁枝看到缭绕的云雾,飘飘渺渺宛如仙境,又听到山林中,几只角鸮传来阵阵叫声,此时的心反到平静,传来的疼痛已经麻木,如何活下去还是未知数。
  一阵沙沙声响,打断罗苍的思绪,黑夜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发着凶狠之色,紧紧地盯着他。
  慢慢的靠近,一只夜晚觅食的金钱花豹小心翼翼来到他身前,闻着浑身血气的罗苍,伸出带勾刺的大舌头,在他脸上舔下一抹血液卷入口中,豹眼连眨,眼中现出异样的目光,这抹血香甜可口,出窝转一圈就遇上如此美味之物,可得慢慢的享用,一口一口地吃,方能品尝出这精美绝伦的味道。
  罗苍看着金钱花豹走来,心里悲哀的想笑,命运对我不公啊,刚从山崖下掉来,没有摔死,遭受如此大难,还可有一线生机活下去,不料,却要被这头畜生给吃了,还在我脸上添一口,品尝一下味道,本来脸上的伤口就生疼,被它倒勾的大舌头在舔下,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又见花豹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目光,看来我的血非常可口。
  盯着金钱花豹异样的目光,罗苍气愤不平,如今自己这幅模样已没有任何生的希望,要死就痛快些,罗苍放下了恐惧,也正赶上花豹伸出大嘴,想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细细品尝,气得他顾不上嘴疼,大喊一声:
  “畜生,要吃就来个痛快的,士可杀,不可辱。”
  音调之高,赛过其父,喊完此话,罗苍感到心中充满豪气,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握成拳,照着金钱花豹绿油油的眼睛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到花豹眼睛上。
  金钱花豹被罗苍的这声大叫吓得一跳,什么牲畜,嗓门如此之高,半夜不怕吵到邻居?接着眼睛就被揍了一拳。
  这只金钱花豹被这声大喊吓得懵了,打的遭了,抬起爪子转过身躯,“出溜”钻进丛林,不见了踪影,罗苍见金钱花豹被自己吓跑,心里还挺高兴,狭路相逢勇者胜,给自己还总结一番,就在他自得其乐之时,密林深处传来阵阵轰鸣之声,雀鸟角鸮纷纷从林中飞起,拍打翅膀远离丛林。
  一声声咆哮,震慑山林,“吼~~~~~”
  响声由远而近,成片的树林倒下,激起的尘土落叶满天飞舞。
  罗苍的心又提到嗓子眼,这是什么声音,是什么巨物能有如此力量,老树都被掀倒,激起的尘土把罗苍呛得直咳嗽,看来这巨物马上就要到来,附近的老树有一片已经倒下,自己还在这树下,一会还不得让树砸死。
  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一山体向内凹进,上边又有一大块岩石凸出,形成一处不大的山洞,正好能容下一身,莫不如爬到那里还算安全些。。
  罗苍顾不得剧痛,单手扶着地面,匍匐着一步一步向小山洞处爬去,刚要愈合的伤口,经这一动,鲜血又流淌下来,一路上,一条血槽延伸到小山洞里。
  调整身躯,罗苍靠坐在里边,眼前的一棵大树“哐”落在山洞边,抬起头看去,不远处,两只如山的巨猿正在挥舞粗壮的手臂撕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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