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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果远远看到一位身材高大，敦实浑圆的身影，双腿叉开站立，身形像杆标枪一样立在那里，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
钱多多和雨果跑了过来，发现这位老师只有一只胳膊，在浓密的腮胡下还有一条粗长卷曲的刀疤贯穿至脖子。
三横队列，女生只有八个人一列，男生两列。
“我叫熊铁柱，今年刚退伍转业，是你们这个学期的武练老师。”
他的声音有点撕裂的沙哑声，像是声带受过伤。
哈萌尼国三面受敌，现在的和平是基于强大的武力获得，学院的武练老师一般都是部队退伍转业的军人，武练课程不仅仅是武练技能，更重要的是实战经验和战场意识的培养。
“我没有当老师的经验，但是我有带兵的经验，所以在我还没有学会当老师之前，会像带兵一样带你们！”
“我先点名，认识你们一下，被喊到名字的同学上前一步。”
点名进行地很快，在喊到谭糖糖时，熊铁柱停顿了一下，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喊到牛犇时他赞许地点点头。
“好，我大概都记住你们的名字了，现在开始上课。”
“你们班是我带过的最差的班！”
“不用愤怒看着我，我是说实话。”对于武练，每个人都有自尊心。国家不是以武为尊，但是少年都有英雄梦。
“为什么？”羽果作为班长首先站出来。
“因为你们班是我退伍转业带的第一个班！”熊铁柱说完张着他的血盆大口嘿嘿笑着，可能是被自己的幽默感给逗笑了。
“那应该说我们班是你带过的最好的班啊！”汪汪最不要脸，抢先说道。惹得班上同学哈哈大笑。
“不，是最差。这一届新生65个班，你们综合排名61。而且这么垫底的排名是因为你们依靠工科生的成绩拉上来，武练综合排名65。”
“你们班上只有八个女生，本来这是优势，我看了你们的入校成绩后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女生的武练成绩综合分达到丙字班的水平，反而是男生拖了后腿。”
真是奇耻大辱啊，全班的男生都有一种众目睽睽下衣不蔽体的感觉。
“谭糖糖，你是螳螂族，你的力量成绩却只有250，还不如女生。”
谭糖糖身形高，羽果也高，两个人都是站后排。羽果听到“嘎达”的声音，见糖糖拳头紧握，像是要冲上前理论。
羽果赶紧抓着他的细长胳膊，汪汪拉住他另外一边。
“牛犇，嗯，这位同学不错，入学时1200斤的肌肉力量，相当于五个的谭糖糖。”
熊铁柱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一直跟谭糖糖过不去。
谭糖糖气得浑身发抖，但是他并没有往前冲，因为他心里知道，这位面目可憎的老师说的是实话。
“可以不接受自己弱小，但是不能不知道自己弱小！”这是他父亲唯一一句说着不口吃的话，他从小就记得。
父亲是他从小的骄傲和目标，他想成为那样的人。
“你们看过课程表，心里肯定会很好奇，为什么今天和明天都是武练课。”他的破锣嗓子听着慢慢开始习惯，说到这里长满了毛的幽黑大脸又咧嘴一笑，把前排女生吓得一激灵。
“因为我特意跟学校申请的课程，第一课需要两天！”
他看了下时间，收敛笑容说道：“今天的课程，一百公里山林强行军。”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惊呆了，他们只是一年级的学员，虽然以前也参加过山林强行军的训练，但最长也只是负重二十公里山林越野。
今天才只是开学的第一课，就这么变态要做百公里强行军，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报告老师，我有异议！”羽果首先站出来说道，他已经有了班长的意识，自然而然会想着代表同学发出声音。
“羽果同学，我知道你是班长，请说。”熊铁柱赞许地点点头，他欣赏能为自己团队出头的人。
“第一，老师订立这个两天一夜百公里强行军的训练决定是否做过评估？如果是太过脱离实际的目标，那目标还有意义吗？”羽果说完看着眼前这个独臂退役军人。
“我刚才说过我还不会当老师，我只会像带兵一样带你们。在部队，百公里强行军的达标线是20个小时，我给你们两天一夜36个小时，这样的目标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即使是刚入伍的义务兵，身体素质也平均比我们高，而且我们的团队还有女生，这有可比性吗？”羽果并不接受他的解释。
“羽果同学，你能提出这个问题来，很好！我这第一课的目的是想让你们深刻地记得，战场上的规则。
第一，一支队伍建制被打乱是常有的事情，你随时会被并入新的团队，新的团队成员实力参差不齐，你要迅速适应。
第二，战场上不是没有女兵，你们要学会和女兵协作配合，各自发挥自己的优势，协同共进。
第三，战场上可能随时会接到一些匪夷所思的命令，无论多么苦难险阻，你都应该奋力去执行，而不是质疑，因为那命令也许关系着更多人的生死存亡，要拿命去拼的。”
“这是我对你，还有你们第一个质疑的回答。你说了第一，那一定还有第二了，请继续。”熊铁柱慢条斯理地说完这些，看着羽果。
“第二，现在毕竟不是在战场上，我想了解关于安全保障的事情。”羽果一开始心里想的第二个问题不是这个，但是熊铁柱在回答他第一个问题时已经顺带把第二个问题给回答了。
熊铁柱走到旁边掀开军用帆布，一排排的装备呈现在面前。
“每个人一个行军包，里面包含一个简易帐篷，一瓶水和两餐分量的军用压缩食物，微型多功能工具箱，行军铲，医疗包和一只求救信号烟雾筒，总重二十公斤。
你们在行进的过程中，任何一个人在遇到无法前行的困难，或者生命受到威胁时，都可以拉开烟雾筒，武练教官或助理和医疗救援队会迅速赶到。”
“还有其他的问题没？”
61班的同学一个个面如土色，却也提不出什么异议。从来没听说一年级开学第一课是百公里山林越野，这应该是毕业生的考核课程才合理。
难道学校要加强学生的武练难度了？又不是战争时期！
“牛犇出列！”熊铁柱喊道。
“此次拉练你是队长，你要肩负起团队的责任来。”说完走到牛犇的身前，他比牛犇这个大高个还高半个头。
他附耳低声说道：“记得，安全第一！”
“是！”
“每个人开始领装备，目标望断山脉天涯峰。”
“出发！”
熊铁柱看着61班的同学一个个背着行军包，在牛犇的带领下奔赴望断山脉，身后慢慢走出一个瘦高个的人来。
“谭文，你为什么让我故意羞辱刺激谭糖糖？”熊铁柱没有转身，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用尽办法也没有觉醒战斗天赋，教官说试着利用他的自尊心，刺激看看，反正也没其他办法。”
“教官还好吗？”熊铁柱提到教官，眼神里抑制不住炙热的火焰，那是他们心里的传奇。
“上次他路过齐州，折返去看你，才知道你在一次任务中失去左手，已经退役转业了。
他不放心你，说你是兵痴，普通人的生活怕你过不惯，特意让我来看看你。”这位瘦高个的男人说着随手打了熊铁柱肩膀一拳，“我看你现在过得挺习惯，刚才训学生有点新兵营的味道。”
“哈哈，只好拿小崽子们解闷了。”熊铁柱咧着血盆大口笑道。
“我一会儿就得走了，边境现在不太平，要是有机会，几兄弟再聚聚。”
熊铁柱看着瘦高个远去的背影，敬着军礼的手久久不愿意放下，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离他远去的是似火的青春和壮志凌云的抱负。
他知道这位曾经的战友要去执行一个任务，能感受到谭文流露出些许的忧虑，但是熊铁柱不能问，因为这是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