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别

　　云梦山，鬼谷，有一茅庐。那是一个巨大的古宅，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宅后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下面一个遮满浮萍的水塘，已成了青蛙们最好的隐居地方。
　　怯惧那僻静而又感到一种吸引，因为在那几乎没有人迹的草径问蝴蝶的彩翅翻飞着，而且有着别处罕见的红色和绿色的蜻蜓。那些无人注意的草木一样静静地生长。
　　有四个人一老三少，老者须发皆白，但身躯不见半分佝偻，依旧挺拨如一颗百年老松。他眼中有日月沉沦，山河变迁的岁月感，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这人正是当代鬼谷子，三位年轻人就是苏宇、盖聂、卫庄三人。
　　“这次修行的题目，你们有什么感受”鬼谷子看着三人缓缓开口。
　　“我有了更多疑问”盖聂答道。
　　卫庄也道“我也一样，我们有各自的抉择，却不知道抉择的对与错”
　　“这次考验是抉择，抉择不论生死，不分对错。你们还没有领悟。小宇你呢？”鬼谷子背负双手看向跪坐于另一旁的苏宇开口问他。
　　苏宇想了想道“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面临很多选择，然而选择的标准是相对的。魏庸是一个人品卑劣的人，但也是魏武卒的统帅，善恶的标准驱使我们杀死他，但苍生的兴亡却要求我们保护他。”
　　鬼谷子闻言抚须一笑道“然而对错的标准不是一成不变的，之前魏庸是平衡天下的支点但不代表他一直都是。”
　　苏宇、盖聂、卫庄闻言相视一眼。
　　卫庄问“师傅，那我们这次修行有什么意义，考题答案又是什么什？”
　　“为什么你们会认为一个问题的背后总有一个答案。寻求答案，就等于让他人来帮你们选择，而放弃了自己的选择”鬼谷子转身看向卫庄。
　　“放弃自己选择”卫庄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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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羊肠小道，周围都高大树木，小道两旁杂草丛深，各种各样的野花争香斗艳。五月清晨的阳光还不是那么刺眼，微风徐徐，吹在人身上。
　　小道上的人却是思绪万千，腰上系有一柄剑。剑鞘是乌黑的，虽然已经陈旧却保存得很完整。杏黄色的剑柄色彩已消褪了，形式古雅的剑锷却还在发着寒光。
　　他走在小道上，他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样，这是个古怪的人。让人感觉无比危险的人，如有内家高手见到他的步伐一定会惊叹，她的步伐竟然蕴含了易经八卦之道。
　　这人竟然是在鬼谷呆了三年的苏宇，他与盖聂，卫庄完全了鬼谷子的考验但又多了很多疑问。
　　鬼谷子已经让盖聂卫庄出山了，卫庄去了他出生的韩国，而盖聂去了强大的秦国。日后相见，他们俩就是对手。
　　“为了获得老师的赞赏而寻求的答案那么老师的高度就限制了你们的视野。”“为了世人的认同而寻求的答案那么世人就会在你的四周建起一道道高墙”
　　苏宇想起鬼谷子的话，又想到盖聂卫庄的话：“决择本身没有对与错，我们面临的是决择所带的后”“寻求答案能重复先辈上一谈的正确固然很好但也无法走出一条新路，也无法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苏宇与盖聂、卫庄的目地不同，他是为了变强，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他身上的秘密没有解开，也不知道他是谁的棋子。他要变强，他要成为棋手，不是一个被操控的棋子。
　　苏宇周游列国，要寻求自己的道路，自己的答案。他先魏国出发北上前往赵国邯郸。
　　赵国，战国七雄之一。北抵匈奴，南接魏国，西靠强秦，东与燕、齐接壤。
　　赵国贵族出自商朝名门嬴姓部族，为商纣王手下将嬴飞廉的直系子孙。
　　魏赵边境，过了汾水县往北，汾水上游就属于赵国。正午，苏宇走在官道上抬眼望着身前巍峨的山脉，山山相连，连绵起伏。
　　山腰盘旋的那曲折险峻的实木栈道。如缕缕飘带缠绕在绿水清山之中，成为一道独特的亮丽风景。
　　幽深的峡谷之中，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山气，如一副神奇的山水画卷，粗旷的山峦，敦厚的栈道，别样的情趣，万般风景，不知是人在景中走，还是景随人流动。
　　树林中，透着寂静，抬头仰望，阳光正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像繁星在空中闪烁，有些刺眼，却十分晶莹美丽，透着不可捉摸的静谧。
　　照射下来的光影，若隐若现的左右悠扬地晃着，那躲在灌木后野兔，用胆怯的眼神张望着四周，不只是要出来觅食还是来附近欣赏着唯一一片嫩绿色的风景，从这头的树林往那头望去，无尽的绿色又显得有些空洞，还应是含-苞待放的嫩芽，却被那仿佛刀刃般的风摧残着慢慢地坠落在地。
　　然而这一副自然山水画一股黑烟给硬生生破坏了，如一条黑龙冲天，随风摆动着傲人的身躯，忽而向左，忽而向右。给人一狰狞可怖的感觉。
　　风吹过，苏宇皱了皱眉，空气中传一股尸体烧焦的味道，让人反胃做呕，苏宇扶了扶腰间长剑向黑烟抬步而去。
　　牛家庄，这个村庄的名字。村庄有43口人，包括老人，女人，孩童在内。
　　站在庄口，苏宇看着那熊熊火焰，火光摇曳。“这样动荡不安的世间，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既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改变历史的潮流。”
　　进入村里，一片火海。尸体烧焦浓烈刺鼻，还有一些尸体躺在不还处，苏宇走近观察。“咦，这人还有口气”苏宇在三具尸体前停下，发现有一具尸体还有气。
　　“这位大叔，你别激动，慢慢说，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在哪？如果顺路的话我就顺手帮你们报仇了”。苏宇蹲在那人面前，在他胸前穴位点了几下帮他止住流血的伤口边道。
　　“咳咳咳”那人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只是没有被刺中心脏和肺部才能活到现在。“少侠，他们是黑山贼来抢掠，孩他娘被抓了。村子的女人全被抓了。他们在北边，有好几十号人。咳咳咳”说完又咳嗽起来。
　　“大叔你身上可有钱粮？”苏宇问他。
　　那个村民不解，他的手还是抬了抬，苏宇会意在他怀中摸出一张粗饼。苏宇看着那硬如石头的饼，对那汉子道“我吃你一张饼，一饼之恩，我帮你报仇，找回你孩子的娘。”
　　那汉子又咳嗽厉害起来，好一会才道“少侠，他们人，人多。不，不要去，去，去县城报，报，官。咳咳咳。小……心……”话未说完死了。
　　苏宇沉默了，他心里没有一丝悲伤，并不是他没有人性，而是可能死去对于这个人，这个时代的人，这些生活在乱世，人命如草芥的时代的人民来说，死亡也许是一种解脱。
　　苏宇手里捏着一张硬邦邦的粗饼，那上面还有血迹，一大半都是血迹。但他并没有扔掉，因为这张饼可能是这些村民半天的口粮。
　　苏宇把饼放入口中，咬下。硬，很糙。尤如嚼蜡，没有味道，如同木屑。但苏宇还是没有吐，也没有扔。他吃饼，起身。出了村庄，向北而去。
　　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寂，他是一个很年轻的人，相貌非凡。是一个另大多数女子着迷的很好看的年轻人。但是他散发着杀气，在五月的天都让人颤抖的杀气。
　　他要完成刚才的承诺，杀人，救人。他不是圣人，也不是圣母婊，在这个世道，人吃人的世道，唯有狠心和强大的实力才能活得久，但他也不是没有人性的人。
　　他苏宇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一个陌生人去杀一股凶神恶煞的山贼，他接受了那个人的一张饼。因为他有半天没吃饭了，他饿了，所以他吃了。但吃了人的嘴短，给钱那人已经用不上了。就帮他报仇，找回他老婆算了。。
　　苏宇望着远方，七国争霸，天下百姓生活艰苦，后嬴政一统七国，天下百姓生活也艰苦万分。如果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生活二十一世纪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到的。封建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吃不饱，穿不暖，每天为生计在拼命干活。还要祈祷老天赏脸，不要干旱或发大水。还要小心山匪，小心兵灾，小心贵族。在今天睡去却不知明日能否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