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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公爵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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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我们狩猎的地点是东部的佩罗埃森林,于三天后在卡特尔镇镇南扎营……”奈特加德城城东的军营中,一位传讯官在一座木头搭建的简易高台上大声宣读这次狩猎的信息和指示。高台的下方排列着整整齐齐的五支队伍,每支队伍都有整整二十名队员。
  狩猎队是苏诺族中各大城市为北方边境的人神战场准备的,由十岁到十六岁的青少年自愿加入而组成的预备队。平时会有狩猎队的队长从仲裁院那里接取某个地区的野外狩猎或维护治安的任务,然后根据任务的困难等级选定相应的队员人数去执行任务,以此来磨练队员的战斗能力。
  苏诺族的法令规定族中的孩童在年满十一周岁时才能进入狩猎队外出历练,年满十六周岁才能选择是否前往北方战场与神族的侵略者对抗,而罗特和亚斯蓝这么小就进入狩猎队属于特殊情况。
  诺尔家族的长女玫珥·诺尔在十二岁时为了保护家族中年幼的弟弟妹妹们不受族人的歧视,主动请缨前往人神战场。但是诺尔家族的次子洛奇·瓦约·诺尔不愿长姐替他们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于是曾对弟弟们说:“诺尔家族不是在母亲和长姐的庇护下存在的家族,诺尔家族的孩子没有孬种!”,并发誓等到自己年满十一岁时一定要出征人神战场。从此以后,诺尔家族年长的孩子都会向年幼的弟弟妹妹们发起在自己年满十一岁时出征人神战场的誓言,以此来守护家族的荣耀。
  在别的孩子还在快乐地玩耍的时候,诺尔家族的孩子就要进入狩猎队受训;在别的孩子进入狩猎队的时候,诺尔家族的孩子就要征战人神战场。虽然苏诺族的法律规定中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但是长老院的几位长老们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长老甚至在暗自窃喜。
  在玫珥提出征战人神战场后,她的母亲妮薇尔大祭司曾祈求义兄——苏诺族的统治者——萨洛王佩洛斯·安弗里恩·萨洛出面干涉长老院的这种纵容行为,但是由于几位长老暗中联合,在城中的民众中煽动起一小股对神族的仇恨之情,以此为借口驳回了萨洛王的命令,并趁此机会联合上奏萨洛王修改法令,要求对拥有神族血统的诺尔家族“区别”对待。在长老院中,倾向于大祭司妮薇尔的,以世界全种族和谐发展为目的和平派,与持反对意见,决议与纳亚特神族抵抗到底的激进派之间展开了激烈地争论。后来这场论战惊动了前任大祭司——萨洛王的父亲艾欧斯·凡诺里恩·萨洛,在他的调解之下,激进派的长老们终于暂停了对诺尔家族的打压,但是依然通过了玫珥出征人神战场的请求。
  为了防止拥有半神血统的玫珥背叛苏诺族,长老们开发了魔法枷锁——珀尔赛禁咒,并把它永久地烙印在玫珥的手臂上,如果玫珥做出背叛苏诺族的行为,长老们就可以启动联合审判。若玫珥被判为有罪,那么长老们就可以启动珀尔赛禁咒中的自毁魔法,毁灭玫珥的灵魂。
  ……
  随着魔法技术的发展,魔法物品也开始应用于人民的日常生活,例如利用镌刻有魔法铭文的水晶来储存光能,然后在夜晚释放来照亮城市。或者利用刻有反重力魔法铭文的材料制作能够飞上天空的船舰,帮助人们进行远距离移动或是运输货物等。
  在去往卡特尔镇的一艘军用运输飞空艇上,亚斯蓝扶着船舷,看着飞艇几百米之下的地面,脸色不是很好。
  “我第一次做飞空艇时,感觉也不是很好,第一次离开地面多少都会有些晕。”罗特背靠着飞空艇的船舷,拍了拍亚斯蓝的肩膀,然后微笑着说:“不过你还挺坚强,没有吐出来。好多人刚开始乘飞空艇的时候都会狂吐不止,还有些人在看到下面的地面的时候就会立马晕倒……”
  “别说了,我也快吐了。”亚斯蓝用带着些乞求的语气说到,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罗特也安静了下来。自从他登上飞空艇的时候,话语也比平时少了很多,可见罗特乘坐飞空艇时也不是很舒服。
  远处有好几个青少年聚在一起的一个一个的小团体,其中有一些新面孔,但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也是十岁。他们中有的人在安慰刚呕吐完的新人,或有的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反观亚斯蓝他们这边倒是显得冷清,由于他们体内的神族血统的缘故,几乎没有人愿意到他们这边和他们交谈。
  突然,飞空艇的后方传来一声洪亮的类似狮子的吼叫,甲板上的所有人都走到船舷边上向飞空艇的后方望去。只见一队似鹰似狮的动物正在向飞空艇这边飞来,它们长有形似狮子的头颅和身躯,两根长长的微微弯曲的利齿生长在它们头颅上颚的两侧,它们四肢的末端,类似鹰爪一样锋利的巨爪上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们的两侧腋下生有一双类似鹰翼一样的巨大翅膀。
  这种动物叫狮隼,可以说是苏诺族特有的物种,因为狮隼一般喜欢在险峻的高山上筑巢,而处在大陆的南部的苏诺族的疆域中也多是崇山峻岭,有着非常适合狮隼生活的环境。在持续千年的百族之战的时候,苏诺族人就已经开始驯化狮隼,成为苏诺族人重要的运输工具,直到现在也还是苏诺族人重要的交通工具之一。
  在每一头狮隼的背上,骑乘着身着银铠的骑士,他们的铠甲上镀了一层金色的金属花纹,一道道金色光芒在这些如同血管一般的金属花纹中缓慢流淌。这些骑士是奈特加德城中特殊的存在,苏诺族人都以“守护圣骑”来称呼他们。
  守护圣骑是隶属于奈特加德城中的德罗佩格魔法圣堂的骑军,其中的成员大多是从苏诺族各城的守备军和魔法学院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极少部分成员是由魔法圣堂的长老们亲自培养的人才。所以守护圣骑的大部分成员都是不会魔法的普通人,但是长老院准许他们使用特制的魔法装备,借用魔法装备来使用魔法。
  在苏诺族,魔法是极其重要的战略技术,不允许外传,以防被敌对的纳亚特神族获取。所以进入各地的魔法学院的学生和加入守护圣骑的骑士们都要发誓绝不将魔法传授于外族之人,而且他们还要被施加一种伴随他们一生的灵魂禁术,如有人违背誓言,下场就是破碎灵魂而亡。
  虽然纳亚特神族的人因为某种特殊原因不能修习魔法,但是他们也能窥测出魔法中的奥秘,从而找到破解之法。
  当这队载着守护圣骑的狮隼降落在飞空艇的甲板上时,狩猎队的队长已经从飞空艇的舱室中走出,做好了迎接的准备,然后恭敬地将一位骑士中的领队人物迎进了舱室中。
  “守护圣骑怎么来了?难道他们也要参加这次的狩猎任务?”罗特看着这队守护圣骑的到来感到惊讶。
  “呦!这不是两个半人半神的杂种吗?”突然,守护圣骑中的一位骑士摘下头上的银盔,走过来对着罗特和亚斯蓝嘲讽到,随之而来的是守护圣骑和狩猎队中的一阵嘲笑声。
  这个骑士看起来比罗特大一些,有着一头向后梳起的柔顺的金色短发。虽然他长得十分英俊,但是他的笑容却显得十分不友好。
  听到这个守护圣骑的嘲笑,亚斯蓝握紧拳头准备上前理论,但是罗特拦住了他,并对着那个嘲讽他们的骑士说到:“嘿!这不是麦法罗家的艾克提特少爷吗?身为尤仑长老的孙子却没有魔法天赋,最后还是靠着祖父的脸面才加入了守护圣骑。你确定你是尤仑的亲孙子吗?怎么连魔法都不会使用?我真为你那过世的父亲感到悲哀,起码他还是位英雄,怎么儿子却这么不争气……”
  场面一度转冷,刚才还在嘲笑罗特他们的人都紧紧闭上了嘴,没有谁敢在这时候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触怒了这位麦法罗家族的少爷,长老院激进派的领袖——尤仑长老的亲孙子。
  “够了!”艾克提特打断了罗特的嘲讽,愤怒地瞪着他,左手一把握住了腰间的长剑剑鞘。艾克提特非常憎恨神族人,因为他的父亲就是战死在苏诺族与纳亚特族的战争中,而他的母亲因为悲痛过度不久也去世了,年幼的他是被他的祖父尤仑长老养大的。后来,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牺牲的那场战争是由大祭司妮薇尔指挥的,他的一部分憎恨也就转移到了妮薇尔祭司的头上,甚至憎恨着整个诺尔家族的人。但是他明白诺尔家族在苏诺族中的地位十分重要。此时此刻,他一边忍受着心中的怒火,一边思考着是否要出手教训罗特而犹豫不决。
  另一边,罗特还是一脸嘲讽地看着艾克提特,抱起膀子,好似等着他来教训自己一样。罗特身后的亚斯蓝却皱起了眉毛,微微弓起身子,慢慢错开双脚,左手缓缓地移动到腰间系挂的长剑剑鞘上,右手也微微抬起,做好第一时间握住剑柄的准备。
  “哎?刚才还挺热闹的,怎么现在……大家都不说话了?”一位年轻的少女骑士抱着银盔走了过来,她装作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走到艾克提特的身边,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艾克,你怎么在这里傻站着呢?帮我给队员们安排一下休息舱吧。”
  这个少女骑士要比艾克提特矮了许多,抬起手拍他的肩膀时就像是要取储物柜上糖果的小女生一样,显得又滑稽又可爱。但是艾克提特在听到她的命令时却很快收住了自己的愤怒。
  “是,罗罗雅副骑士长。”艾克提特回答到,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走之前还狠狠瞪了罗特一眼。
  “还有,别忘了把小宝贝们(狮隼)拴好,再喂些肉!”少女骑士又嘱咐了一句。
  “好久不见,罗特。”当骑士们都走远的时候,少女骑士向罗特走了过来,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呦!矮子,好久不见,我又长高了,你却更矮了。”罗特还是一脸嘲讽的表情。
  “呵呵!诺尔家的花花公子,这段时间又拐骗了谁家的小姑娘?我现在可是有权力逮捕你的。”少女骑士也是一脸嘲讽地看着罗特,抬起一只手握成拳向着罗特捶了过来。
  罗特也是一拳捶了过去,与少女骑士的拳头碰在了一起。就在亚斯蓝认为少女骑士对罗特也有敌意的时候,他们却突然一同大笑了起来。
  就在亚斯蓝不明所以的时候,罗特转过身,用右手大拇指指着少女骑士说:“这是我的朋友,罗罗雅·威尔海姆·阿斯特雷亚。”然后他又回过头对少女骑士说:“这是我的弟弟阿斯菲诺·亚斯蓝·诺尔,家里排行老七。”
  “阿斯特雷亚?!我听说守护圣骑中加入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骑士,就是阿斯特雷亚家族的,难道你是……”亚斯蓝突然惊讶道,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话语显得很失礼,于是感到很不好意思,“哦,十分抱歉,威尔海姆小姐,是我太激动了。我叫阿斯菲诺·亚斯蓝·诺尔,罗特的弟弟。”
  “没关系的!叫我罗罗雅就行了,我以后就叫你菲诺了。”罗罗雅很开朗地说。
  “呃……好……好的,罗罗雅姐姐。”亚斯蓝有些不习惯罗罗雅这么热情的态度。
  “嘿嘿!真是一个羞涩的小男生呢!”罗罗雅突然把脸凑了过来,一脸坏笑地望着亚斯蓝。
  亚斯蓝看着罗罗雅凑近的脸,心跳一下加快了很多,稚嫩的小脸也变得红扑扑的。他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任何家族以外的女性。但此时她也能够仔细地看清楚了这位少女骑士的容貌。
  罗罗雅是奈特加德城中阿斯特里亚家族——诺曼利斯·冯·威尔海姆·阿斯特雷亚公爵的独生女。罗罗雅的个子可以说是比较矮的,虽然与罗特是同龄,但是她比罗特矮了一头,比亚斯蓝也矮了大半头。罗罗雅有着一头漂亮的火红色长发,在风中轻轻摇摆,就像是舞动着的红色火焰一样。一双棕红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惹人心生怜爱之情。
  罗罗雅从五岁起,她的父亲阿斯特雷亚公爵就看出她很有剑术天赋,于是给她请来了苏诺族中最好的剑术大师——阿玛尔来教导她。但是,比起舞刀弄剑,罗罗雅更喜欢学习爆裂魔法,只要是攻击力强大的魔法,她都非常愿意学习。在她七岁那年,她以极其优异的成绩提前从奈特加德城中的霍索沃皇家魔法学院毕业。罗罗雅的超凡天赋被长老院看中,破格允许她提前加入到德罗佩格魔法圣堂的守护圣骑之中。
  “走走走,别带坏我弟弟。”罗特扒着罗罗雅的肩膀,把她拉远。
  “什么叫我带坏你弟弟?他跟着你才会被你带坏的,你难道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带坏我的吗?”罗罗雅显出一脸委屈的样子,一只手叉着腰,气鼓鼓地说到。
  亚斯蓝看着他俩之间的互相嘲讽一时感到很尴尬,但是他心里为哥哥能认识这么要好的一个朋友而感到高兴。
  “你们这些守护骑士准备要去哪啊?”罗特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突然问到。
  “我们跟你们去同样的地方,卡特尔镇。也不妨告诉你们,我们接到报告,说卡特尔镇东部的佩罗埃森林中有异常情况发生,经常有动物暴动发生,有时也会窜出森林袭击卡特尔镇的人们。一开始那些镇民们并没有在意,但是在一个月前,仲裁院接到报告说森林中的动物暴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镇民们都不敢去森林中进行采摘活动,所以这次仲裁院派你们前去那里进行狩猎活动,顺便查明佩罗埃森林动物暴动的原因。”罗罗雅回答到。
  “那你们守护圣骑来凑什么热闹啊?”罗特不解。
  “什么叫凑热闹?我们也是办公事才来的,谁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你这货!”罗罗雅气鼓鼓地说到。
  亚斯蓝觉得这两位似乎很喜欢用这种方式来交谈。
  “就在你们出发前不久,长老院突然接到嘉兰玛尔的传讯,说他们那里的拉夫尔森林也发生了规模不小的动物暴动。他们知道我们苏诺这边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所以打算联合我们一同查明动物暴动的原因,于是长老院的那帮老家伙们讨论许久之后就把我们派出来了。”罗罗雅虽然还有些生气,但她还是说明了守护圣骑跟随狩猎队的原因。
  “嘉兰玛尔?精灵族那边要和我们联合行动?!”亚斯蓝听到嘉兰玛尔这个名字,感到这件事情可能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嘉兰玛尔”是对精灵族的称呼,这个词的本意是“自然的调和者”。嘉兰玛尔西部的拉夫尔(精灵语意为“月露”)森林与苏诺族东部的佩罗埃森林接壤,一条名叫密西尔的河流将这两片森林分割开来,也划定了人族和精灵族的地域界限。精灵族称这条河流为“诺姆”,意为“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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