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云起风生

　　楚歌第二天早早地睁开眼，一如既往的把思绪渐渐从过去拉到现在，楚歌感觉自己似乎还没有把所有的思绪都拉回到现在，总是在不自觉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的身处的环境和过去弄混淆，楚歌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苏芝兰，然后就笑着起了床。
　　洗漱完毕之后就打了个电话让父亲楚河的司机刘叔来接自己，昨晚就说好的，最近几天考试刘叔负责接送，如果遇到什么堵车之类意外情况也有个照应。父亲楚河七点半就走了，八点多刘叔送完区长楚河就又接到楚歌的电话，八点半就来到了门外。
　　“刘叔，去金岸小区，我接个人。”刘德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在中国裁军的浪潮下工作被分配到了区政府这一块，原本刘德在市里的国企西川建工工作，算是一个小科员，但因为企业要削减枝干，做大做强，把精力集中到建筑行业，所以刘德所待的货运部门就被裁撤了出来出售了。正因为这种有力的措施西川建工才在主攻的建筑行业才走出国门，在印度，非洲，东南亚都打下了不小的地盘，成功的在国内外站稳了阵脚，在评比中国的顶尖建筑企业时西川建工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过牺牲的就是那些曾经打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想法的附属公司，在裁撤部门的时候下岗的数以万计的人员，刘德也是靠部队的一些老同学才找到了区政府里的工作。正好来的时候楚歌的父亲楚河也才刚上任，所以对同为新人而且底子清白的刘德特别照顾，让刘德做了自己的司机。
　　刘德虽然平时看着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但对于楚歌却是非常喜欢的，他记的自己才到楚区长家的时候楚歌才十来岁的样子，当时楚歌奶气奶气的样子特别可爱，因为母亲在外工作，家里没人的时候总是习惯在房间练琴，当刘德偶尔送应酬的楚河回来时楚歌总是会帮忙收拾，收拾完总会给刘德泡杯茶，让他休息会再走，让刘德不由的感慨人家家教好，对楚歌越是喜欢。
　　“去接谁啊？小歌。”刘德微笑着看着后视镜。
　　“接女朋友。”楚歌笑着说。
　　“你这么小都有女朋友了？”刘德听后笑的更开心了。
　　“现在找女朋友都要从小找起。”楚歌理所当然的说着。
　　“老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刘德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苏芝兰一如既往的提前了约定十分钟的时候到达小区门口，然后就在外面看到了斜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楚歌。楚歌依然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风景，他觉得可能自己都看成一种习惯了。
　　等苏芝兰慢慢靠近是楚歌才回过神来，直起身然后打开了后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芝兰看着楚歌这副模样配上这个姿势总觉得特别搞笑，不自觉就笑了起来，在楚歌的注视下上了车。
　　“叔叔好。”苏芝兰笑着同刘叔打了个招呼。
　　“好好好。”刘德看着苏芝兰那可人的模样不由得想，楚歌那小子说的真没错，找女朋友就该从小就找！暗暗的对楚歌比划了个大拇指，楚歌看到后觉得平时看着一脸正经的刘叔甚是无语，原来刘叔也有一颗闷骚的心啊。
　　“刘叔是我爸的司机，这次我就拜托刘叔来接我们了。”楚歌顾不得和刘叔眼神交流，对苏芝兰说着。
　　苏芝兰刚才看着身旁的这两个人挤眉弄眼的觉得特别好玩，对刘叔也感觉特别亲切，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刚才在干什么但笑容不由得多了起来。如果让苏芝兰知道两人刚才龌龊的想法不知作何感想。
　　苏芝兰看着行车越来越多稀少，地势越来越高之后来到的老旧区政府大院。因为修的时间比较早，大院里很多房屋表皮都脱落了，有的还爬满了藤蔓植物，偶然有些翻修过得楼房，光鲜的外表让苏芝兰觉得很不自在，感觉非常不协调，反而那些在常春藤、爬山虎包围下的房屋更显得曲径通幽。
　　苏芝兰看着楚歌家，是在一处二层的欧式洋楼，室外有一处小花园，铺着精心照料的草坪，被鹅卵石路划分一块块错落的形状，一侧用木架子搭的遮阴棚上爬满了葡萄藤，一些青色的葡萄这时已经显出形状。
　　楚歌下了车想帮苏芝兰拿包，但苏芝兰摇了摇头，楚歌无奈的领着苏芝兰进了去。
　　楚歌家面积略大，显得很宽敞，客厅特别大，没有多余的装饰，装修就用的欧式风格，简单大气。客厅大显示会客的人不在少数，厨房小，餐桌小显示常在家里的人不多，苏芝兰默默地观察着。
　　楚歌给苏芝兰倒了杯水，就把楚河的书房打开，想着等会就在那里复习，楚歌又给李姨打了个电话说是中午有两个人吃饭，让她帮忙把饭做多点。
　　“要看看我的房间吗？”楚歌看着苏芝兰一副好奇的模样观察着四周。
　　“好啊。”苏芝兰淡淡的说着，眼神却透露着期待的神色。
　　苏芝兰觉得楚歌的房间没有自己预期的大，但和自己想的一样非常整洁，简单的陈设，最惊讶的就是楚歌卧室摆着的钢琴，漆料乌黑发亮，保养的十分仔细。
　　“我给你弹一首？”楚歌看着苏芝兰把目光投入到自己钢琴上久久没有移开，也不等苏芝兰回答就坐到了钢琴旁。
　　“这首曲子叫《醉得梦中人》，也不知道弹了多少遍了。”楚歌说着就弹了起来。
　　苏芝兰不知为何，想起了很多事，但又有些模糊，就像凭空出现的记忆一般的既视感。她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女子故作醉酒的模样让身旁的男子送自己回家，过程如她所料，但男子料理好一切就自己径直走了出去，只留下女子一人睁着幽幽眼睛，目光模糊泛着雾气。
　　苏芝兰不知怎么的就独自哭了出来，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止也止不住，擦也擦不完，等曲毕才好转了过来。楚歌回头看着泪眼朦胧的苏芝兰，站起身轻轻地把苏芝兰抱了下，拍拍她的后背。
　　“没事的，我不是在这吗？”苏芝兰听着楚歌的话，觉得仿佛不是在对自己说，像是隔着某个遥遥时空的另一个人，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很安心。
　　楚歌拉着苏芝兰前往书房，接着就开始了一天的复习。两人不时浅浅相视一笑，然后默默地开始学着，楚歌跟苏芝兰提了大致的考试范围，苏芝兰给楚歌划着重点，讲解些似懂非懂的弯弯绕绕。期间吃午饭的时候李姨看着苏芝兰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也不说话，收拾完就走了出去。
　　楚歌和苏芝兰就这样过了充实的一天，等楚歌叫刘叔把苏芝兰送回家时两人都有点不舍，但两人都是那种有耐心的人，都习惯了等待，个把个的不舍都压了下去。。
　　“采莲去，月末春江曙。翠细红袖水中央，清荷莲子杂衣香，云起风生归路长。归路长那得久。各回州，两摇手。”
　　楚歌不由的想起李康成的这首诗，相聚安乐，相别不舍，就像楚歌不时想起以前遇到的人，可能随着自己现在的一些举措，日后都不会再遇见了，楚歌觉得自己也不会主动地去把过去的人都认识一遍了，无论好不好，无论爱与不爱。可能注定有些人只能用来回忆，楚歌觉得自己很懒，已经懒得去多想曾经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好不好，他只知道，且只能珍惜每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