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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鬼帝心尖宠 / 浮生恋 许你一世清平

浮生恋 许你一世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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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咕噜咕噜…’
  远处,一队声势浩大的人马一路往西,为首的是一戎装加身的年轻男子。只见他双目看着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十分浓烈,只是,有一丝忧虑,却是挥之不去。
  他身后长长地队伍中有一辆大红色马车,马车外挂着金黄色的铃铛。随着马车徐徐前行,铃铛时不时的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
  “公主,你如真不愿下嫁,又为何不直接告诉皇上?”
  马车内坐着两名女子,一女子大红色衣袍加身,袖口绣着金色的祥云,头戴黄金凤冠,中间镶嵌着一颗指姆大小的红色玛瑙。再看其长相,柳眉弯弯,宛若星辰般的眼眸,小巧的鼻子,艳红妖媚的嘴唇,怎么看都是一个倾城之女。
  她,就是清平,这和亲的公主。
  “月儿,有些事情,又岂是说的这么简单?父皇既是让我和亲,那便去了就是。”清平脸色淡然,只是眼中却带着丝丝忧伤。
  丫鬟咬着嘴唇,迟疑了许久,“可是,公主不觉得,这样对柳将军太残忍了吗…”
  清平听了丫鬟的话,目光不自觉的移到了最前方那个挺直的背影上,“与我何干。”
  “残忍吗?至少他能够活下去吧…”清平垂下眼眸,喃喃自语。
  她还记得,一年之前父皇还戏言说赐婚给她两人,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还请公主屈尊在这休息一夜。”清冷的男声带着明显的疏远,这让清平的心中狠狠一抽,几近让她窒息。
  只是,无论内心是怎样的,清平的脸上却是没有半分不妥,“有劳柳将军了。”
  说完后,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远处响起了将士们搭棚的声音,点点篝火在平地上燃起。而那大红的马车外,依旧站着一个男子。
  “清平…跟我走…抛开公主身份,抛开天下众生,抛开皇室职责…好不好…”柳槐近乎祈求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凄凉,而马车之内却依旧是毫无动静。
  半晌,一道淡漠的女声才传了出来,“柳将军,你与本宫身份有别,还请叫本宫清平公主。”
  “清平,公主…”柳槐的身躯猛然一震,随即大笑出声,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哈哈哈…清平公主…好,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穷极一生也必定成全!你想下嫁番王,我必为你排除险难!”
  听着柳槐绝望的话语,清平原本不断涌出泪水的双眸又是一片模糊。她想要的…除了他还有什么?她何尝不想抛开一切?可是她不能!
  清平还记得,皇帝在下旨之后,曾和她单独谈过。说的无非就是她是公主,要为子民着想云云。可是,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皇帝那样狠绝的最后一句。
  “清平,你若不嫁,我便将柳槐凌迟处死。你若敢逃,我便将柳家满门抄斩!”
  凌迟处死,满门抄斩。
  清平仅仅是想一想,就感觉自己不能呼吸。她明白皇帝的狠绝,能坐上帝位的男人,必定是冷清冷血至极。
  柳槐已经离开了许久,清平也下了马车朝着扎营的地方走去。偶然间抬头看了眼夜空,漫天的繁星璀璨夺目,这让她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同样的景色,却已是不同的心情。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柳槐的时候才年仅十二,那时的柳槐也不过十三。眨眼间,竟就过去了八年。
  清平的眼眶有些微红,这漫天的星辰,唤起了她以往和柳槐有关的几乎所有的记忆。
  十二岁,她失足落水,柳槐像白痴一样跳了下来,却忘记了他自己不会游泳。
  十三岁,她不顾身份爬上树梢,不想却踩断了树枝从树上落下。柳槐为了不让她受伤,伸手接住了她,却不想双手脱臼,半年才堪堪康复。
  十四岁,她乔装出宫,被人贩子骗到花街柳巷,柳槐为了找她,不眠不休足足五日。
  十五岁,她烧了镇国将军府的后院,柳槐为了不让她受罚,自己抗下了一切罪责,背上被柳老将军打出二十几道交错纵横的伤疤不吭一声。最后却安慰她不要害怕。
  十六岁,她为了报复宰相千金故意掐死她的兔子,将她推入池水之中却不知她不会浮水,柳槐为了让宰相息怒,在宰相府门跪了三日之久。
  十七岁……
  清平缓缓的闭上双眸,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也该她为他做些什么了。哪怕,这并不是柳槐想要的。
  柳槐坐在最大的篝火旁边,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剑。清平的身子又是一颤,那把剑,还是她五年前送的那一把。
  “你…还留着这把剑?”
  清平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
  “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柳槐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再激起他的情绪,“公主殿下,明日还要赶路,还请早些休息吧。”
  “那你呢。”清平走了几步后,发现柳槐依旧坐在那里,心里一阵紧缩,鬼使神差的吐出了这么一句关心的话语。
  柳槐抬眼深深的看着清平,“属下既然奉命送亲,就必定要护公主安平,所以,属下会一夜都在这里。”
  清平又是轻轻一颤,随即猛然转身走进了帐篷之中。
  丫鬟为清平打理好了一切后便吹灭了蜡烛,接着退到了外纬歇息,而清平却是躺在软榻上久久不能入眠。
  今夜的星辰格外的明亮,以至于她能看清柳槐被星光投在帐篷上的影子。她看着柳槐起身四处转了转,随后又坐回原地。
  她还看见柳槐又开始擦拭那把剑,最后将它抱入怀中。
  眼眶,又一次微红。
  清平还记得,当初她将剑送给柳槐的时候,他是万般嫌弃,可如今,他却说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柳槐柳槐…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只是清平忘了,她也和他一样的执着。
  二、
  “公主,该启程了。”
  天刚蒙蒙亮,柳槐的声音便传到了清平的耳里。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是一夜未睡的缘故。清平知道的,因为她也看了他一夜。
  整整一夜之中,柳槐寸步不离。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清平看着柳槐舞了许久的剑。一边舞着,一边还说着些什么。
  清平并没有完全听清楚,但那闯入她耳里的话语却句句都让她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清平…清平…”
  “…为什么要和亲…你就那么喜欢那番王?…”
  “清平…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
  “…平儿…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不跟我走…”
  柳槐宛若醉汉一般痴痴傻傻地念叨着,手中的长剑却是不停的挥舞。
  清平看了柳槐一夜,柳槐念叨了一宿。
  明明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帐篷布,却是让两人咫尺天涯。一个看了一夜,一个痴傻一宿。
  “呀!公主!你好憔悴,这是怎么了?”
  丫鬟放下打来的洗脸水,十分错愕的扶起了清平。清平轻轻摆手,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哭了一夜让她的喉咙有些损伤。
  清平让丫鬟给她画了一个浓妆,盖去了她的憔悴与红肿的眼眸。走出帐篷的时候,她有些担心,她害怕被柳槐看出端瑞后会不管不顾的带她离开。
  所幸,并没有被察觉。
  又是连日奔波。
  距离塞外还有半个月的路程,但此时不少将士已经疲惫不堪。只有柳槐似乎并没有疲惫之感。
  但清平知道,他那里是不知疲惫,他分明是想要借用疲惫来忘却。
  看着面无表情的柳槐,清平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抓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偶尔有士兵去关心他,却被他一句淡淡的“久经沙场,早已习惯”八个字给安抚下来。清平也是听见了的。
  久经沙场…
  脑海中又是一幅记忆的长卷被勾勒出来。
  三年前南塞曾起兵造反,皇帝派了柳槐前往,并赐名号为“镇南大将军”。那时的她不顾所有人的劝阻,非要跟着一同南下,众人犟不过她,终是妥协。皇帝亲自与柳槐谈话,说:“必护清平平安。”
  于是半年沙场,马革裹尸。
  那是清平第一次见到战场的无情,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如今皇帝的皇位是用多少人的鲜血铸造而成。
  又僵持了一月过后,南塞败迹突显,不出意外,最多一月,便可大败南塞军队。
  只是,意外偏偏出现。而那意外,就是清平。
  不知道南塞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军营之中,总之在大胜的前夕南塞拼死反扑,将她虏了去,而要换回她的筹码,便是让柳槐独自前往南塞大本营。
  南塞的人说,既然败局已定不可挽回,那么杀了这个大败他们的将军到也算是解了气。
  次日,柳槐孤身果真前往。
  清平不知道过程是怎么样的,她只知道,柳槐来的第二天,南塞大本营便被军队包围。她毫发无损,而柳槐却是被送到了皇宫,顶尖的太医日夜轮流照顾。
  等柳槐清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清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柳槐的病床前,她只记得她一见到柳槐就开始嚎啕大哭,惊呆了众人。
  当她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听皇帝的话时,柳槐的嘴角却是挂上了一抹满足的微笑,“谁说我是为了皇上的命令?”
  清平闭上双眼,豆大般的泪珠滚滚而下。因为她的任性,所以柳槐这么多年以来都替她承受着她犯的错,所以,这一次,就让她自以为是的再任性一次,而这一次的后果,就让她来承受吧…
  “公主,你的妆花了。”
  丫鬟放下手里拿着的干粮,轻轻为清平拭去眼泪,又细心的为她补妆,最后叹了一口气。她从七岁便跟着清平,所以清平与柳槐之间的事情她或多或少都比旁人更为了解。她虽是不知到清平为何要执意如此,但也明白必定是有原因。
  柳槐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城楼,嘴角晕开一抹苦笑。最不想见到的东西,最不想到达的地方,终究还是快到了。
  他宁愿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哪怕清平不再叫他阿槐,哪怕他们只能以君臣相称,也好过看着她嫁给那西塞的番王。
  城墙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柳槐甚至可以数清楚城墙之上有多少个兵卒。只见他重重的叹口气,面带忧伤的回头看了眼那大红的马车,最后回头喊道:“中土清平公主下嫁西塞,开门迎接!”
  城门缓缓的打开,里面走出了一队人马,为首的男子绸缎加身,眉眼宛若星辰般璀璨夺目。
  柳槐打量了男子一番,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此人便是西塞王,莫天。
  “西塞王亲自前来迎接我中土公主,诚意如此明显,我和我中土子民,也放心了。”柳槐看着西塞王,却发现他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莫天突然裂开嘴朗声笑了起来,“早听闻中土镇南大将军不同凡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西塞王谬赞。”
  莫天又大笑了几声,随即大手一挥,“将柳将军等人带入驿站休息!”随即又看着柳槐,“公主,就放心的交给本王吧。”
  只是,在莫天有过柳槐的身边之时,柳槐听见了一句轻飘飘的话,“柳槐,我还有一个名字,叶乔。”
  柳槐听见了这两个字后,身子有些摇晃。叶乔…叶乔…也难怪她会执意嫁给他了。
  几年前,有一个来自西塞的商人名叫叶乔,与清平公主相谈十分融洽,不过只是呆了短短几个月便匆匆离去。所以柳槐到也没有过多在意。
  只是没想到,叶乔就是像皇帝求亲的西塞王莫天。
  但如果是这样,他也可以放心了吧…至少,西塞王对清平是有感情的…至少,清平也是对他十分欢喜的…
  西塞王的婚事定在十四日之后,因为这几日是西塞先王的忌日。但清平作为未来的王后,即使还没有成亲,也是应该去祭拜一番的。
  柳槐将随行的将士们安顿好了过后就一个人外出闲逛。西塞的风景不同于中土,中土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有杨柳依依,百花齐放,有西湖池水,江南小巷。
  而西塞,只有落日残阳,漫天黄沙。
  柳槐有些担心,担心清平会不适应这般大的变化,只是,他依旧无能为力。
  “西塞王,末将想和你谈一谈。”
  柳槐没有办法,但不代表莫天没有。所以,他去找了莫天。
  “柳槐,你说。”
  “中土风景优美,西塞漫天黄沙,我担心,清平…公主会不适应。”
  “这也是我考虑的事情。”莫天斜靠在座椅上,神情慵懒,“说说吧,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西塞可有能做仿真花草之人?”
  “有。”
  柳槐看着莫天,“还请西塞王准许,让我去为公主的宫殿修饰。”
  莫天看了柳槐许久,随即低低的笑着,“柳槐啊柳槐,你可要明白,你是中土的将军,清平,是未来的西塞王后。”
  “我知道。”柳槐袖中的手掌攥成了拳头,“自然是不会逾越。”
  莫天站了起来,在他走到柳槐身旁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柳槐,我也很喜欢她,我也想让她快乐,我也想成全你们,可是为了我西塞子民不被邻国威胁,我不能。”
  柳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驿站的,他的脑中盘旋的就只有莫天的话语。
  五日后,先王祭典结束,清平公主正式面向西塞子民。西塞王正式宣布,婚宴将于九日后举行,届时举国同欢,苦劳役刑法减免。
  这一日,清平正式入住‘于凰宫’。
  于凰宫内不似其他宫殿般是枯燥的颜色,与千篇一律的玉瓶、古玩、玛瑙雕物、翡翠佛像。而是各种各种各样的花朵,虽然是假的,但却都是清平喜欢的品种。
  “是他吧。”
  清平闭上双眼,睫毛微微颤抖。
  莫天看着清平的样子,心里有些微疼,“是。”
  清平会答应嫁给他的原因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即使是知道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唯一能够为她做的,就是手刃王兄,自己登上王位。
  这样,至少能够保证清平不会被逼着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们都是中土帝王的棋子,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爱的人。
  清平是这样,他也是这样,而柳槐,这就是这样。
  就像他说的,他也想让清平快乐,只是,他不能。他不能因为清平一个女子就不顾西塞的安危。
  是夜。
  天空中只有一轮圆月,看不见星星,这让本就辽远的天空显得十分空旷。清平趴在窗台之上看着夜空,双眼无神,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清平。”
  温泉的男声从清平的身后传来,清平回头一看,原来是莫天。不过,能这样自由进出她的寝殿的男子,除了莫天,还能有谁?
  “叶大…王上。”
  莫天听着清平对他称呼的转变,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苦涩,“清平,怎么还不歇息?”
  “在想阿槐。”清平直截了当地回答,毕竟这在他们三人之间也不是什么秘密。
  莫天眼里带着一些伤感,“清平,既然选择了这样做,你就要学会忍受。”
  “我知道。”
  清平转回了头,又看着圆月,“王上,谢谢。”清平的声音很飘渺,似乎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一样。
  月光下的她身影显得有些梦幻和虚无,似乎摸不到抓不着。
  “还是叫我莫大哥吧,叫王上有些生疏了。”莫天抬手想要揽住清平,却终究是又攥成了拳头放了下来,“西塞不比中土,昼夜温度不一,好好照顾自己,莫要着了凉。”
  清平轻轻的应了声,便不再搭理莫天。曾几何时,有一个人也这样说过。
  柳槐…柳槐…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现在可还好?
  次日。
  西塞朝臣进献珠宝,只为博的这未来的王后赏识,对着西塞王吹吹耳边风,好让自己升个一官半职。
  柳槐等人依旧在驿站休息,但除了柳槐从未出门以外,其他的多多少少都去溜了一转,回来后就开始唾沫横飞的讲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将军,你已经喝了一天的闷酒了。”
  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将士都将目光投向了柳槐。
  柳槐看了那人许久,最后才嘟囔一句:“你不是清平…”说完后又抢过了酒谭开始灌酒。
  “将军!”
  那人遣散了诸位将士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公主让我带话给你,今夜午时,她会来这里。”
  “将军,你也不想让公主看见你这个样子吧。”
  柳槐听到这句话终于是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他盯了女子许久,似乎是在辨认她是谁一般。
  “你是清平身边的丫头…”
  “原来将军还记得。”丫鬟拿过了酒坛,“将军,公主说,希望你能够珍重自己。”
  “珍重自己?”柳槐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珍重自己她就会回来了吗?啊?你说啊!”
  丫鬟看着几近癫狂的柳槐,眼里有着惋惜与心疼。公主对他用情至深,他对公主亦然,可偏偏造化弄人,相爱不能相守,又该何其悲哀。
  “将军…”
  “她若不在,活着也不过行尸走肉。”柳槐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话后就摇摇晃晃的走上了楼梯,留下丫鬟一个人站在大厅。
  西塞的晚风很凉,可以比拟中土的秋季夜晚。
  宽阔的大街上没有一人,远处,似乎传来了浅浅的马蹄声。片刻后,一辆小型马车便出现在视野之中。
  柳槐依旧坐在大厅,白日他虽然是喝了不少的酒,但那丫鬟的话他还是记住的。她说,清平午夜时分会来这里。
  ‘咕噜咕噜…’
  柳槐又灌下了一大口酒,顿时他的眼前就变得有些模糊。恍惚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一道娇小的身影走进了驿站。
  “清平…”柳槐有些意识不清,“清平…是你吗…”
  “是我。”清平的双眼布满血丝,她听丫鬟说,柳槐喝了一天一夜的酒,谁劝也不听,“阿槐…别喝了…”
  清平伸手想要夺走酒坛,却不想被柳槐一把抓住了纤细的手腕,“清平…不要离开我…”
  “阿槐…”清平的眼泪顿时如同泉水般涌了出来,“对不起…”她想要将手从柳槐的手中抽出来,却不想柳槐握得更紧。
  柳槐单手撑着桌子,脚步不稳的站了起来,“清平…平儿…告诉我,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告诉我…我改好不好?好不好?”
  “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清平一把扶住了摇摇晃晃的柳槐,“真的没有,你很好,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要嫁给莫天…”柳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一定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一定是…我会改的…真的…”
  清平用手捂住了嘴,泣不成声。
  “平儿…”柳槐一把将清平揽入怀中,头埋在了清平的脖子之中,声音有些颤抖,“平儿…平儿…”
  两天后。
  西塞王城到处都是火红色的绸缎,正如莫天所说,举国同欢。
  清平一身火红色嫁衣,衣领和袖口都用金色和银色的丝线勾勒出朵朵牡丹,雍容华贵。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金色凤冠,中间镶嵌着西塞的镇国之宝—千年寒水玉。
  “授凤印!”
  礼仪官高呼着,随后一块底盘方方正正的玉石就被交到了清平的手上,看着手中雕刻着凤凰的凤印,清平感到有些恍惚。
  她知道有许多人想要这块凤印,可是,她不想要。
  她想要的,只有柳槐。
  莫天看着清平恍惚的样子,轻轻捏了捏清平的手,“王后。”
  清平抬眸看着莫天,片刻后,左手举起凤印,“清平定不负西塞王之厚爱!”
  柳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出了房门才发现驿站安静的可怕,这让他感觉有些怪异。
  他记得清平来过,可是后来呢?
  “嗝…”
  一声巨大的酒嗝从底楼传到了柳槐的耳朵里,看着喝的醉醺醺的将士们,柳槐有些生气。
  “一个个怎么回事!怎么喝这么多酒!”
  “将…将军…今天是公主大…大婚…啊…”一个士兵壮着胆子回答道,“嗝…将军你没…没去…真是太…太可惜了…那场面…”
  柳槐不知道士兵说了些什么,他只听见了他说的“今天是公主大婚”。也就是说,他睡了两天?
  柳槐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房间,这时,他才注意到鹅黄色的床单上有着一抹绯红。
  记忆瞬间便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的头隐隐作痛。
  那一晚,他和清平有了肌肤之亲。
  “驾!”
  柳槐知道了这一点后骑马飞奔,清平,已经是他的女人!
  “柳将军,王后娘娘说天色已晚,男女授受不亲,不便于将军见面。”丫鬟的回答让柳槐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
  “莫天在什么地方!”
  “柳将军…”
  “说!”
  丫鬟咬了咬嘴唇,很是犹豫,“在大殿。”
  “你来了。”
  大殿之中只有莫天一个人,他背对着柳槐,语气淡漠。
  柳槐面色一凛,“你知道我会来。”
  “清平已经告诉我了。”莫天转过身看着柳槐,“只是我不在意,所以柳将军,你还是回去吧。明日你们将启程回到中土,所以柳将军,你还是早些歇息吧。”
  “送柳将军。”莫天大手一挥,下了逐客令。
  柳槐只感觉到天昏地暗,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莫天如果连这都不介意,那他也一定会对清平好的吧。
  次日。
  “将军一路小心。”
  清平的丫鬟来到城门送行,莫天带着大臣也在这里,唯独少了清平。柳槐垂下了眼眸,想必,清平是怪他的吧。
  西塞王宫最高的城墙上,一道身穿凤袍的女子眺望着城门,眼里充满了不舍,“阿槐…阿槐…”
  清平喃喃的念着,表情有些呆滞。
  柳槐的队伍越走越远,而清平则是在城墙上站了整整一天。
  觞国一百六十七年夏末,镇南大将军柳槐平定四方,战功赫赫,威震天下。年仅二十一。
  ————《觞国史记·平乱策》
  觞国一百六十七年秋,西塞王后清平怀上龙胎三个月,西塞王大喜,全国减税百分之六十,以示庆贺。
  ————《觞国史记·西塞传》
  “莫大哥…你何必如此…”
  西塞王宫之内,怀孕三月的清平皱起了眉头,“你明知道…”
  “清平,我知道这是柳槐的孩子,你说过了很多次。可是,这也是你的孩子。”莫天眼里带着苦涩,“只要你爱的,我都会容忍。”
  清平默然,这个孩子是柳槐的,她和莫天都知道。其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成亲几月,他们从未圆房。
  “听说又打了胜仗。”
  莫天点点头,“是,现在我西塞也是能够与中土比肩的大国了。”顿了顿,又接着说,“柳槐…也打了胜仗。”
  清平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微凸的小腹,“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看着清平离开的背影,莫天摇了摇头。柳槐何止是打了胜仗,几乎每一场战役都是他带领的,也不知道,他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将军!”
  “说。”
  “前方探子来报,东赛国主愿降!不过,他说想要单独见将军一面。”
  柳槐没有理会士兵的话,而是垂眸看着手中的长剑。清平清平…你过得,可还好?
  “时间地点。”
  “明日清晨,断横山脚。”
  柳槐点点头,收了长剑,眺望着西塞的方向,“明日清晨,收复西塞。”
  “是!”
  笠日。
  断横山脚,柳槐靠在一颗树上,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人,“我知道你想杀我,来吧。”
  “柳将军,你未免太过自信!”
  柳槐冷冷的看了东赛国主一眼,“要动手便动手,何必说这么多。麻烦。”
  东赛国主表情狰狞,一剑刺向柳槐,柳槐本想迎上去,却不想眼前突然一黑,浑身无力,等他能看清眼前的景物之时,一柄长剑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襟,眼前,再次变得一片模糊。
  “为什么…不躲…”
  “躲?”柳槐喃喃的说着,“为什么要躲?天下既已平定,我也就不担心她会因为战乱而流离,就不用担心她会担心莫天出征会否遇险…我已许她一世平安,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了活下去的理由。”
  东赛国主的眼神很是复杂,“柳槐,你是一个汉子,可却被情所困,你与那觞国中土公主的事情我也有所了解,我只想问,值吗?”
  “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为她如此,这便足够…”柳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了生息。
  东赛国主拔出长剑,却发现柳槐至死怀中都抱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长剑的剑柄刻着两个字,‘清平’。
  觞国一百六十七年冬,大将军柳槐被偷袭致死,年仅二十二。
  ————《觞国史记·平乱策》
  西塞的王宫之中,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随即王后清平诞下一男一女,男婴取名莫柳,女婴取名莫槐。
  半月后,王后清平由于产后后遗症,外加忧郁不喜,不治身亡。
  觞国一百六十八年夏初,西塞王后殁,西塞王与觞国中土平分天下,改国号,‘清平’。
  ————《觞国史记·西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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