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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感念琳 伸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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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罗氏门人走出密室时,竟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了黑雾之中,旋即转眼便出现在了城外。这是道一之在用传送术将他们送出了城。
  “赶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再也别回去了。”
  道一之在的声音回荡在了众人耳中,可就是不见他的身影。
  “喂!你答应过我,会帮我的!”
  “我若不出手,你已经死了!既然还活着,那就好好地活下去吧。”
  “可你说过的呀!我若能活过今晚,就能让我更快地报仇雪恨。马上天就要亮了,但是我还没有死呢,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弥蘅见那声音渐行渐远,赶忙仰天大喊。可是许久也不见道一之在再回应他,众人便劝他放弃,然而他却是又继续喊了许久,嗓子都干了,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最后气得他破口大骂,痛斥道一之在言而无信。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咒骂得狠了,道一之在竟然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你这就走了?”意老忽然出现在道一之在的发尖,好奇地问道。
  “纵然是大慈大悲的西天观自在,也不是有求必应啊!更何况我已经够仁义了,他应该懂得满足才对。虽然我确实说过,如果他能活过今晚,就会考虑指点一二,让他能够更快地报仇雪恨。可是刚刚我若不出手,他已经完蛋了。所以严格来说,他并没有达到我的要求,不是一个好的向导。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多管闲事呢。求人不如求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我呢?求仁不必得仁!问心无愧就够了。”
  道一之在忽然说出这番话,着实出乎意老意外。虽然意老对他的变化有些不大适应,但却很高兴。殊不知,道一之在的内心竟相当苦闷。原来他是因为看到了弥蘅还有关心他的伙伴,所以才改变了念头,希望他能够平凡地活着,不要再卷入是非之中。
  而他,想起了琳!
  想当初,太陰陨落的那夜,琳曾入梦嘱咐过他三件事:
  其一,琳嘱咐他今后要多加小心。虽然他已经陨落,可他的灵魂实在太诱人了,肯定会被诸神所觊觎。琳让他要千万小心,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诸天神灵。
  其二,琳嘱咐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虽然他遭此变故,可是这或许是劫。琳希望他能走出阴霾,走向劫后新生。
  其三,琳嘱咐他务必要保护好自己。琳告诉了他,元無会直接通过了【永生王朝】的一项名为“造神兵计划”的实验议案,实验地点就在尘世东土,期限是一万年。琳希望他能够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卷入其中。
  然后那夜,夜深人静时,永远的悲痛便刻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这是远比一切的悲哀都要沉重的“痛”!
  如今,看到了弥蘅还有罗莉等人的关心,这让他在内心不禁怀念起了琳的音容相貌,想起了那些美好的回忆。
  就这样,一段遥远的记忆越发清晰起来:
  “樂哥哥,看我给祢带来了什么。”一个清脆香甜的声音响起时,一个超凡脱俗的神女飘然而至,正是『太陰神』化身成元無琳子(琳)时的模样。
  “啊,灯笼!好精致呀!”一个神发缥缈粹白晶莹的少年,看到火红灯笼,不由得满心欢喜。而他,正是身为【神子】时的『太一無·樂』(樂)。
  “这是我在尘世凡间找到的最美的一个,喜欢吗?”琳笑道。
  “当然,又多了一个纪念品,实在太开心了。”樂满心欢喜地接过了灯笼,爱不释手地欣赏了起来。
  “今天又是‘轮回日’,再见则是‘觉醒时’。哥……”琳望着樂开心的样子,神情中却满是怅然。
  “怎么了?”樂还在仔细欣赏着这精美的灯笼,丝毫没有注意琳的神色变化。
  “这样……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琳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话语里满是忧愁。
  “谁知道呢,反正早就习惯了。”樂扭头看了琳一眼,淡然一笑。
  “可是……为什么不让祢自然生死呢?”琳的双眼充满了困惑,语意间还夹杂着一丝埋怨。
  “这个嘛……等有一世我能活过二十岁时,再告诉你吧。”樂沉吟了片刻,旋即望着琳笑了笑。
  “祢每次都这么说,我已经听了……糟糕,都忘了听过多少次啦!”琳本来有些生气,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打住了,旋即望着樂,无奈地笑了笑。
  “呵呵,就连‘琳子世界(某个叠维异世界)’都已历经了无数‘劫逝(成住坏空)’,诞生了无限大千,更何况这了。忘了也好。”樂跟着笑了笑。
  “是啊,就连‘琳子世界’都成熟了。对了,它都诞生了界元之门了呢。本想带祢去看看那个世界,可祢还在……煎熬!”琳感伤道。
  “这有什么关系呢。等有一天,我一定会陪你一起去探险那个世界。然后再陪你走遍九天三世,哪怕是【未知海】!”樂微笑道。
  “祢每次都这么说,我都忘了听过多少次了。”琳撅着小嘴,流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嗔怒,好像是在闹别扭似的。
  “呵呵,每世都能在最后时刻看到你,这样就足够了。”樂见琳依旧那么天真烂漫,内心总是洋溢着暖意。
  “哼,下一世,我还会来看祢的……”
  “嗯,好好保重,来世再见……”
  (这段记忆,如今就深藏在道一之在的魂境中。每当道一之在怀念琳时总会反复看它!)
  今夜,道一之在被弥蘅与罗莉的重逢给触动了,这才感慨良多。其实意老发现了,不过这是他的私事,所以意老只是装作不知道,并没有打扰他沉浸在这美好的时刻。
  突然,一道流光从后面追了上来,接着一颗灵弹划破了黎明时分的寂静,径直射向了道一之在,硬生生地将他从美好的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
  “呵,那个神警竟然追了上来。”意老不禁一笑。
  “哼,果然是个麻烦的家伙。不过他还有两把刷子,或许以后还可以拿来用用。所以得留着他,以备不时之需。”道一之在站在墨泷神剑上,转身看了过去。当即编织了一道神术,于是就在灵弹飞到他眼前时,却忽然消失在了一团幽暗之中。
  当梅里看到这一幕时,不禁大惊。忽地,灵弹竟从其身后出现,一下子射在了他的坐骑天犬的屁股上。于是伴随着中弹的天犬坠落天际,他也掉了下去!
  “这次没了坐骑,看你还用什么来追。”道一之在笑道。
  “可恶!该死的浪子道一,我给你没完!”梅里见天犬受了伤,暂时用不了了,顿时气得跳脚。
  “哎呀!看来这梁子是结大了。”道一之在不以为意地一笑,然后便消失在了这片天际。
  不久,天色已明。
  道一之在路过一片山区时,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于是便飞了下去。旋即,他发现一座偏僻的村落竟然被屠戮了。而此时,一个黑袍客正拿着一只小巧的白色骷髅瓶,嘟囔着咒语,然后一缕黑意便从瓶中冒了出来,化作了一只阴森恐怖的恶鬼。那恶鬼一出来便朝着一口古井游走而去。
  “噬魂骷髅瓶,盗世游离客!——噬岁鬼?”道一之在认出了那白色骷髅瓶,以及黑袍客与恶鬼,不由得大惊。
  旋即他稍微感知了一下,发现那古井已然干枯,其中有个小女孩,正蜷缩着身子,双手握住口鼻,默默地抽泣着,生怕弄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殊不知,那恶鬼早已嗅到了她的生炁,所以才会朝那古井而去。
  眼看那恶鬼钻入了古井,就要扑向小女孩时,道一之在忽然一闪而逝,出现在了古井之中。只见他一手抱起了小女孩,一手则掐住了恶鬼的咽喉。然后缓缓浮出……
  只是小女孩被突如其来地抱住,顿时就像一只受惊的野兽,紧紧地抓住了道一之在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她的牙齿透过羽衣咬进了肉里,血液渗透而出,浸湿了她的嘴唇……道一之在感觉了到一丝疼痛,却只是温柔地抚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小女孩听到了他这和蔼的声音,仿佛沐浴在和煦阳光里。当她升出古井时,第一眼看到了道一之在那慈祥的笑容时,只觉如沐春风。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包裹了她的心扉,她渐渐地松了嘴。可是下一刻,她看见了那恶鬼被道一之在掐在手心,正狰狞恐怖地挣扎着,不禁又惊恐万状。于是道一之在又道:“放心,它已经被我制伏了,没事的。”闻言,小女孩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是内心依旧相当恐惧。
  “你……你是何方神圣?!”
  黑袍客看见道一之在浮出了古井,不由得大惊失色。尤其是当他看到了噬岁鬼竟然被其紧紧地掐在手心时,更是感到无比惊慌。
  道一之在放下了小女孩,可是小女孩却因为恐惧而躲在了他的身后,小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服,生怕一放手便会失去希望。道一之在见她还在如此恐惧,于是笑道:“别怕,有我在,没有人再能伤害你了。”
  小女孩听他这么说,这才松开了小手。就在这时,那黑袍客想要逃跑,可是道一之在突然闪到了他跟前,一把又掐住了他的咽喉。
  “别杀我!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我……我只是奉命……前来收取灵魂……”
  道一之在听他这么说,便松开了手,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侠饶命啊!我……我只是奉命来收魂的!这些人绝对不是小人所杀,不信您大可检查看看。他们都是死于刀剑之伤,小人就算要杀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费事吧?还望大侠明察秋毫!”
  黑袍客被松开后,赶忙跪伏在地,连连求饶解释。道一之在便用神识扫了一下,可就在这时,黑袍客却想趁机去抓小女孩为人质。只是他太小看道一之在了!眼看他的魔爪就要伸向小女孩时,吓得她不禁惊恐而瞪大了眼睛。偏偏,眼看就要得手时,一道黑意将其包裹住了。
  “闇意……尘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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