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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深入虎穴入敌营 策反伪警奔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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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文梅姐回来了!”二蛋子喊着。大家围上前来一番问候。
  “文梅呀!受惊了,敌人用刑了没有?”王杰三关心的问道。
  “没有,不就睡了几宿硬当地嘛!”
  “你看头上都带伤了,还没有呢!快上点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天成,让伙房做点好吃的给她压压惊。”
  “放心吧队长,我马上安排。”
  看到文梅安全归来,王杰三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晚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回想着二人脱险的经过。这时突发奇想,一阵兴奋,立即叫来玉兰、文梅和张文森,说道:“你俩再仔细说说脱险前后的经过。”两人一点不落地叙说了一遍。王杰三听完,说道:“这次王铁元还算办了件好事,把人从宪兵队转移到警察大队,没动你们一下,走了个过场就不了了之了,这其中王铁元一定做了不少工作,良心还没有抹灭啊!你们想想,有没有策反他的可能?”几个人沉思了一会儿,玉兰说:“他媳妇倒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心人,对王铁元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张嘴就骂他混蛋。”
  “枪口下的媳妇,他短理,怎能不怕人家,这只是个有利条件,但关键还是王铁元,文森你说呢?”
  “通过以前和现在他办的几件事来看,有这个可能,尤其是在您身上,他心存一种怕情。”
  “光有怕情还不行呀!这是个立场问题。”
  “这是件大事,是不是先向县委汇报后再做决定?”文森建议。
  “行呀,暂时先研究到这里,一定要注意保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再考虑考虑。”
  第二天晚饭过后,王杰三叫上二蛋子起身前往县委驻地,找到郭继峰。
  “队长来了,请坐,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有件事要向您汇报,玉兰进城散发传单,被敌人追得跑进了‘狼窝’。可好,她伶牙俐齿打着我的旗号,把王铁元给耍了一顿,最后还礼貌地把她送出城。”
  “这不都是您教导有方嘛!最近我听中臣汇报,说你们对敌宣传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努力吧!这是一场不拿枪的战斗。你们半夜造访就为这事?”郭继峰笑了笑问。
  “不,想策反警察大队的王铁元。根据这次他释放被抓的群众,和以前的一些表现,我们认为很有可能,特来向领导汇报,听取您的意见。”然后叙说了王铁元的所作所为。
  “尽管他做了一些好事,那是屈于形势和你们的压力,他是一个老牌的汉奸,又奸又滑,让他倒戈,难度不小呀!但可以先试探性接触一下。总之,这个想法很好,也很大胆,一旦成功,影响重大。我同意你们的意见,打算派谁去做这项工作呢?”
  “我去。”王杰三回答。
  “不行,风险太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大家子人都住在村里,我量他不敢对我下手。”
  “别忘了敌人在悬赏通缉您,一旦事情暴露,就是铁元想保您,到时他也做不了主了,鬼子那边还能饶过你?您是队长,别忘了那年您调离小队后,发生的滏阳河惨案啊!组织上在没有研究决定之前,我不能答应您。您看这样行不行?让人把他叫回小留屯,在家和他交锋,提前做好防范,即使谈不成,他也不敢造次。”
  “好吧,这法儿比较妥当,就按书记说的抓紧行动。”
  “哪怕有一线希望,你们也要积极争取。”
  “但愿一切顺利。”王杰三说完起身告辞。
  郭继峰与他边走边谈,把王杰三送到村外。
  文青村长找到王铁元的三叔,说明来意,让他前往县城送信。下午老人回来告知:铁元因公务繁忙不能脱身回家。计划落空了。
  晚上,王杰三躺在炕上半夜未眠,翻身坐起,点上烟斗,陷入了深思,反复揣测王铁元的心理,这次不回来纯属推辞。他是死心塌地为敌卖命,还是顾虑重重呢?思前想后,觉得在这关键时刻,只能亲自出马一探虚实。
  第二天,王杰三穿上灰大褂,戴上白礼帽,外加一副深色墨镜,乔装打扮成一个阔老板,全明推上一车白粗布,带上二蛋子奔向县城。三人来到布市,从布底下抽出驳壳枪插在腰间,全明把车子托付给布摊上的老乡。三人拐弯抹角进了胡同,按照玉兰告诉的路线,翻墙进入王铁元家院内。推门进屋,看到一个女人正在做针线,她抬头一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干什么?”
  “你是铁元的家里人吧?”王杰三问。
  “是啊。”
  “我是小留屯的王杰三,上次你关照玉兰和文梅安全脱险,我们特来表示感谢。听她俩说,你这个人通情
  达理,明辨是非,是个有正义感的好媳妇,可惜进错了门,委屈你了。我这次来是找铁元队长商量点正事,到时你可得多多帮忙呀!”聪明的香云对来人的意图已猜到了七八成,忙说:“行行行,既然是乡亲,我也不知道如何称呼,无理了。”
  “都姓王,论着你得叫三叔呢。”全明介绍说。
  “三叔您好,快,你们先坐下歇会,我去沏茶,马上就去做饭,待会和你侄儿好好喝几盅。”
  中午,酒菜端上桌子。这时王铁元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推门一看,见王队长三人在此,先是一愣,手下意识地向下一摸,一旁的二蛋子上前把枪顶在他的腰眼上:“别动,放老实点。”
  “三叔别误会,我是在给您掏烟。”
  “不管是真掏烟也罢,假掏烟也罢,要是玩枪你可还嫩点。”王杰三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
  “是是是,这点谁都知道,您是快枪手,伪军都称您阎王,我哪敢向您动手呀!但这是在县城,只要枪声一响,你们想脱身可就难了。”
  “你在和我叫板?”
  “不敢、不敢,我是在提醒你们一下。”
  “别看今天是在你家,既然进得来,我就能出得去,信不信由你,没这个把握,也不登这‘阎王殿’啊!”
  “是是是,完全相信。可我给你们也办了不少事,为何还要跟我过不去。咳!不就是一条命嘛,你们看着办吧。”
  王杰三一笑,让二蛋子收起枪,示意王铁元坐下,然后说道:“前几天捎信让你回家一趟,为什么不予理睬?”
  “我哪敢啊!真是公务缠身,尤其是放走了文梅那伙百姓,宪兵队就一直盯着我,处处找我的麻烦,请您谅解,我说的都是真话。”说完王铁元“咳”了一声。
  “你说的是真话,这我相信,我说几句真话你也听听。看在喝一口井水的乡亲份上才来登门,想给你指一条明路,并无他意。如果想收拾你,那易如反掌,何必等到现在,用不着我动手,把五雄之死的事往你身上一推,说你布置的活局,你就小命休矣。这不是吓唬你吧!”
  “不是、不是,谢谢您手下留情。”
  “我问你,我们几十里地跑来为了嘛?你认为是好心还是歹意?”
  “好心、好心!”听到这里,铁元稳住了心神,忙起身去沏茶,开橱拿出香烟,说道:“三叔,洋货,抽支、抽支。”
  “去去去,不抽那‘**’玩意儿,不对我口味。”王杰三掏出大烟斗。
  “好好好,我给您点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当侄的听着。”
  “我先问你个问题,有人跳到你家院子里胡作非为,你管不管?”
  “当然要管了。”
  “大家和小家都是一个道理,现在是1945年,小鬼子进关都八个年头了,你管了吗?不光没管,反过来还帮敌人的忙,‘汉奸’这个词不就是这么来的嘛!”王铁元脸一红。“还有,小时候听说过走夜路遇上鬼打墙让老仙迷住了,不到鸡叫就走不出来。”
  “听说过。”
  “好言难劝迷心的鬼,非得一条路跑到黑,天都快亮了,怎么还看不明白呢?难道老仙真把你的心给迷住了?要不是看在你爹我们老哥俩的份上,何苦跟你费这个口舌。眼前的形势你也略知一二,太平洋战争爆发,美国对日已经宣战,多国联合抗日,小鬼子还能蹦跶几天?”然后用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说道:“这好酒好菜还能享受多久?日本人一败你咋办?跟着去日本?可能吗?你是做过一些好事,但做的坏事也不少,就这个大队长的头衔,按共产党的政策就应该法办你,剩下老婆孩子呢……”
  “我现在是应付差事,没有再干坏事,皇军都不信任我,现在是两头不落人。”铁元低头捂着脑袋。
  “应付也不行,你是大队长,所有的责任你都要负。说句实在话,在自己的国土上,为外国人做帮凶、当汉奸,欺压自己的同胞姐妹,这还叫人嘛!练了半辈子武艺,不知道什么叫人格,还算个爷们吗?白让你耷拉着两个‘蛋子’,我这个老乡亲都替你脸红。”全明接过话茬说道:“我是跟你大爷学的武术,师出同门,论起来得叫你师哥。师傅在世时大名鼎鼎,人人敬重,那是他侠肝义胆,仁义在先。遇到乡亲们有难,他都肯出手相助,出于他的威名,前些年闹土匪,就没一个敢进过咱后街。我们那帮师兄弟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有时晚上练功饿了,他叫师娘给我们做饭吃。有一次,我家里揭不开锅了,两天没去练功,他得知后,背着粮食送到我家,父亲说了几句客气话,却让他给倔了一顿,拽起我就走了。虽然那时我还小,但师父的恩德铭记在心,每年我都去给师父上坟烧纸,节节不落。可你这样下去,对得起师傅的教诲吗?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我再给你讲个真事,你可能也听说过。老辈子俺王家族里有一匹豹花马,跑起来快如疾风,冬天到河间府买包子,揣在怀里,赶回来都不带凉的,可只有三小(下人)一个人能骑。南方来了几次人要买走,都没卖,最后夜里打着天秤把马给偷走了。撒下人去找,人还没到,几千里地马自己跑回来了。因为这是家,有他的主人在。你可是个人,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唉!话说到这个份上,走什么样的路自己该拿个主意了。”王杰三又点着烟。
  “好吧,听您的,洗手不干了,回家种地,得算改邪归正吧!你们是否还追究我的责任?”
  “传单上的内容你不是也看过嘛,上面写得清楚,只要你有立功表现,绝不再找你秋后算账,政府还要表彰你——但你说得必须是真心话。”
  “是真心话,否则,天打雷轰。”这时香云在厨房走过来搭了话:“三叔呀,他要是口是心非,我非和他一刀两断,领着儿子走人,让他个麻小子断子绝孙。”
  “去奶奶的,老娘们家懂什么!”
  “我不懂,你懂。什么样的道儿你都看不出来,懂个屁!”
  王铁元脸一红,几个人想乐,马上又止住了。
  “你看,侄媳妇可是个明白是非的人,可惜遇上你这个混蛋。”
  “三叔呀!你就直说吧让我咋办?”
  “你把腰板挺起来,再当一回真正的男子汉,把那帮兄弟都拉出来,倒戈起义,立功赎罪。”
  “这我可没一点思想准备。”
  “现在准备一点不晚,有什么难处你说,痛快点。”
  “我那警察大队西边驻有河田联队,东边驻有宪兵队,把我夹在中间,行动首先不便。”
  王杰三看铁元已经心动,但还是顾虑颇多,便站起身来把桌子一拍,说道:“你就这点能耐,这算个屁事,你手下的人心都齐吗?”
  “一队和三队的队长都是好兄弟,只有二队的朱相仁与我不一心儿,这些日子上峰盯着我都是这个王八蛋发的坏,天天趾高气扬,盛气凌人,实在不是个东西。每逢集市抽空就转上一趟,见到有好吃好喝的拿了就走,不是送给东野队长就是送给他那姘妇李大俊,有时住在她家夜不归宿,碍于东野队长的面子,我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没去追究。另外这小子还心毒手狠,就因为这个臭娘们争风吃醋,手上就出了两条人命,其中还有他的一个盟兄弟。”
  “小菜,这个人交给我,你不必担心,其他两位队长能同意起义吗?”
  “问题不大,尤其是一队队长李树荣,早有离队之心。”
  “这是条明路,快下决心吧!否则后悔晚矣。”
  “行,听三叔的,我抓紧时间先做做一队、三队队长的工作,他俩同意下边人员就好办了,你们听我个准话。”
  “好,时间要抓紧,我们回去也要准备一下。”然后三人起身告辞。
  “等等,给你们带上几张进城的通行证,来去就方便了。”王铁元伸手递给了全明。
  王杰三回来,匆匆赶往县委,向继峰书记汇报了进城的经过。
  “队长呀!您这个人办事主意是真正,组织上还没有批准,您就执意前往了。也好,王铁元心中这扇大门算让您给踢开了,这是件大事,也是件险事,脚下处处存有杀机,下一步行动一定要考虑周密,有备才能无患,必须做到万无一失。”郭继峰再三叮嘱着。
  “放心吧书记,铁元这小子还有个乡亲的情分,没有这个把握,我也不敢入这虎穴。书记,我得求您写一封信,亮明我党政策,不然他们心存疑虑,到关键时刻拿出‘尚方宝剑’,也好让他们吃颗定心丸。”
  “这事好办。另外我派敌工部协助你们一起行动。”扭头喊道:“国明部长,你来一下。”
  “书记,有什么事?”
  “现在有一项重要任务,需要你们配合,进城策反伪警察大队。杰三队长已和王铁元接上关系,一切活动在秘密进行。任务艰巨,非同寻常,必须慎之又慎,发生意想不到的情况,你们可以全权处理,不必等待请示。”
  王杰三和国明部长握了握手,说道:“感谢领导的支持和关照吧!”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敌工部应该做的。”
  一会儿工夫,信写完了,王杰三看过后,转手递给李部长。
  几天过后,王铁元让他侄子送来口信:一切准备就绪,约王队长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你告诉铁元队长,明天上午我就赶到。”
  第二天,王杰三和敌工部长李国明及全明、二蛋子来到了县城,直奔王铁元家中。早早等侯在家的王铁元,上前握住王杰三的手寒暄了几句。王杰三向铁元介绍说:“这位是县敌工部的李国明部长。”
  “李部长您好,您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
  “哪里、哪里,你客气了。你们这次举动影响重大,所以县委决定派我前来协助你们一起行动。”
  “我代表兄弟们谢谢了、谢谢了。”
  谈话间王杰三发现铁元的双眼有些发红,笑了笑说:“没休息好吧?”
  “头一回遇上这等大事,睡不着觉啊!”
  “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放心吧,有咱爷们在,你就沉住气,与两位队长谈妥了吗?”
  “谈妥了,他们都决心洗心革面,戴罪立功,只恨以前找不到引路人啊!”
  “好啊!看来二位比你开明。这样吧,今天咱们就决定此事,中午着手行动,就说你大舅哥来了,请三位队长前来陪亲赴宴。”然后,低声向他耳语了几句,铁元点了点头走出了家门。四人坐下来喝着茶,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蛋子,把枪顶上火,朱相仁交给你和全明了,不能失手。”
  “放心吧队长,绝没问题。”
  中午时分,三位警察队长进得屋来,朱相仁向王杰三几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铁元说道:“入座吧,我来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用手一指王杰三:“这是我大舅哥和他的伙计,在天津做买卖,回家来就着看看妹妹。”又用手一指:“那位是一队队长李树荣,对面那位是三队队长梁井森,边上这位是二队队长朱相……”“仁”字还没有出口,阴森的枪口已顶住朱相仁的脑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二蛋子伸手把他的盒子枪抓到手里。全明上前,把他按倒在地,来了个杀猪捆四蹄,脚手反绑,捆了个结结实实。朱相仁喊着:“大哥呀大哥!这是干什么?”二蛋子在炕上拿了只破袜子使劲塞进他的嘴里,说道:“我让你叫唤,先尝尝味儿吧。”然后把他拖到了院里的西厢房,留下二蛋子看守。
  “二位队长受惊了,对朱相仁这种坏蛋,只有绳之以法,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望你们谅解。”王杰三说完,几个人重新入座。
  “罪有应得,这小子没干过什么好事,人们都叫他猪像人。”树荣说道。
  “你们这次决心起义,是一种正确的选择,具体情况铁元大队长已和你们说了,大道理我也不再讲了。”然后王杰三用手一指:“这位是县敌工部部长李国明同志。”
  “失敬,失敬。”树荣、井森恭身站起。
  “不用客气,请坐。”李国明接着说道:“我代表县委欢迎你们起义,这里有县高官的一封信,政策讲得很清楚,请你们一阅。”伸手把信递给了王铁元,三人轮流看了一遍。李树荣说道:“好呀!县高官都在关注着我们,起义这条路我们走定了,谢谢你们的一片苦心吧!”
  “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你们准备得如何?”王杰三问。
  “都准备好了,家里的人都已经转移了,嫂子也让大队长给送回了娘家,就等您的命令了。”
  “铁元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还是有些担心,关键是突出县城后如何甩开敌人地追击?”
  “我有锦囊妙计在手,你们就放心吧!”
  几个人就行动时间和路线进行了研究,最后,王杰三决定:“明天傍晚,宪兵队开饭时,你们就以执行任务为名开始行动,整队向东转移。如果宪兵队察觉你们有反叛之意,向你们追击,由三个队的机枪负责断后掩护,其他人员千万不要恋战。只要冲出东街口一里地,就算大功告成,接下来我给你们演一出《回荆州》——张飞截杀芦花荡。”几个人笑着说道:“明白了。”
  “明天一天是关键,千万不可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遇有可疑人员立即抓捕,不可放出。”王杰三严肃地说道。
  “三位呀!千斤重担压在你们身上,党组织相信起义一定会成功的,你们要坚定信心。”
  “谢谢部长的信任。”
  一切安排就绪,天已经黑了。王杰三让铁元支走门卫,准备带上朱相仁返回。进屋一看,人已断气,站在门口的二蛋子低头不语。
  “怎么回事?”王杰三问。
  “他躺在地上总是不老实,用头撞得墙‘当、当’直响,拽也拽不住他,出得是满头大汗,我怕热出毛病,就给他浇了一顿凉水,然后我站在门外警戒,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儿,进屋一看,人不动了。”王杰三听完,说道:“铁元队长,事已至此,先用柴草把他盖一盖,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他酒喝过量回家休息了。”扭头对二蛋子说:“不像话,回去要关你的禁闭。”
  返回的路上,二蛋子和全明走在最后。
  “全明哥,你得向队长给我讲讲情啊!关了禁闭,我还怎么给队长跑腿啊!”
  “行啊,你说说朱相仁到底怎么死的?”
  “甭提了,当时他闹的很凶,我急了尿,又不敢离开,在墙旮旯刚解开裤子小便,回头一看他头拱着地,三蹭两蹭把堵在嘴里的袜子给吐出来了。我着急又腾不出手,转身冲着他嘴里就刺尿。他一磆碌跪起来,头一伸,冲着我的‘小鸡’就是一口,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气得我把他推倒在地,抬腿蹬住他脖子,用水就灌,没成想水呛进鼻子里,蹬打了几下就不动了。”
  “你真嘎透了。”全明哏哏直乐。
  “不是我嘎,张嘴他就要喊叫,如果一出声,那不就惹麻烦嘛!全明哥,这事你可别跟队长说。”
  “不行,我必须要说,这叫急中生智,降服了这个坏蛋,不然会出乱子的,不但不能批评你,还要表扬。”
  “你可要说了算数啊!”
  “当然算数,我一定向队长讲清楚,解除对你的禁令。快点走吧,一会儿队长就把咱落远了。”
  走出县城不远,与等候在那里的队员们会合了。趁着夜暗,王杰三指挥队员们快步赶到了城东,把准备好的十大捆炸药,十步一个,依次排开,埋在街口东边的土道上,把引线拉向南边的庄稼地,做好伪装。大家吃了点东西,稍作休息,东方已经发亮。队员们马上隐蔽,庄稼还不高,每人只好趴在地里,寂寞地等待着傍晚的到来。
  这时,国明部长给继峰书记写了一封信。
  郭书记:
  起义工作进展顺利,今晚城东准备接应……
  李国明
  然后派人送往县委。
  傍晚时分,行动的时间到了,警察大队的全体人员持枪在大院集合,王铁元下令:“出发!”队伍向东开去。
  越过宪兵队的大门,队伍开始跑步前进,执勤的鬼子见此,马上向队长报告。东野一听情况,联想到近日警察大队的可疑行动,判断情况不妙,有可能是哗变。一边向河田少佐报告;一边集合队伍向东追击。边追边喊:“站住!站住!”可是没有任何人搭话,东野便下令开枪射击,双方便交了火。刚出街口,“打!”王杰三一声枪响,埋伏在路边的队员们一齐向鬼子开枪射击,掩护警察大队快速东撤。
  东野大喊:“给我冲过去,消灭警察大队!”
  这时敌人赶到东街口,全部进入雷区,“轰、轰、轰”接连一阵爆炸。响声震天动地,尘土抛向半空,霎时天昏地暗,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有的鬼子被埋在尘土中,吓得魂飞魄散,爬出来后,找不到东西南北。后边赶来的鬼子见状惊得是呆若木鸡,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在东野的督促下,向着尘土飞扬的东方一阵射击。
  队伍向东跑出四五里地,在一个小村庄旁与前来接应的县大队会合了。王杰三面向郭继峰喊了声:“报告书记,警察大队起义成功!”随之响起一阵掌声。然后把在场的领导向王铁元一一做了介绍。在国明部长的主持下,郭继峰开始讲话:“警察大队的同胞们,你们弃暗投明奔向了一条光明大道,我代表各级领导欢迎你们
  的到来,时间紧急,下边请国明部长代我宣读一封信,就算是我的讲话了。”
  同胞们:
  日本人侵占了中国,你们不得已当上伪警,助纣为虐,实不应该,现在醒悟还为时不晚,你们起义投向人民的怀抱,这是一种正确的选择。起义后,你们的人身安全和正当的财产将受到保护,对每个人以前的所作所为,只要没有民愤,一律不予追究。愿参加革命队伍,一律按军人对待,有官衔的安排相应的职务,这是我党的一贯政策,请你们不必怀疑。祝你们起义后在抗日的战场上杀敌立功,续写新的篇章。
  致——
  献交县县高官郭继峰
  分区参谋张志勇站到队前,摆了个手,说道:“郭书记的信你们都听清了吗?”
  “听清了。”下边回答。
  “愿参加革命队伍的跟我走,从此作为军人;愿回家的放下枪支回家务农,一切自愿。”
  “愿参加革命队伍。”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大家都愿参加革命队伍,现在我宣布分区领导决定:县警察大队起义后,暂编为分区五连,由我代理连长,开赴分区驻地进行整训,铁元队长另有重任。”停了停,张志勇大声喊道:“队伍集合,准备出发,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抗日的队伍了。”这时,黑夜里又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王铁元和兄弟们挥手告别,转身握住王杰三的手,激动地说道:“杰三叔,是您帮助挽救了这百十来人的命运,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然后敬了个军礼。
  一支新的武装又加入到抗日的行列,走向抗日的战场,大家欢心鼓舞。
  在一阵阵呐喊声中,队员们拥抱起王杰三。。
  一声号令:
  乘胜前进攻据点,同仇敌忾杀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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