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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梦想。
有朝一日,我要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踏着万丈祥云。
俯视人间万象。
纵横仙界捭阖。
世人敬仰。
万狗膜拜。
……
梦里,我咧着狗嘴,笑出声。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抱着忍辱负重的心态,怀揣着崇高远大的理想,每日里,细心观察老黄和和尚对九岐的指教,不放过一言一行,仔细揣摩其中内容,悉心领悟其中精髓。
偶尔,我会坐在树下望着天空发呆,生出狗生无常的感慨。
我心思闲散地凝视着一只趴伏在枝干上啃食绿叶的青虫。
它亦凝视着我。
它芝麻般细小,但却油亮的眼睛看向大树下的小院,小院中的场景如定格后无限重复一般,一日复一日。
一只趴伏在土塔旁专心致志听讲的狗,一个神情慵懒,散漫且无聊的女孩,一个人清晨日暮煮粥看书烹茶的和尚,一个耐心指导监督女孩修行的老头。
真是可笑。
生命就这样被这群无知的人浪费了,生命真正的意义在咀嚼。
它蠕动着身躯,爬向另一片鲜嫩的树叶。
……
光阴变幻。
不知人间几度寒秋夏暑。
我夜以继日的在孤独、沉默中苦修。
自然而然的瓜熟蒂落。
结金丹,化丹为虚,于五蕴之空开境空之地。
所谓境空之地,以金丹为基,于体内自成空间,生演万物。
……
时间在这种平淡宁静中继续往前而流走。
某天夜里。
天降大雪。
寒风凛冽。
我在狗窝里闭目修行,忽然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屋顶。
尽管细微,但我依然听到了一道不属于小院的声音。
同时,数道陌生的气息毫无掩饰地出现在神识感应中。
屋顶,漫天风雪中,忽然多出三道人影。
一个红衣少妇,身姿饱满俏丽,如三春蜜桃。
少妇右侧是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少年,低头玩弄着手中的一件黑色法器。
另一边是一个身躯宽大汉子,浑身罩在灰袍里。
男人五官粗大丑陋,肩上扛着一根巨大的黑色铁棍,其上斑驳覆有残碎的火点,在夜风中忽明忽暗。
少妇看着小院,娇媚笑道:“这些天,总算破了这外围禁制,打碎了这乌龟壳,怎么,事到如今,还是躲着不肯出来吗?”
她声音甜腻,以灵力传出,不大,但犹如在耳边响起。
等了片刻。
只有安静的落雪声和我的注视。
无人回应。
妇人面色微冷:“我夫妇二人这些年挑战冬已州各大仙门世家高手,即使与揽星湖那些所谓的深藏不露的仙宗佛门高手交手,发现也不过如此,听说,你是这冬已州第一修士,故而前来论道,好言已尽,如若你再不肯出来,就别怪我毁了这里。”
“青儿,不得无礼。”一侧的丑陋汉子开口道,他声音厚重,犹如巨石滚动的声音:“道友既然能布下如此精妙的防御阵法,已说明实力不俗。我们此番前来只为讨教。还请道友现身相见。”
一旁的小孩却耻笑道:“母亲说得对,我看这防御阵法越是精妙,就说明他越是与传言不相符,见不得人。这冬已州看来也不过如此。”
从这几人的话语中,我感到狗心不安。
我是狗。
尽管不是一只吠犬。
但当面对陌生人,天生就有一种不可压制的攻击欲和叫唤欲。
于是我。
龇牙咧嘴,面露凶相,对着屋顶犬吠数声,以示警告。
屋顶上传来妇人的娇笑声。
“怎么,主人不敢出现,就只有狗叫吗?”
哎!
警告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别人惧惮你时,一笑一颦,咳嗽一声都会让对方不寒而栗。
别人轻视你时,张牙舞爪也显得愚蠢可笑。
面对嘲笑,我依然在狂吠,我的叫声不是给他们听,而是给屋里人听的。
九岐裹着厚厚的棉袄,气冲冲地从屋外冲了出来,看着屋顶大骂:“大雪天的乱叫什么!让不让睡觉啊?!”
屋顶上,那少年看着尽管外形邋遢,但细看却眉目清秀,灵气动人的女孩,眼前一亮:“这丫头不错,我要了。”
妇人笑道:“好,一会捉来给你玩。”
“嘿,小佳人,等着!”少年对着九岐邪魅一笑,招招手,转而又对两人道:“一会我要亲自来。”
妇人宠溺地笑了笑:“好,由你。”
妇人和少年的谈话丝毫不避讳,显得极其肆无忌惮。
九岐如一只受到赞美的孔雀,高高仰起头,有些骄傲欣喜:“是嘛!”
傻子!面对别人视之玩物的挑衅,竟然丝毫听不出,我真的对这傻妞无语。
丑陋大汉目光在院中几间房游离片刻,最后目光停在书房。
不过这时老黄从屋内走了出来,淡淡看了几人一眼:“哪来的畜生,大呼小叫,哪来的滚哪里去!”
丑汉瞬间冰冷的目光转向他。
“好,很好,既然你不知好歹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妇人气极反笑,彻底被激怒了,手一扬,祭出一枚黄色铜铃,一摇之下瞬间放大数倍,铃铛一震,伴随着一道白烟从铃口喷出,无数璀璨星火紧跟着浮现而出,犹如漫天繁星一般缓缓朝着下方压下。
一旁的少年不高兴嚷道:“母亲为何下杀手,那女孩是我的。”
丑汉眯着眼看着这一切,交手前总是要相互试探的,虽然妇人盛怒之下直接祭出了杀手锏有些不妥,可如若对方连这都接不住的话,那就真的有些让人失望了。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事实上,他对于对方能否接下这一击并无太大信心,因为他已经见识过了太多太多名满一州的大修士被女人一击而杀,同样,即使是自己,对于这一击也不敢小觑。
老黄苍老的面容毫无情绪,佝偻的身影一闪挡在九岐身前。
书房中,和尚慢慢放下手中的书,朝桌上看了一眼,红泥茶炉上水开,沏茶,端着一盏茶,推门漫步而出。
站在屋檐下,他抬了抬目光,与丑汉接触一下,轻轻喝了口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人,对我道:“当年我走商古大陆,也如他们今日这般,自以为这天底下的修士都不过尔尔。”想起往事,和尚连连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自嘲:“不过,他们却不如我幸运,可惜!可惜!”
我有些不明白和尚可惜什么。
暗红色的星火大盛。
老黄目光凌厉,五指对着迎面而来的星火一张,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妇人见此,眼中闪过一道惊愕之色,但旋即便面带嘲讽地盯着老黄,风姿摇曳地大笑起来:“真是不死活,竟然敢将我的噬星真火引入境空之地。”
丑汉却神情严肃起来,握紧手中的铁棍。
只见老黄浑身上下浮现出无数透明火星,衣服冒出丝丝白烟。
他却毫无察觉一般,对着几人嘿嘿笑了一下,猛然间,一张碧眼獠牙的鬼面在脸上一闪而过,身上的白烟瞬间变得漆黑浓墨般厚重,同时一股阴寒至极的阴气在他身上升腾而起。
老黄身影一闪,鬼魅消失。
几乎与此同时,丑汉目光骤然一凝,手中铁棍一挥,星火迸溅,棍身一定,卷起千万烟火朝着少年头顶上方一处虚空捣去,砰的一声撞到什么东西,接着棍端虚空处才显出滚滚四散而开的黑气,一只骨爪抓着棍子,另一只手却又朝少年头顶抓去。
忽如其来的一幕让少年只觉如坠深渊般浑身冰冷,不能动弹。
丑汉怒吼一声:“放肆,给我滚!”
随着暴喝,袖中一根粗大铁链哗啦一声卷住老黄的脖子,大手用力一扯,铁链狂舞,以巨力将他甩飞向空中。
“拘!”丑汉袖袍一甩,口中一声令喝,铁链脱手飞去,铁链表面亮起无数金色符文,犹如巨蛇一般将老黄缠住。
丑汉大步一跨,出现在老黄上方,他此刻明显已动了杀心。
铁棍在空中一转,变得犹如擎天巨柱一般,携带万钧之力轰然朝着老黄的头砸落下来。
妇人见对方方才对自己的儿子下手,面上厉色更甚,咬牙切齿咒骂一声,全力催动铜铃又是一摇。
铃口一震,一股犹如星河一般,浓郁的星火再次喷涌而出,转瞬间便要将老黄淹没进去。
但就在星火即将完全汇聚之时,忽然静止,朝着后方倒吸而回。
妇人大吃一惊,猛然回头朝身后看去,只见和尚已将万千光点握于手中。
“这,这怎么可能。”妇人目瞪口呆,已惊得完全不知所措。
和尚看着丑汉,风轻云淡的样子:“当年有些凡人盗贼误入贫僧的修行之地,外围的法阵是我为此随手布置的,你们要找我切磋?”他笑了笑:“很好!”
他如一阵风轻轻飘到妇人背后,掌心星火翻涌,手掌一翻,慢慢按在妇人的头顶,万千光点没入她的躯体,星辰在她体内升起。
“不要!”丑汉目呲欲裂,大喝一声。
妇人满目惊恐地看向丑汉和不远处恶少年,身躯一点点的崩溃,化成灰烬。
一切都发生瞬息之间。
丑汉悲恨欲绝,大吼一声,伸手一招,握住铁棍朝和尚当头打下。
那少年却身形一转,化作一道光朝着远处激射而去,竟然在第一时间选择逃走。
和尚面目平静,歪了歪脑袋,目光越过飞扑到身前的丑汉,伸手朝着远处一指,少年惨叫一声。
“幽儿!”丑汉惊慌失措地转头看向身后,少年身躯如水中浮影一样消散。
等他转过头,对上和尚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睛,一根手指在他额头一弹:“可惜!”
一声木鱼的响声。
丑汉的脑袋浮现出数道红色裂缝。
……
这场虎头蛇尾的闹剧就这样收场了。
但其后许多天,我心神都无法平静。。
与此相反的是,九岐依旧没心没肺地闹,甚至还去弹了和尚的脑袋。
和尚双手合十,歪了歪脑袋,有些无奈道:“哎,我佛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