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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途可弃 / 第二章风雪夜拾孤

第二章风雪夜拾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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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冬腊月的夜,寒风裹挟着雪花侵略大地,暗夜里,道路两边的树木都披上了厚厚的白袍,一阵风刮过,扑簌簌的落下雪花。天中繁星璀璨,圆月当空,皎洁静谧,乳白色的月光洒向深沉的大地。
  吱吱呀呀的车辙声传来,一辆马车吊着一个昏暗的灯笼远远而来,车轮与马蹄经过雪地发出飒飒声响。马车坐着一位醉醺醺的中年人,原来是槐安村乡绅陈康雷,他一手握着一壶飘着热气的烈酒,一手执马鞭,身上一副商贾打扮,约摸着三十岁的样貌,宽口阔鼻额头饱满倒也算有福之相。
  马车行至土地庙前便戛然而止,他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路边,嘴中喃喃念叨非礼莫怪就解开了裤头。过了一会儿他径自走回车上,刚要前行却发现他不论怎么甩动马鞭,拉车的马儿愣是纹丝不动,鼻子中打着响鼻喷出热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土地庙的庙门。
  他心中一阵发毛,自小便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山里面的志怪传说,什么妖魔鬼怪山精地灵的故事从小耳濡目染,莫非今天自己真的就不好彩遇上了邪祟鬼魅。刹那间酒醒了一半,刚刚尿完的膀胱又感觉一阵憋急。他顺着马儿的视线望去,只见道路前方伫立着一座破败不堪的土地庙,房体已经多处倒塌,在漆黑的夜色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走回马车再度甩动马鞭,将将举起了马鞭便听到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婴儿哭声。在暗夜中的山道上乍然传来的哭声,混合着风雪的呼啸,幽幽怨怨好似游魂呓语,吓得陈康雷亡魂皆冒毛骨悚然,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不由得一阵无力,险些从马车上滚落下来。
  他急忙钻进车底,蜷缩在马车底下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破败的建筑,生怕从里面跑出邪魔鬼怪将他一口吞没。
  过了半晌四周的风声止歇,他大着胆子侧耳仔细的听,没有喧嚣的风声,他终于听出来,庙里面传来的声音确实是婴儿的哭声。这寒冬腊月几里路荒无人烟,怎么会有个婴儿出现在破落的神庙里。他心中猜测,百思不得其解,只把那哭声当成山精鬼怪的鬼哭,一动也不敢动,两股战战冷汗直冒,又过了不知许久,庙中传来的哭声已经越来越微弱。他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太对劲,说不定真有人带着孩子遇险,流落在这破庙中,若当真如此,自小便听长辈教诲见死不救妄为人也。良心发现之下他只好鼓起勇气,从路边捡了一块石头以傍身,一手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向着庙门摸去。
  一路上听到自己的脚踏在雪地上发出沙沙声,四周的树木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阴影隐隐绰绰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一颗心跳的越来越快,胸中似有重鼓乱锤。
  他心惊胆战的摸到庙门,举着灯笼往里看去,借着微弱的灯光,眼见神庙的最里面供桌底下黑暗中赫然躺着一具被白布包裹掩盖的物事,他走进庙门,装着胆子鼓起勇气,将那白布揭开,一具襁褓映入眼帘。他一把将婴儿抱起,只见婴儿受冻已经昏死过去,一张小脸已经被冻得毫无血色,触手所及尽是冰凉。
  陈康雷一见到孩子的那一刻,便浑然忘记了害怕,他急急忙忙呵气一阵揉搓,连灯笼掉落在地上都顾不得。灯笼滚落在地,瞬间便烧了起来,火光把庙内照亮,只见婴儿裹身的襁褓上面居然是斑斑血迹,四周围不见孩子的家人,只有地上那一件被鲜血染透的破烂白袍。
  “莫非这孩子的家人遇到山中的野兽遭了不测,不然怎么忍心将这么小的孩子扔在这荒郊野地里,而且这血是怎么回事。”他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将孩子裹得严严实实,又用把孩子抱在怀中,以图用体温将孩子救醒。过了一会儿怀里的孩子呼吸渐渐平稳,一张圆嘟嘟的脸也开始有了血色,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展颜一笑。
  他二十七八的高龄方才成婚,与夫人结婚数年无所出,夫妇二人忙碌于事业迟迟未有要孩子的机会,这会儿在路上捡到如此精致可爱的一个婴儿打动了他粗犷的心扉,不由得脑海里幻想出以后有了孩子一家人天伦之乐的场面。
  灯笼烧尽,庙内又重归黑暗,恰在此时,拉车的马儿打了一个响鼻,将他神游的思绪拉回现实。他赶忙回到车上,挥动马鞭。也许是万物有灵,他将孩子从庙中抱出来后马儿便不再止步不前,随着他的吆喝乖乖听话的前行。
  马儿拉着一大一小两人在昏暗的山路上四蹄飞奔,都说老马识途,即便是在昏暗无比的山道上,那马儿也能够甩开四蹄疾行,不多时便跨越了数里山路赶在天亮之前回到了槐安村。陈康雷跃下马车,就去叫门。急促的拍门声回荡在村中,陈夫人赵荷披上衣服黑着个脸跑来开门。普一开门,陈康雷便夺门而入,先发制人开口道:“夫人且莫怪我贪杯,先看看这孩子。”
  陈夫人上前一看,只见那血迹斑驳的襁褓中果然躺着一个可爱的小人儿,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对灵动的眼珠子来回打量着她,竟是不知道何时醒来,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也不哭不闹,只是好奇的将目光投在陈夫人脸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红红的小嘴唇微微嘟起,嘟囔着咿咿呀呀的呓语,可爱的形态令陈夫人母性大发。
  “这孩子哪儿来的,怎的这么好看。”她将孩子接过,一边轻轻温柔摇动,一边轻声询问道。“呀,这孩子身上怎么染了这么多血,出了什么事情?”
  “嗨,俺喝多了黄汤,路上憋的难受下来撒尿,在一座破庙里捡到的,这寒冬腊月冷死个人,这孩子就被丢在那供桌下边,若不是,阿嗛,若不是我大着胆子去看那么一眼,指不定都被冻死咧。”陈康雷一边添衣一边回答。他刚才带着孩子走了数里山路,一路上为了保护孩子不受风吹,将自己的衣物脱了保护孩子,救人心切之下倒没觉得多冷,这会儿回到房子里,顿时感觉天寒地冻,一时间牙齿打颤鼻水横流。“不过这孩子的父母可能凶多吉少了,你看这血,肯定是父母遭遇不测,只好把孩子放在庙里。”陈康雷补充道。
  陈夫人开口道:“救人如救火,这两日且将生意放下,你赶早去跟村长老人家商量一番,带着人上山再寻一遍吧,寒冬腊月遇到这等凶险的事,也是苦命。若是找到其父母,活着便带回来,若是已经遇难便好好安葬,总不能让人暴尸荒野喂了野兽呀。”
  陈夫人看着怀中的孩子,不由自主的轻轻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那孩子突然喜笑颜开,发出咯咯笑声。孩子天真的笑声打动陈夫人的心扉,想要收养这个孩子的想法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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