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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因手下几何扩散,实力日益膨胀想挣脱自己控制的狂蛆虫母,
从地下的隐秘藏书室,回到地上书屋的芒斯特,惊奇看到柜台前竟还逗留着一位看书的客人。
奇怪。
疑惑着靠近,看清是熟悉的来客后,芒斯特很自来熟地转身去冲泡茶水,顺便向他招呼道:
“喝甜茶,还是咸茶,查理夫阁下?”
合上手中的书,摆弄着桌上圣教庭发给芒斯特的传讯通知,查理夫的面部笼罩在柔和的灯光中,人到中年竟还有点沧桑的小帅。
“不用这么麻烦,芒斯特老板。现在请跟我走吧,圣教庭对你的传讯审问,已提前到今晚。”
“所以你不是来我这里做客的?”
短短两句,气氛瞬间紧张。
也不是一两次和芒斯特打交道了,查理夫深知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更何况审问这事提前到今晚,完全是他自己私下的主意。
也不知为什么,今晚的他莫名有种浓郁的不安,千头万绪发现源头都指向芒斯特,所以想把他的审问提前。
至少也要将他,控制在眼皮底下。
所以他对芒斯特,强硬道:“我的确,也不敢来你这里做客。天知道,下一个突然死亡的人,会不会是我?”
“你在说什么?查理夫,你的病情加重了吗?”
没有在意他口中所谓的‘审问提前’,知道对方是来摊牌的,芒斯特也失去了说敬语的念头,悠然冲泡着茶水,困惑道:
“上周死的贵族和我有关系吗?上上周死的,也和我有关系吗?”
“来,我觉得你需要喝点甜的,缓缓头脑。”
贴心把一杯甜茶递到查理夫的面前,芒斯特小饮一口咸茶,扶着板凳缓缓回到柜台后的座位,一边道:
“我一个缺腿的残疾,怎么可能去杀人?两个月前,城里死的三个贵族和我有什么关系?一个月前死的教团骑士,跟我有关吗?加上这个月死的,你这人很多疑耶。”
把从三个月前,
书屋开设到现在,科科拉城内发生的所有案件,如数家珍的说了一遍后,芒斯特没从查理夫表情中看到自己想要的,悠然总结道:
“你凭什么说提前?或者说你一个小小的教团密探,有这么大的能量,不顾城中贵族上层的态度,想强行审讯我?”
“我知道他们都是你的傀儡,但你的阴谋已经败露了,芒斯特!”
“哦,那查理夫先生能给我说说,你臆想的阴谋论吗?”
放下茶杯,无视他抽出的长剑,芒斯特十指交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像欣赏一幕滑稽演出,满脸好奇道:
“来跟我说说你的想法,我真的很好奇。”
语气和样子,该死的欠打。
但查理夫依旧没有动怒,他很清楚面前‘普通’书屋老板背后,所拥有的能量。
不止贵族名流,连圣教庭也被他用各种手段,渗透了不知多少。
‘冷静,一定会有办法的!’
回忆起这三个月来,被对方玩死弄死的可怜同事们,陷入僵局的查理夫,只觉胸腔燃烧着一团正义的火焰。
‘不急,圣教庭发的传讯审问时间,就是明天早上。现在不能,不代表明天不能,我只是一个密探而已……但为什么我心里的危机感越来越强?’
查理夫同样也在观察着芒斯特,眼神游离飘忽,陷入沉默。
啪!
一个响指骤然打破尴尬的安静,芒斯特吸引对方的目光,幽幽问道:“这件事情其实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把手指放在唇边,他接着抢先道:“嘘!你别急着说,先听我说完。”
指着自己,他又问道:“你想知道我的目的吗?”
果然查理夫好奇了,“难道不是搞恐怖破坏,或者是进行邪恶的献祭仪式?”
“不不,那样太低俗了,实际上我没有伤害任何人,他们的死都与我无关。”
迎着他厌恶的视线,芒斯特悲天悯人道:“我只是觉得人们太可怜了,在这样的世界中像羔羊一样,直到死都不会惨叫。”
说完,他高深莫测地微笑,走到书店门口的街道。
实则暗暗联系深红,让她接通与狂蛆虫母的联系,把自己的天赋‘真实之眼’所看到的一切,同步到被子体寄生的万千凡人身上。
然后,高声道:“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生活的真相!”
双手展开,同步完成,
这一刻千千万,被嗜血狂蛆寄生的人们从睡梦中清醒,看到了头顶布满裂痕的破碎夜空,看到了代替月亮的猩红眼眸。
看到了丑陋的石屋街道……
随后视线下移,他们看到了自己的身体,那褪去了人类皮囊后,所露出的腐败岩石。
上面蠕动进出着血色的粗大经络,密密麻麻包裹全身,在体内钻来钻去。
“这是噩梦吗?”
“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些在我身体里,蠕动的到底是什么?”
……
不可思议,恶心作呕,惊疑不定。
用‘真实之眼’,撕破体表圣光经络制造的假象世界,最后当实实在在的触及到真实身体后
——那些被寄生的人们疯了。
生活了一辈子的斑斓世界,其实是一片荒芜的戈壁;居住一生的美丽房屋,其实是丑陋的石块堆砌;
自己娶的女人,生的娃儿,都是一个个缠绕经络的腐烂石头人。
是我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有大量的人,因为世界观的顷刻坍塌,而陷入绝望茫然的癫狂。
不要忽视小看,世界观的坍塌。
因为世界观,代表着人们对世界的归纳认知,是生存活动的基石基础,是一切价值的土壤。
现在,全都结束了。
“听到了吗,查理夫?”
背对着面色铁青的教团密探,芒斯特指着街上失魂落魄、状若疯狂的人们,愉悦说道:“这就是愚昧之人的醒悟,多么的绝望和动听~”
“够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让他们知道世界的真相,又能怎样?!”查理夫终于被激怒了,扯着芒斯特咆哮道:
“他们能活得比以前更好吗?不能!!因为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有依靠圣教庭的神祇伟力,才能获得幸福的生活!”
“把所有人的灵魂,投入一个迷惑五感的机器,然后无情剥削收割着一茬茬的信仰,直到零性枯竭死亡。
这种存在,就是你们的希望?你们信仰的圣光?”
一连串话说得又快又稳,俯视着哑口无言的查理夫,芒斯特展臂道:“但我可以给这些可怜的灵魂,一个美好的结局。”
悠扬古朴的颂唱声,从他口中发出:“Foukirahyearpresiareenzweieranastelzuiegmanaf……”
大家都是成年人,查理夫是一名接受过特殊训练的教团密探,当他听到芒斯特吐出的第一串咒语,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即使音节闻所未闻,即便每一个字符都分辨不清,可依靠基础的神秘学,查理夫隐隐肯定这是献祭类的咒语。
是从未听过的献祭之咒!
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查理夫抽出长剑朝芒斯特脑袋劈下,泊泊的血顺着剑刃滴落。
芒斯特的头被开瓢成两半,可左右半脸上依旧是戏谑的深情,大串大串咒语仿佛不是从口部发出,依旧在四周空灵回响。
“这到底是什么啊!”
几分钟后,站在芒斯特的尸体碎块边,查理夫看到周围的居民成片成片倒下,破碎的苍穹陡然撕裂出一道绵延的裂缝。
不详的气息从裂缝中弥漫扩散,数之不尽的被寄生亡魂,如鹅毛白雪向那条裂缝涌去。
让那条连接无尽深渊的裂缝,延展得更长,张开得更大!
恐怖、灾厄、战争、死亡……
最后,伴随着令人疯狂的呓语,他看到碎石山方向,迸发出煌煌大日的圣光。
还是那般的温暖,还是那般的洁净,只是这回它丢下了‘花园’,逃走的踪迹是如此仓皇和急促。
“这到底是什么啊……”
见此,查理夫的心底,萦绕着世界终焉的绝望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