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舅子

　　殷受看着那汉子，等着他先开口，那汉子连喝了三大杯水，冲殷受做了一揖。
　　“感谢几位帮忙，我叫苏全忠。冀州侯苏护之子。”汉子挺直了腰，大大方方的汇报自己的身份。
　　大舅子？殷受差点喊出来。从穿越过来之后殷受便一直心心念念这苏妲己苏美人。但又仔细一打量这汉子的模样，国字脸，眉宇间露着一股正气，胡子挺长了，但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经过一番打斗，衣服上全是尘土，不过刚见到他的时候倒是很干净。你要说他不是苏全忠，估计这世界上没几个人敢在冀州城撒这样的谎。你要说他就是苏全忠，这货现在这样子确实缺乏信服力。
　　“几位兄弟，不瞒你们说，就我现在这样子在冀州的地界说我自己是苏全忠我自己都不信，唉，实在是羞愧，羞愧难当啊。”苏全忠掩面。
　　蜚蠊又添了一圈水，徐钦富拍拍苏全忠的肩头“苏兄弟，不妨给我们讲讲你的是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的？”
　　“这其实说来话也不长，也就是一年前的事情吧······”
　　原来，在一年前，帝乙新政的消息传到了八百镇诸侯的耳中，各镇大小诸侯便争相效仿帝乙改革。只是各镇的诸侯改革的侧重点不一样，因为他们对这些新政五项的内涵的理解有限，所以都在调整自己小国内的改革方向。冀州侯府苏侯爷的起初的改革方向是放在了经济贸易方面，因为冀州的贸易本就是相当发达，苏护也是发布命令，鼓励行商贸易之人在发展冀州界贸易的同事也要与其他诸侯国互通有无，互相买卖。
　　所以当时冀州的贸易发展程度甚至殷受在朝歌也有所耳闻。
　　但是冀州城大体处在朝歌的东北方向，比邻东伯侯辖区。
　　东伯侯所辖的兖州是大商王朝与东夷蛮荒之人对抗的重要堡垒。很多时候东夷人在战事紧急或者食物短缺的情况下经常到冀州打打秋风。几十人一个小队，进城便抢，抢完就跑，也不杀人。冀州城整日人来客往，各地行商贸易频繁，没事就紧闭城门势必是不现实的。所以苏护准备依照武靖王黄雄的改革动作，训练一只直属的巡逻军队，一旦再有类似情况可以直追东夷蛮子。
　　就是在这个军事改革上，苏护苏全忠父子产生了分歧。苏护想着扩充改编军队，但是苏全忠不同意，他觉得东夷人来的几率不高，每年能出现一两次。如果单纯为了这些人增加军队方面的开销，那么这笔账肯定不合算。所以因为这事，苏护和苏全忠吵了起来。
　　苏全忠不善于谈话，但是他对经济数字方面相当敏感，他不顾他父亲的意见，一遍一遍拿着炭笔在地上给各位谋士演算扩充军队与不扩充军队所产生的的经济收益的差异。直到他用他的算法打动了这些谋士。
　　打动了谋士，激怒了苏护。
　　苏护不顾众人反对当场将苏全忠撵出了冀州府。这苏全忠也是硬气，苏护把他撵出来他硬是一步不踏进冀州府。隐姓埋名在冀州靠着给人记账为生。
　　苏全忠说完，还没等殷受说话，徐钦富就跳了出来“苏全忠，我看你今天打架的样子还像个男人，为何你在大事方面就要斤斤计较那点钱财呢？”
　　殷受点点头，跟苏全忠说道“其实苏护大人的想法要比你更加全面。全忠，钱很重要，但是这个世界上比钱更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说生命。东夷贼寇这次是来抢物资、下次抢粮食，他们看似只要钱不取人性命，但是你能保证他再一次来冀州城的时候不会伤害冀州百姓的性命？”
　　“冀州在这里几百年间，从来都没有流传出去过你说的东夷贼寇来抢劫钱财的事。我们从外地过来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不知道冀州是什么时候开始遭遇这种问题的，但我觉得应该有挺长时间了。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这种事。因为你们不外传，为什么你们不外传，因为你们都习惯了这些事。”殷受用手指点着桌子给苏全忠分析。
　　“这样的冀州城不是百姓赖以生存的地方，甚至不应该成为一个贸易重镇。因为这里太不安全，这里的生死有一半是东夷人决定的，或许有一天，东夷人心情不好，来抢完钱挥刀就把你们都杀了。”
　　“你以为这里是你所谓的贸易者的仙境，其实这里就是贸易者的陷阱。如果冀州侯以后让你接任，这里迟早会成为东夷人的养猪场，而你们，到时就是东夷人的猪仔。”
　　殷受的话一句又一句痛击在苏全忠的心头，打得他摇摇欲坠，苏全忠长这么大，一直被冀州人成为神童。苏全忠对整个市场的把握，对贸易的理解，对数理的精通，帮助冀州人在与别国的贸易中一直处在先导地位。说他是冀州贸易的代表人也不为过的。而如今殷受的话，让苏全忠的世界观开始崩塌了。他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所引以为傲的数理学问在武力面前竟然一文不值。
　　殷受看打击的差不多了，又赶紧安慰苏全忠“全忠，我所的可能太重，但是照目前冀州的贸易能力来看，如今的冀州能够吸引如此多的贸易者前来很大的功劳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对商王朝经济政策的把控、对市场的把控调节啊。”
　　殷受不断开导这苏全忠，殷受现在是真的很喜欢苏全忠这个人，虽然他不太可能做好一个区域的掌权者，但是他经济上的头脑和能力对于殷商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殷受站起来，吩咐蜚蠊带路去找一家酒店吃饭。这次缓过劲来的苏全忠主动带路，带他们去了当地特色的一家酒店。
　　殷受不善饮酒，蜚蠊在军队中更是被黄滚黄雄两兄弟管的连酒没有见过，苏全忠从小喜欢数理，对酒这种不能让人保持清醒的东西一向是敬而远之。这四个人里唯独徐钦富这个医生好饮酒。
　　殷受以前没有见过，这次是真见识到了，这厮喝起酒来简直是没完没了，一个人喝了两大坛子，也没看出他肚子有任何的膨胀，一会的功夫，其他人饭菜还没吃完，这家伙已经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殷受席间跟苏全忠的交流中得知，再有三天，是她妹妹苏妲己的八岁生日。苏全忠去买的这个骨链就是给他妹妹准备的生日礼物。殷受汗颜，苏妲己今年才八岁，自己就想着认他哥哥当大舅子了······真是颜面无光啊。。
　　在苏全忠的央求下，殷受还是答应了苏全忠的请求，三日后苏妲己生日宴会同苏全忠一起去见苏护，也算是他和他父亲的妥协。
　　直到现在，苏全忠也没问过殷受的身份和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