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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陈家已经很晚了，张小朔一进大门就冲着屋里喊道：“大爷...”
想到爸爸的叮嘱，他没有把地窖里有鱼的事说出去，而是向屋子里跑去，然后小声问道：“大爷，地窖里有鱼吗？”
陈大小正在洗菜，用湿漉漉的手摸摸小朔的头，搞的小家伙头发上一堆水珠。
“还没有，或许是个巧合。”看到张海洋进来，陈大小第一时间把这个答案告诉了他们。“不过我今天特意去县里买了摄像头，正对着地窖口。”
张海洋摇摇头，“不是巧合，小朔至少不会说谎话。”
“那倒也是，不过那么大的鱼会从哪里来呢？总不能是从院子里爬进的吧？
今天我喂了猫，那猫也没死，活蹦乱跳地还跟我要呢，想必也挺好吃。”
张海洋给他递了一根烟，“等等，你家猫都开口说话了，这还没事？”
陈大小吸一口烟，“不是，我是说那猫吃完以后就没走，还跟我喵喵呢，那不是还想吃是什么。
后来这家伙估计是吃多了，最后吐了，盯着地上带着胃酸的鱼肉看了半天，最后一狠心又吃下去了。你说它是不是吃的很香？”
张海洋皱皱眉头，和这有文化的人打交道也不好，这种事居然可以说的这么生动，就那表情来看，好像还挺眼红似的。
做饭的事张海洋也帮不上忙，于是拉着小朔进来看看摄像头。
看到床底那个摄像头后，虽然和陈大小的相处十分短暂，但是张海洋也知道，这个人文起来可以用“之乎者也”放羊，逗比起来可以把果蔬榨汁，然后打到血管里，说是快速补充维生素。
当然这一切的判断都是因为今天他去县城买摄像头，还捎带去了一趟医院。
走进诊室医生问他怎么了，他只说自己腰疼，撩起衣服一看，医生喃喃道：“你这病啊，亏你来得早，不然的话......自己就好了。”
陈大小一脸懵逼，什么病还能自己好，接下来，只见医生大手一挥，在处方单子上写道：“腰带太紧，请松松眼儿。”
从诊室出来，正好路过检验科，看着一个病人端着两杯液体，因为没病，所以兴奋到了极点，跟人家说，“来来来，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经过普通外科时，一位大夫正在和病人做情绪疏导：“我是普通外科的主任......”
他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地拉着那人就走，“这医院我算是服了，都来外科了，居然是个普通外科，你到是换个高级点的啊。”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依然庆幸自己没病，跟人家小保安说：“兄弟，快离开这里吧，你这不够宽阔的肩膀承载不了比教堂还多的祷告。”
......
“陈哥，你想没想过，如果真有鱼的话你怎么办？”
张海洋想的比较多，他觉得如果鱼多起来，总不能天天喂猫。
陈大小也不含糊：“那我就把这群羊卖了，然后天天卖鱼，这多省事。”
放了一辈子羊了，都放吐了，他到现在依然放羊，那是实在没办法。
年轻的时候，听信那位老爷爷说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在等着他。
可是一晃好几十年过去了，不但没等到貌美如花的女孩，就是连个如花也没等到。
现在他心力交瘁，就像一个枪手，一身武艺却没有施展平台，那种饥渴难耐的心境是无人能理解的。
而且和他同龄的人多数已经当上了爷爷，而他却每天只能牵着羊踱步于宽阔的草原，承受着无形的寂寥与悲戚。
更让他痛哭的不是自己没成家，没有孩子。而是村里人的非议，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痛楚，可是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时，他又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很多时候他真想把嘴贱的人推倒，用事实证明自己，但是隐忍多年以后，感觉已经没有那个必要，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能让陈老爷子抱上孙子。
可是看着自己的爹一天比一天消瘦，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他就觉得很对不起陈家，有时候会对着羊问：“难道陈家的香火就断送到我手里了？”
但是想想这话又不对，毕竟断送到手里这话听着就怪，于是又重新组织语言：“难道陈家的香火就断送到我这里了？”
羊也不是超凡者，自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有不解风情的家伙还会用嘲弄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咩咩几声。
张海洋觉得这个计划不是不可行，如果有鱼的话，每天去卖鱼即可，只要做的密不透风，是没有人怀疑到这个地窖的。
“这确实是个办法，其实一天不多出，2斤的鲢鱼出20条就行，一条卖8块...还不如养羊呢。”
陈大小摇摇头：“如果真有鱼的话，我估计不只20条，再说了一天赚160也够我花了。
实话跟你说，现在我是镇上的最有钱的，再加上现在300多只羊，少说也能卖40万，这辈子的钱真够花了。”
看来陈大小是真的渴望改变，现在空有一堆钱，却不知道该怎么花，那和没钱根本没什么区别。
“那你还矜持个屁啊，钱都到手了，还在乎那些才华有什么用？没了就没了，先娶个老婆让老爷子高兴高兴再说。
到时候不光光是我，我儿子，你爹都会替你高兴的。”
陈大小喃喃道：“再等两个月，如果那个命中注定的人不出现，我就反悔。
毕竟那老头子没说空话，我再等等。”
这么说来到提醒张海洋了，既然陈大小的才华得益于那位老爷爷，那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按说那么多东西都兑现了，可是梦中人为什么不出现呢？
就在张海洋疑惑的时候，只听着外面一片嘈杂。
“你到底是来拍电视了还是来拍婆子的？你今天不说清楚我这就带着小涵走！”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进来，听起来很生气，张海洋向外走去，知道一定是毕小涵的妈妈来找事了。
这婆娘够厉害的啊，上午打完电话，下午就赶到了。
“我没有，你问小涵。”
“爸爸真的什么都没干，妈妈你不要生气。”
谁也没想到一场误会居然把毕运涛的老婆给招来了，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跟人家解释。
毕运涛他们住在西头的一户人家，这尼玛已经走到东头了，还没完没了的？
这时毕小涵妈妈的气已经快消了，她内心也知道毕运涛应该是老实的，只不过无理取闹也得有个台阶下。
听到父女两这么跟她解释，她心里得意的就像个孩子一样，“好，毕运涛，我信你一次。不过以后给我记住了，如果我再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别怪我无情。”
毕运涛看着街上看热闹的人，他也没再顾及什么面子，连连说着好话。
“好，算你识趣。你给我记住，你大娘永远是你大娘。”
张海洋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说起话来居然这么狠。
他尴尬地朝着他们笑了笑，也没说话然后向屋里走去：“就这婆娘，要不要都好。”
陈大小嘿嘿一笑：“谁说的，还是有一个好。”
就在两人尬笑的时候，忽然听到床底有了动静，陈大小提溜着一块肉急匆匆地向床底爬去：“没想到我家有矿啊。”
“有矿？有屁个矿！”张海洋第一个趴在床底，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怎么啦？”
“摄像头没粘好，掉地窖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