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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个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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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大的死刑活动如期而至,从昨夜开始,四个城门就不曾关闭,并加派了大量巡警和宪兵,从各地涌来看死刑的人潮络绎不绝地涌进了王城内,一时之间,王城内物价飞涨,就连平时只卖三个铜板的面包现在都翻了三番,就这样还供不应求。
  住宿的价格也是高得离谱,那些贫民窟的王城居民把自己的房子腾出来了,以高价租给了外地来的游客,尤其是远道而来的贵族们所携带的大量护卫,也都是需要解决住宿的问题。
  当然,还有一些是临时组合在一起的,比如某某伯爵和某某子爵夫人,或是某某小姐与某某男爵先生,总之,这样的事情大家已经司空见惯,远远不如死刑来的刺激和热血沸腾。
  炎罗的公民们需要激情,需要更多精神上的愉悦,当权阶级深刻地理解这一点,所以,谁管你外面的评论如何,在真正的现实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谁能左右人民的情感,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贫民窟的菜市场,通常死刑都是在这里执行,这一次也不例外,只不过这次要处刑的人物有些不一般,所以三天前这里就全部戒严,进行改造和安全方面的检查。
  周围能够看见行刑的房屋全部被腾空了,政府给这些居民一定的经济补偿,然后把这些房屋租了出去,当然租金长了不止十倍。
  除此之外,菜市场也全部封锁,只有两个出入口,一个是一般贵族和普通民众共用的,另一个则是主教、执政官,还有一些王城的大贵族专用的。
  在普通的入口处,竖立着三个超大的木牌子,即使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也能清楚地看见上面的画像。分别是大盗扎巴里,起义军领袖卢比,以及今天的主角林萧。在他们的画像下面,写着三人的罪恶事迹和今天的出场顺序。
  那三幅画像实在是太具有煽动性了,凡是从画前路过的人,无一不被那出自顶级大师画笔下的人物所震撼,血腥、杀戮、暴力、邪恶……人们会瞬间进入角色,义无反顾地站在公正的一面,对十恶不赦的罪犯用尽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好像这些所谓的罪犯强奸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老婆,杀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孩子,然后掠夺了所有人的财富一样。
  在菜市场靠近诺比里克区的一边,主教、执政官已经在元帅率领的近卫军的保护下进入了菜市场中最高的那栋大楼里,稍后,主教与执政官会在这里进行他们慷慨激昂的演讲,代表神、代表人民、代表公正的司法制度,对那些罪犯降下审判的大锤。
  “亲爱的执政官大人,今天很热闹嘛!”一位穿着金丝白袍,头戴金色华冠的老人满面红光地笑着说道。
  “是的,德比诺主教,就像我们预测的那样,这一次活动会非常成功,而我们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肯定会进一步提升。”执政官微笑地看着阳台外面涌动的人群。
  德比诺主教微笑着说道:“很好,神一定会感受到你的敬意,保佑我们炎罗长盛不衰的。”
  “那就多谢德比诺主教了。”
  与此同时,就在这栋建筑物下面的院子里,一辆巨大的,被黑色的铁皮包裹着,只有一扇窄小的用铁栅栏隔开的小窗子的囚车里,坐着三个男人,虽然很暗,可那六只铮亮的眼睛,就像野兽凝视着一切。
  “你俩认识?”一个男人问道。
  “是的,就是他把我抓进来的。”另一个男人说道。
  “就算不是我,你的起义军也早晚会被击溃的,我想这点你比我还清楚。”这次是林萧的声音。
  囚车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不会儿,出现一声长长的叹息,就像一个老人回忆起少年时代所做过的所有荒唐事,除了惋惜便只有后悔。
  “是的,你说得没错,当时起义军内部出现了很严重的分歧,你的出现只是让这种分歧更快恶化,加速了起义军的灭亡,当时的起义军已经不是为了人民在作战,很多人开始厌倦战斗,甚至想要凭借手中的筹码从教会那里争取一些特权,成为新兴贵族,与旧贵族们一起压榨这个可怜的国家。”
  “哈哈哈……真是异想天开,那些旧贵族们会这么容易将嘴中的肉分给你们吗?就算表面上答应了,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被那可恶的政治绞杀,死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了。”盗贼头目扎巴里说道。
  起义军首领卢比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呵呵,在监狱里待的这一年多,也早就想通了,林萧,你当初只把我抓了回来,还真应该感谢你,否则,那些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恐怕现在早就生不如死了。”
  “我还奇怪呢,当时起义军正如日中天,与政府军有着分庭抗礼的实力,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呢?”扎巴里饶有兴致地问道。
  卢比指了指林萧,虽然大家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你问他。”
  又陷入了沉寂,大家都在等林萧。
  不会儿,林萧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我只不过写了一封信,给了起义军内的一位首领,告诉他我愿意推荐他成为贵族,于是他就把城门打开了,起义军主力溃败,首领被俘,其它行省的部队也就自然而然相继投降了。”
  “哈,不可一世的起义军竟然被一封信打败了,真是太戏剧性了。”扎巴里幸灾乐祸地说道。
  “那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你扎巴里的名号在炎罗帝国也是响当当了十几年,谁家的商队遇见你不得交保护费,哪个贵族要是被你惦记上了都得大吐血,比起我的起义军,你应该更让政府头疼吧。”卢比语气中略带有嘲讽的意味。
  “嘿嘿……那是,我道格巴巴盗贼团的四十个兄弟,哪个不是独当一面,说出来让人闻风丧胆,可我这被捕,完全是自找的,说出来都有点丢人。”
  “怎么了?”卢比问道。
  扎巴里一边回忆着,一边慢慢开始叙述:“那是在罗兰行省首府苏美尔城,我在一酒馆里喝酒,突然进来一位姑娘,怕是到死我都忘不了。”
  “什么样的姑娘?”卢比好奇地问道。
  扎巴里看了看黑漆漆的囚车顶,似乎在思念着什么,嘶哑狡黠的嗓音突然变得十分温柔:“那位姑娘肌肤如雪,冰冷干练,非常俊美,腰上挂着一柄长剑,英姿飒爽,尤其是她随身带的酒葫芦,喝起酒来比男人还豪迈,我这辈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真正打动我的,就她一个。”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我过去搭讪,刚一靠近,还没等说话,那姑娘便把我打翻在地,要说我的身手也算可以,可就算突然也不至于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可我还是晕过去了,等我醒来,便已经被抓了。后来想想,政府的情报部门也太厉害了,连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知道。”
  这时,一直在旁边聆听的林萧突然说话了:“她不是政府派去抓你的。”
  “你怎么知道?”扎巴里惊讶地问道。
  “她那天只是碰巧去打酒而已,把你打晕纯粹是无意之举,你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幸运了,说明她那天还没喝多。”
  “为什么这么说?”扎巴里问道。
  “因为能够靠近沙雪的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带着好酒的,另外一种就是死透的。”林萧淡淡地说道。
  “她叫沙雪?你怎么知道他叫沙雪?”扎巴里兴奋地问道。
  “因为她是我最得力的属下之一。”
  “哦,你要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了,是不是扎着一条很高的马尾辫,长得十分英俊?”起义军首领卢比突然说道。
  “对对对,你也见过她?”
  “呵呵,我被俘虏时,她就在旁边,你说呢?”
  “哈哈,沙雪,沙雪,黄沙似雪,好,我扎巴里死前能知道意中人的名字,值了!”扎巴里心满意足地狂笑着,丝毫不像一名马上就要上刑场的死囚犯,更不像一名跨越千里掠尽无数财富的超级大盗,到像是一个坠入爱河的痴情种,为了爱情情愿放弃一切。
  “林萧,你是怎么回事?你可是炎罗帝国的功臣,我可听狱卒们说了,你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把伦德要塞抢回来了,光这一战就足以力压弗格斯、陈隋汗和塞西尔了,帝国第一将军的名号非你莫属,这刚刚凯旋怎么就成死囚了?”卢比问道。
  “开始我也没想通,我只不过是在北血之地杀了十万俘虏……”
  “十万俘虏!”扎巴里惊讶地喊道:“几千万的生意就让你这么一刀一刀剁没有了,有人不想你死就奇怪了。”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之前考虑过了,毕竟动了很多人的蛋糕,不过那些人不至于因为这些而杀了我。”
  “没错,这只是诱因,却不是根本原因。”卢比说道。。
  “那你知道根本原因是什么了吗?”扎巴里问道。
  林萧点点头,缓缓说道:“根本原因就是我没用了,伦德要塞一旦夺回来,即便没有我,也会十分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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